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幼虎年少
书迷正在阅读:我被天道找上门、身为穿越者不受欢迎绝对大有问题、1850美洲黄金大亨、西游之我是霹雳黑帝、全职救世主、寻梦细语、修炼从一身被动开始、神秘调查局、文娱从1999开始、神路:我变异出了多个金手指!
“你是傻子么?就这么跪着,大棒打在身子也不知道躲。” 少年跪在门前,身上早已伤痕累累,满身的血啧还在隆冬散发着热气。 少年将血咽回喉咙,趴在地面,身体卑微到几乎埋进地中,高声道,“求老爷赏口饭吃! 一群仆人手持木棒面面相觑,少年每次这样高喊都会引来一阵棒打,少年已喊了十几声,这棒打也挨了十几遭,可此时依旧在说。 明明手里拿着武器,可众人心中反而生出一阵恐惧。局面变得僵持,既不敢答应少年,也不敢再动手了。良久,其中一人磕绊道,“要不。。。就赏他吧。” 忙又有一人惊恐道,“你想死可别带我们!赏了这一次,不知要引来多少人。以后大司农府变成乞丐窝,谁担得起?” “我担着!” 众仆从回头一看,说话之人正是大司农公子,忙恭敬低头。 那公子继续道,“谁敢像他一般以命换粮?真再来这么有骨气的痴儿,直接赏便是。”众奴仆称是,公子看着门口下跪之人说道,“这等壮士,多赏些酒rou。” 那门口跪着的少年却道,“我不要酒rou,我只要稷米。” “就赏他稷米。多赏点。” 仆从得了吩咐,忙去后厨装米。 那少年恭敬磕头,向门前问道,“敢问尊驾大名?” 那公子笑了笑,“在下曹cao。” 曹cao将稷米递了过去,少年伸出双手,曹cao却未松手,而是笑问道,“壮士愿不愿为我效力?” 那少年道,“我身后还背负着几百条人命,公子若养得起他们,我这条贱命算什么?” 曹cao将手松开,把稷米交了出去,“不行。” 目送少年扛着两袋稷米远去,曹cao口中喃喃道,“暂时不行。” 不知何时丁瑶来到了身旁,幽幽道,“老爷找你。” “知道了。” 大司农府,鸿鹄厅, 曹cao之父,大司农曹嵩正聚精会神观瞧着一幅字帖,就连曹cao进来也未抬起眼皮,只向他摆手道,“阿瞒,来瞧瞧这字。” 曹cao走到曹嵩身旁,定睛观瞧片刻,“飞笔断白,可惜燥润失当,得蔡邕的形,却没有蔡邕的神。不过仿得还算高明。” 曹嵩摇头,“我只想知道这字值多少钱?” 曹cao沉思片刻,“卖给博闻之家,不名一钱;若是做局卖给梁家,则不可估量。” 曹嵩这才面露喜色,跪坐在旁,拍手道,“好好好,将这画卖出,离太尉之职就又近了一步。”随后又冷笑道,“洛阳果然物价飞涨,当年崔烈买太尉只花五百万,到我曹嵩居然要一亿钱。” 曹cao作揖道,“孩儿定为父分忧,凑齐亿钱,以充贿赂之资。” 曹嵩见曹cao面色平静,言语中却带有讥讽。不过也未生气,反而为曹cao倒了杯茶,问道,“阿瞒瞧我不起?” “孩儿不敢。” “阿瞒只是嘴上不敢吧,可惜为父入仕前,也以圣人弟子自居;入仕后,也以万民请命为愿。” “那父亲为何......?” “为何朋比为jian,贪脏枉法?”曹嵩苦笑道,“圣人之书只教我不能媚上欺下,却没告诉我不媚上怎么活下去。不巴结上官,你为百姓做多少事都是无用。偏偏我巴结溜须之功无人可比。此中矛盾,无人能懂。” 曹cao道,“何必要人懂,自己心中记得万民就足矣。” “没错,可天下万民遍布九州,哪怕有张良之智萧何之能也未必全照顾得到。后来我才想通,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皇帝。皇帝是万民之主,我效忠皇帝就是效忠万民,皇帝开心就是万民开心,那我向上谄媚,那就是向万民谄媚。” 谄媚之说竟能如此理直气壮,曹cao听得目瞪口呆。 曹嵩呷了口茶,道,“可为父能骗过自己良心,却骗不过泱泱史书。今日说给你,无非是想等你手握大权,踩在别人头上享乐时,能多些心安理得。” “父亲怎知我将来手握大权?” 曹嵩刁滑一笑,“你早有志向,又何必试探我?你若同你弟弟曹德一般不成气候,那为父倒轻松了。如今军权在地方,不在中央,我花亿钱买太尉,买的不光是虚名还是你的保护伞。” 未等曹cao开口,曹嵩又继续道,“你若贪图富贵享受,那一个太尉的父亲可以为你挡掉流言蜚语。可你若想当名铮臣,彪炳史册,受后世敬仰。那得势之前,更需要一个权倾朝野的父亲护你平安。” 曹cao内心触动,却见曹嵩一笑,“当爹都这样,自己享过福,也想让儿子轻松点。骂名我曹嵩背,美名留给儿子享。”说罢捻须大笑。 曹cao听罢,恭敬跪倒在曹嵩面前。 曹嵩叹道,“阿瞒若想当贤臣,就请止于至善,多多为民谋事,也替为父补足遗憾。” 曹cao郑重点头,将案上的茶一饮而尽,道,“天色将晚,阿瞒先去了。” “要去白马寺?” “是,等曹cao杀了陈岚嫣,再来听父亲教诲。” 曹嵩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看着曹cao喝尽的茶碗,自顾自道,“‘朝中无人,难做良臣。’只凭着一腔热血不仅当不了贤臣,还会祸及家人。陈蕃,当日你瞧不起我认宦官作父,如今看是你错了。” 曹cao跨马出门,忽然想起忘了问那有骨气的少年的名字? 殊不知那少年刚从曹府解困,此时竟又被团团围住。 “你连件冬衣都没有,哪来的钱买米,肯定是从我们白马寺偷的!” “我是从大司农府上讨来得,你们去问曹府下人便知。” “真当大爷不识数,讨饭能讨来两大袋稷米?你也认太监当干爹了?把稷米留下,要不把你押送官府。” 少年纹丝不动,毫不理会这白马寺帮佣的威胁。 领头之人朝地上狠狠吐口吐沫,喝骂道,“真他妈是给脸不要脸的贱种,抄家伙!” 一众帮佣各自拿起镰刀耙子,一步步向少年迈去,将包围圈缩得越来越小。 正要动手之际,忽然听见一声喝止,声音悠荡仿佛晨间敲响的晨钟。 众人转头一看,纷纷放下手中器械,双手合十,面色恭敬道,“主持上元安康。”来人正是为袁绍递话,又为许临相面的大和尚苦悲禅师。 苦悲禅师双手合十,“诸位上元安康。瞧在我佛金面,就别在今日为难这孩子了。” 众人听这话只能作罢,各自向主持告辞离去,独留那少年狠狠道,“我不领你的情,这本就是我的粮食。” “粮食本就是给人吃得,是不是白马寺也无妨。” 少年听了冷哼一声,将两袋稷米扛在肩上便走。苦悲禅师心想这少年倒有趣,不禁又开眼观瞧此子命格,却把自己吓了一跳,口中喃喃道,“这几日怎么了,怎么尽是大富大贵的命?才看凤命,又见虎侯?” 少年扛着粮食,想到弟弟meimei见了粮食的欢喜,不自觉快跑起来。却听身旁一人道,“诸君康!” 诸君康回头一看正是诸君良,于是停下脚步。 诸君良嬉笑道,“那群人狗眼看人低,用不用我帮你把他杀了。” 诸君康冷冷道,“我若想杀人还用得着你?只是阿母善良,我怕伤她心。” “真是个孝顺大儿。不过我已替你教训他们了。”说罢眼睛向墙根一瞟,诸君康顺着视线望去,竟看到两大袋粮食。骂道,“白马寺粮食原来是你偷得。” 刚想打人,却听诸君良叹道,“阿母嘱我带些粮食回去,我只好如此。” 诸君康怒道,“放屁,阿母既然嘱你,怎会不给你钱?”说罢,抬手要打。 诸君良忙拦道,“你有膀子力气不妨留到晚上,有人要杀阿母。” “谁!?” “就在白马寺。” 诸君康将两袋粮食交予了诸君良,一字一顿道,“我若死了,你便照顾好弟弟meimei。”见诸君良点点头,这才露出难得笑意,转身向白马寺跑去。 见诸君康身影渐远,诸君良忽想起一件事,又拔腿追上,只是体力本就不如君康,此时扛着四袋粮食,更跑不过,只能在身后喊道,“娘取名,姓跟爹。阿母给你找了个爹,以后我们都有名有姓了。” 眼见诸君康越跑越远,不知听没听见,诸君良最后费劲全身力气,扯着嗓子喊道,“以后你就叫许诸!许诸许君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