第7章 大人时代变了
翌日，薿薿的林中小屋。 清晨，在东方地平线上的一抹鱼肚白中，薿薿艰难地爬起来，乘牛车走了2个多小时来到了道场。 路上除了看看景色之外什么都做不了，以前这种时候薿薿都是通过玩手机来消磨时间的，然而现在，只能在无聊中煎熬。 8：00，薿薿见到了正急着去上学的明舒。 薿薿上前打招呼：东家，你这里有宿舍没？我家离得实在有点远，我怕之后早上起不来。 明舒点点头：有的——我这就带您去。 早晨，已经有不少学徒早早赶到外围的场地开始训练了，当两人路过厕所的时候，薿薿发现有个男学徒一直在洗手池那边漱口。 薿薿感到很奇怪，他又没带牙具，不像在刷牙，为什么要一直漱口呢？ 不过也只是短暂地分神，之后又紧跟几步，随着明舒一起去了自己的宿舍。 住东家的房子当然是要交房租的，从酬金里扣，每天20银币，一个月600，放在蓝星上自己所在的国家可以说相当便宜了。 而且内部条件也很好，一室一厅的套间，还带厕所。 家具陈设也算不上简陋，总体上像是中低档的旅店客房，不过拿来租住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最重要的是，出了门就是食堂，晚上也可以用道场的澡堂子，简直就是无比惬意的生活。 明舒一路小跑上学去了，而薿薿现在就要挑起大梁，负责上午的训练。 正厅。 薿薿：“大家好，今天我来带领大家练习昨天明舒师父教的那套刀法，现在开始进行动作拆解——” ？？：等一下！ 人群中传来一声喊，薿薿定睛看去，觉得有些熟悉—— 就是刚才在厕所漱口的那个男学徒，他此时正居高临下俯视着薿薿，目光中充满了不屑。 要来了，要来了吗？熟悉的学生作死，被老师教育的环节。 ？？：这位新老师，您昨天的动作拆解我们也看到了，其中有诸多不规范的地方。 ？？：甚至很多动作我们大多数学徒都可以完美地做出来，到了您这里却要打折扣。 ？？：我很怀疑，您的水平是否能够胜任助教这份工作？而不是浪费我们的时间和学费？ 薿薿：（来了来了，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出····） 奇怪的是，面对学徒的当众挑衅，薿薿并没有感到慌张，而是一脸正色。 薿薿：看这个意思，你是准备跟我切磋一下了？你叫什么？ 学徒双全一攥，肌rou鼓起：我叫涝八！您可以事后去明舒师父那里告状，但我这么做是为了道场着想。她会理解我的。 人群中响起个别学员的劝阻声：八哥，你对人家女孩子这样，不太好吧？ 涝八怒道：她现在是我们的代理师父！师父还分男女这一说？ 涝八：我交了钱是来学剑术的，她教不了剑术，那就是不合格，难道女孩子就可以不劳而获？ 那名学员不吭声了，台下响起嗡嗡的议论声。 很显然昨天对薿薿水平不满的人还是很多的，只不过碍于明舒道场主女儿的面子，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薿薿凛然一笑道：大可放心，大家会知道我是否合格教你们，而且我也不会告状，那是弱者的行为。 涝八冷笑道：看你昨天的架势，也就是练了几个月的三脚猫功夫，我可是练了五年，待会输了，你可别哭！ ``````` 学徒们选出了1个人作为裁判，按照他的要求，两人分别站在室内练武场的中央，彼此相隔5米。 涝八手持木刀，以标准的动作摆开架势，而薿薿手持镰刀剑，相互对峙。 比武开始，涝八发一声喊，举刀高过头顶，向薿薿冲了过来！ 在这5米，1-2秒的时间里，薿薿飞速从空间手袋里掏出之前买的一把弩枪，瞄准对方的眉心！ “大人，时代变了。”薿薿波澜不惊地笑道。 “你````你这武器耍赖，卑鄙！” 涝八看了看顶在自己眉心的弩枪，恼羞成怒道。台下也开始愤愤不平起来。 薿薿：战场上谁还管你用什么武器？我就是练这个的，就是克制你，你有什么话说？ 涝八怒道：这是比武，不是生死相搏！ 薿薿：你练武就是为了跟人比武？当这体育竞技呢？ 涝八依旧不忿道：练武本就是修身养性的，而非与人好勇斗狠，你这是腌臜之流，邪道！ 薿薿：好，一旦将来遇到有人要干掉你，拿带毒的箭矢，甚至火枪射你，你怎么办？等死？ 薿薿：那你练这个武有什么意义？到时候还要跟人家讲大道理？ 台下有学徒喊道：裁判，倪明助教这样搞，算不算犯规？裁判摇头苦笑····其实并不算犯规。 因为比武前太大意了，没有说明规则，不让用别的武器···· 都以为她腰间的就是个装钱的小包包，没想到那是有魔法加持的空间手袋，能从里面掏出体积大了几倍的弩枪。 薿薿：这就是你们事先不能准确获得对方的情报，所以吃亏。连知己知彼都做不到，怎么能获胜？ 涝八：这局算你赢，但是我不服！ 涝八：你是靠着阴谋诡计获胜的，而不是真功夫，说明白了，在日后的教学中，你也不会得到我们的尊重！ 薿薿：好嘛，我知道你不服，所以我们整三局两胜制，第二局我不用远程武器，就用这个。 话音刚落，薿薿从腰间拔出镰刀剑，对面看美少女动了真家伙，也就一咬牙，一狠心，去兵器架上取了把铁剑下来。 用上了铁剑，这是要玩真的了！台下不少人见状开始劝阻，担心涝八盛怒之下失了分寸砍到人。 学徒1：喂····八哥，你这玩的过分了吧！ 学徒2：刀剑无眼，刀剑无眼啊！ 学徒3：一旦伤到了谁，都是不好收场的。 学徒4：都点到为止吧，虽然是真兵器，但我们好歹也是练武的，力道还是能收得住。 薿薿：习武者十八般兵刃不说样样精通，但别的总是要了解一些的，你该不会非要逼着我用和你一样的直刀吧？ 涝八瞅了两眼薿薿手上的镰刀剑，不忿道：这把刀形状确实有点奇怪，但如你所说，十八般兵刃都要了解一些，因为对手会用各式各样的兵器，只要你不用远程的弓弩阴人，我就没意见！ 双方站定5米，涝八再次举刀朝薿薿冲了过来！ 看了一眼涝八的出招套路，薿薿暗自撇嘴，连步法和进攻方向都不变一下····这人练了5年怕不是白练了，水平和明舒差太多了。 （当然这个5年是以蓝星概念来说的，异世界的时间流速是蓝星的百分之一，换算到这个世界还不到1个月。） 而薿薿在他劈砍下来的瞬间，镰刀剑的内槽勾住了对方的木刀，借力打力，往上一转，一挑，对方的刀差点脱手。 刷！涝八捞住刀，从斜下方挑斩，薿薿侧身闪过，但因为头发太长，还是被削掉了一点。 涝八看在眼里，嘴角一扬，仿佛胜券在握。 喝！涝八发一声喊，双手平端刀朝薿薿刺来。 后者先是往后跑了几步，然后反手一刀，镰刀剑的钩子又一次勾住了涝八的直刀！ 两把武器搅在了一起，发出滋啦滋啦的刺耳声音。 两人的脑子也没闲着，各自高速运转思考对策： 涝八：（该死的···这把像是农夫割草用的镰刀的兵刃真是难缠，圆弧里面带个钩子，不能被勾住，否则刀极其容易脱手。） 薿薿：（不得不说，练了5年的人各方面力量和协调性还是不赖的···一时间还真不好搞定，得想个办法。） 之后就是数个回合的近身缠斗，乒乒乓乓的兵器碰撞声响彻练武场。 两人从大厅正中央打到了外面的cao场，又打进了屋后的园林，直有钻进小树林的架势··· 究其原因，当然是因为薿薿在“节节败退”，而涝八在不断追击。 只有不到一个月战斗经验的薿薿，因为之前一直选择魔物作为对手，在生死线上搏杀，所以出手刁钻狠辣，但连贯性不足。 而涝八常年练刀，自然有自己的拿手连续技。 看穿这点的薿薿放弃和他持续拼招，而是选择运动战，利用各种地形障碍物拖慢他出招的节奏，打断连续技。 尽管薿薿的领悟力非常高，但大量练习的差距不是短时间容易弥补的，两人的战斗陷入僵局。 反观大厅里，此刻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有些学徒像狗仔队一般一直跟在后面观看，另有一些干脆就不看了，为这出闹剧摇头苦笑，回到各自的位置自己练习去了。 园林中，两位选手围着一个石头柱子正在缠斗。 刷！涝八向前递出一刀，只是刺破了薿薿的连衣裙。 因为她穿着白色翻花短裙在跑，翻花的部分晃来晃去，让涝八一直盯着看就开始眼花，在零点几秒的瞬间难以判断哪里是薿薿的身体，哪里是裙子内的中空部分。 碰！因为涝八的惯性一时难以收回，撞到了石柱上，柱子开始歪向一边···· 涝八：糟了！道场的东西都被打坏了。都怪你，像只兔子一样到处跑！ 薿薿：····没把我比喻成老鼠，还真是谢谢你了。那你倒是追上啊？ 两人只得暂停比武，合力扶住石柱。但粗大的石柱好巧不巧，根基似乎突然折断了，猛地朝侧面倒去，连带着把两人也带倒，压向地面！ 失去平衡的石柱太重了，薿薿和涝八加一起都扶不住，同时跟着倒了下去。而为了避免被压到，所以涝八拉住薿薿一个侧滚，结果····滚到了一起。 轰地一声巨响，后面的围观群众先是被吓得一跟头，接着闻声而来，看到涝八覆盖在薿薿身上，正支撑起身体要爬起来······ ······ 涝八预感到自己要社死了：不是，这个，你们听我解释·····我们······ 涝八知道自己这是黄泥落裤裆，洗都洗不清了，但还是尽可能地解释了一番，然而——似乎没几个人相信。 下午，学徒中资历最老的涝八表现得无比老实，大家就都当上午无事发生过。 也没有人再质疑薿薿的水平。涝八中午还一个劲称赞薿薿的剑术了得，只是流派不同罢了，劝大家不要再纠结此事。 下课后，薿薿去食堂吃完饭，正泡在澡堂的浴池里，回忆下午从学徒们身上学到的一些成体系的剑术格斗招式。 薿薿此前的战斗方式是完全的随机应变，短时间内想要融会贯通似乎还有些困难。 不过，经过一下午和他们一起完成一套刀法中逐步动作拆解的反复练习，让她领悟到了其他东西。 薿薿的脑海中反复重播这那些步法和动作，不知不觉出了神····等回过神来，已经是1小时之后了。 直到回到自己的小屋里躺下，都没见到明舒的人，就这么把整个道场扔给一个外人，对自己也太放心了吧····· 薿薿盯着夜空中的明月，感到一股被人信任的暖意，不知不觉就去会了周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