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矢之的(二)
布莱恩还在说着,那一瞬间,千野霜仿佛真切地看到那位少年,心里一下子有疼惜,在日渐消磨的时光中,他的心灵早已蒙尘。 或许是因为tina的“拟态万千”,他能像一个真真正正的大学生一样,拿着课本去上课,去感受校园的活力与青春,室友朝着他喊着那陌生的名字,有时候他听的入迷,入迷的快忘记了千野霜这个姓名。 正好,他和布莱恩散步到学校后门的小餐厅,吃了一大盘麻辣小龙虾,碳烤鸡皮,碳烤基围虾,蒜蓉蟹,还有海鲜汤,在下午的校庆开始之前,又去看了艺术系的学生放的免费电影,新颖的北大陆片子《超体》。 它讲述一个年轻女人被迫变成毒贩,然后这种毒品倾入她自己身体,反而给了她超于常人的力量:包括心灵感应、瞬间吸收知识等技能,让其成为一名无所不能的超人。 但基于存在主义的观照视域,可以看到电影充盈着关于时间与生命、自由与责任的思考和探寻,揭示了人在自由选择之中有着绝对责任的生存本质。 “真像我们这种人啊,不是吗?布莱恩。” 布莱恩说了一大段毫无头绪的话,千野霜听得发神,并没有多加理睬。由托邦生命体给予了他们几乎永恒的生命,但是这种生命往往带来的都是痛苦。 学校的校园铃声放着“天丿弱”,听起来,像一条漫长的征途,一旦开始,便没有人再知道归期。 “我们应该把生命浪费得更有意义一些。” … … … “给,卡菲纳,菠萝味的,加牛奶很好喝。” “谢谢。evio,能听到吗,能再给我来一份双人套餐吗?” 说完,佐伯又递给真司一盒牛奶。 “成了吗?” 佐伯问道。 “一半一半。” 真司说完给佐伯打了个手势,迫不及待的想尝试一下这样的新口味。 “哇酷哇酷!会瞬间移动的大叔叔!” 诗怡突然从佐伯身后窜出,这一下可把真司呛得不轻,真司拿起纸巾擦了擦嘴。 “哦,介绍一下,这位是诗怡,之前见过。和她商量过后,我打算,把她接到酒馆来住,有时候,这里是有点冷清了。 “叔叔你好。” “你..你好。” 诗怡瞪大了那双好奇的眼睛,炯炯有神的望着真司,这让真司感觉到有点不适。 “又不听话啦?这样很不礼貌的,你要再是这样缠着真司叔叔,我可要带你回去了哦。” “那…那好嘛,叔叔对不起。” 在真司面前,这个画面,极其像是一个长辈在教育自己的子女,面对这么单纯稚嫩的心灵,真司发自内心的笑了,他久违的笑容,很是养眼。 “哇酷哇酷!面瘫脸叔叔笑啦!” “这样很不礼貌!” “略略略。” “evio,等等,改成一份三人套餐!” 这时候,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开门的瞬间风铃便发出声响,安树先是探了个头进来张望,确认安全以后便拉着乌义那个小胖子跨了进来。 至于为什么要跨,因为这家酒馆的大门门槛儿是在很高,这是当时真司的设计,老板搬运货物的时候还摔了不少次,心里对真司那可真是百般咒骂。 “那个…” “喂,那杯里是酒,这杯才是牛奶。” “这不都是白色的嘛。” “在我们北大陆,未满16周岁的孩子是不能喝酒的。” “那个…我能进来了吗。” “帅气的大哥哥大哥哥!” 两位少年你拉着我我拉着你,走了进来,稍微臃肿的那位少年明显有点不耐烦,他不明白为什么要跑来这么远喝酒,要说小酒馆,学校周围附近到处都有,那里靠近海边还能悠哉悠哉的吹着海风。 “欢迎,evio,再麻烦你一次…五人套餐,算我账上!” 真司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十分钟前,公交车上。 沐浴着阳光,公交车行驶在宽阔的大路上,眺望四周的翠绿,令人心旷神怡。 继续行驶在在路上,穿过繁华的街道,心中向往平静,无心在那里停留。 车上的一位少年数着路旁的电线杆,一个、两个,公交车继续前进着,走在阳光铺满的大路上,看着阳光照耀在树上的叶子上,就像阳光洒在湖面上一样,金光闪闪。 地面的斑驳的影子随风摇晃,遮不住地上的小草伸向太阳。 “姑奶奶,这么大清早把我叫起来,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啊。” “哎呀去了就知道了,又没让你走,你现在安安分分的坐着。” “坐太久了,我屁股疼。” 乌义坐在座位上滑动着手机,不断的抱怨着,阳光透过玻璃洒了进来。 “喂,安树你下个月的国庆节打算回去吗?” “我?” 那天夜晚,还记得即将大一的时候,离开的那天夜晚,安树几乎整夜没有入睡。蒋姨眼神在夜色里闪亮。 他感到蒋姨温润如玉的眼睛一直注视着自己,那一晚安树思绪翻腾,想世事,想未来,想人生,想得许多许多。 在蒋姨眼里,懂事的安树他为了这个家庭付出了太多,而meimei在哥哥的照顾下总会长大,安树和蒋林永远是她的骄傲。 “我想,我应该会的。” 说完,他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点开meimei的对话框输入起来。 最近发生了好多事情,真的是难以消化。乌托邦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出现了,他曾在昨晚,在路灯下与真司见面,在交流后,安树同意加入狩猎这场风暴。 他曾亲眼目睹过亲人的逝去,那种悲痛的离别。在所有的离别中,亲人的逝去会让人更加地迷茫与绝望。 看到曾经熟悉的生命走到尽头,记忆中与之一同经历的坎坷与幸福,在撕心裂肺的哭声中再次浮上心头。 然而,在无尽的缅怀中,我们也明白:逝者已去,生者已矣。于是,学会更加地珍惜身边鲜活的生命,并带着离开的亲人的梦想,勇敢地走下去。 月色下,安树孤单的望着自己的影子,不知道他是否与自己有着同样的感情。 … … … 临近下午,校庆第二日还在继续进行。 安树与乌义在短暂的家庭晚宴后回到了学校。 “喂!就是那个男的!光天化日偷东西!” 一男三女在校门口指着安树的鼻子骂到,安树觉得很惊讶一脸无辜, “我?怎么可能?” “喂,你这家伙,拿了别人的东西,就赶紧还回来,居然还大摇大摆的在街上走着。” “我?我冤枉啊!” 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校门口顿时被围得水泄不通,异样的眼光聚焦在安树身上。 “怎么回事?” “听说他偷人家东西。” “不会吧,这可是我们系大二的学长,人挺正直的,怎么可能会这样。” “人不可貌相啊。” “会不会是她自己弄丢了,这也不能妄作评论啊。” “哇塞,那个学长好帅,他偷了你什么,我来帮他还。” 我知道了,安树心想。真司那个家伙昨晚跟我讲过,有至少两位被称为由托邦生物的使徒,潜入了我们学校。其中一人有着一种特殊的变身能力。事情闹大了,可就不好了,我暂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最好还是当面问清楚的好,可万一。 安树思考着,此时他进退两难。 “真是卑鄙啊。” 安树说出了这句话,然而在凑热闹的人群中也有人说出了同样的话,不明真相的人们,大抵是认为安树就是小偷。 人群中,有人扬起嘴角,轻蔑地笑着,在“拟态万千”能力下,想要找到她,或者他,好比算尽了圆周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