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生意兴隆
香rou店的门窗还上着板，就已经有人闻到了香味，聚集在门前。 “什么味道这么香” “是这里面传出来的吧” “这不是何瘸子的rou铺吗？里面在做什么呢” 贾昌也有些好奇平时应该聚拢到他店门前的人都纷纷围在了香rou店门口，贾昌特意转悠了好几圈才确定味道确实是里面传出来的。 “不对啊，何瘸子没着手艺啊？” 贾昌在心里胡乱猜测，受到这香rou店的影响，就连他的生意都比平日里差了不少。 当钟鼓楼上一通鼓响，何绍也注意着时间戌时准时开张。 没想到一卸下门板，店前面居然聚满了人。 “店家，这里是卖什么的，怎么这么香” 何绍把食望牌放到了门前，上面写着 “拌卤头rou，五百钱一斤，元蹄二百钱一个” “这也太贵了吧”不少人抱怨道。 “樊楼的rou食都没这个贵” 一个街边角店的价格比起开封城最豪华的樊楼还要贵，这让不少人都颇有微词，如果不是被那种香味吸引，怕是早早就已经散去了。 店里突然冲出来一个少年郎，唇红齿白却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 “哥，这些rou你不能卖” “我的事情你不用管，给我回去”何绍喝道。 “这是咱们家祖传的秘方，太爷爷说过这种秘方不能外漏只能让咱们何家的子孙享用，你这么做是不孝！” 与何绍吵架的正是何景。 “如此美味岂能由咱们一家独享，这几天我夜不能寐，最后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何绍露出一副挣扎的表情。 “给我来一斤拌卤头rou，一个元蹄” “祖传秘方？” 一个身穿锦衣身材微胖的老头子生怕买不到，急忙走进店里。 何绍将片好的猪头rou过称以后放到盘子里，加上早就调好的酱料一拌和猪蹄一起送上了饭桌。 “我也来一份” 这锦衣老头子先是闻了闻，迫不及待的从箸瓶取出一双筷子，从拌头rou里夹了一片放到口中，姜蒜沫的辣，酢（醋）的酸，还有一种从未品尝过的香味，三种味道混杂在舌尖上跳动。 宋朝除了动物油外使用最多的还是大豆做的油，而何绍专门买的芝麻磨成了香油，只需要一滴便能满屋飘香，香油凉拌起来是何等美味！ 除了味道外口感也大不同，猪鼻rou软糯，筋rou劲道，猪耳里的脆骨，一盘菜却有百般味。 这拌卤rou上有一种淡淡的清香，而元蹄上则是一种让人胃口大开口水直流的醇香。 老头子下筷子的速度越来越快，似乎还有些不过瘾。 “店家，来二斤酒” 何绍看着何景给了个眼神，示意戏已经演的差不多了，该办正事了。 至于刚才两人吵架，不过是何绍想的一种营销手段表演给观众而已。 何景将酒送过去以后，老头子品尝了一口直接喷了一地。 “这种劣等小酒怎么能配如此美味” 老头一指旁边的护卫。 “你去给我沽二斤羊羔酒来” 有了这锦衣老人开头，外面的食客咽了咽口水也都挤了进来。 “来半斤拌头rou” “来一个元蹄二两酒” 原本不大的小店上下两层只有十来张桌子，只不过转眼间便已经全部坐满。 贾家rou铺的掌柜贾昌站在门口看着兄弟俩刚才的表演，有些看懂了，但似乎又没完全看懂。 “何瘸子家的秘方？何瘸子今年五十二岁，他爹都死了小五十年了哪里来的秘方？” 锦衣老人酒足饭饱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满足。 “店家，你这里的的rou可不便宜啊，但是谁让老夫好这口，再给我来三斤拌头rou五个元蹄，我要带回去给家里的尝尝鲜” “客官今日的rou已经全卖完了，不如您明天再来” 面对这种豪客，何绍报以最热情最职业的假笑。 “也行，那老夫明天再来” 能进来香rou店品尝的人每一个都满意而归，价格很贵，开封府的普通壮劳力每天工钱才三百钱左右，但出去的人都直呼物超所值，在门外因为迟疑而错过的人则捶胸顿足只能闻着奇香垂涎。 在这个时代所有人还都停留在品尝rou最本质的味道时，何绍用各种香料作料让他们的味蕾备受冲击。 忙碌了一天，何绍何景两兄弟没有丝毫睡意，精神十足的开始点钱。 那些佐料加上猪脚、猪头花了不到一贯钱，但是连带酒一共卖出去七贯半，净赚六贯钱，比起之前何安稳半个月赚的还要多。 院中有两口大缸里面盛满了井水，兄弟两人一人泡在一个缸里贪婪的享受着难得的清凉。 “一天六贯钱，一个月一百八十贯，一年就是…”何景的头枕在缸沿上，算了半天没算明白。 “一年两千一百六十贯，你的算学也太差了，在私塾有没有好好用功”何绍略带责怪的敲了敲何景的脑袋。 “我在私塾可是第一，只不过先生不教算学罢了，哥咱们是不是要发达了”何景兴奋的问。 “瞧你这点出息，一年两千贯就知足了？” 何安稳大早的时候就乘车出了远门并未回来，就算老头子不说何绍也知道，这是趁着这两天有空去开封府周边去看田了。 老头子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是把店铺悄悄转给贾昌，贾昌的儿子似乎也是朝官。 第二天何绍还是一大早去了修义坊屠户吴用家，只不过猪蹄猪头的数量比昨天翻了一番。 “卖完了？” 吴用非常惊讶，干了二十多年的屠夫，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封城的人喜欢吃这东西了。 “完了，还是昨天的价钱吧” “对” 除了祭祀的时候有人买两个，其他时间宰下来的猪头猪蹄都会扔掉，卖给何绍也算是多了一份收入，何乐不为。 还是昨天的工序，兄弟二人在厨房忙的不亦乐乎，比昨天更加熟练。 戌时没到何绍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切，片好的猪头rou，备好的酱料，卤成酱色的猪蹄。 下了门板以后门外也已经里三圈外三圈围满了人，那锦衣老人身份明显不是一般人，身边还有两个护卫站在最前边。 “小郎君，自从昨日里吃完这香rou店的rou，老夫这一天吃什么都索然无味啊。” “那您老就常来”何绍笑道。 “老夫的薪俸怕是常来不了” 老人打趣着走进店里挑了个好位置坐下，身边的侍卫还自己带着酒，身后的人也一拥而入了。 “不好意思小店客满”何绍急忙拦住后续还想进来的人。 “那我在檐下总行了吧，废话少说来两个元蹄一斤酒，昨天没吃过瘾” 这人也不计较付了钱拿了吃食，直接一屁股坐在门沿边上，左手拿着猪蹄右手提着酒壶，一口酒一口rou吃的酣畅淋漓。 还有些糙汉手里抓着元蹄一边逛街，饕鬄的声音和满嘴油腥吸引了不少路人，何绍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能够传播的除了八卦还有食欲。 一边何绍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这些满嘴流油的人无意中成为了何绍的吃播。 “这位大哥，你这rou哪里买的” 鼻尖嗅到了一种浓郁的香味，一人咽了一下口水，然后朝着这人问道。 “御道那边有家香rou店，晚了可就没了” 这人听完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在一个繁荣安定的朝代当人的性命有了保障以后，也就有了更高的追求，比如美食、美酒、美色！ 果不其然，这些食客不断引来更多的路人，让很多其他地方的人也知道了这屈居一角的香rou店。 短短半个时辰所有的酒rou便都已经卖完，按照这样的情况哪怕是在多一倍的量依然供不应求。 不少人败兴而归，这么庞大的客流量让旁边贾家rou铺也跟着占到了不少便宜，比平时多卖出好几斗酒。 “娘妈的，上半辈子真是白活了，现在才知道什么是滋味儿” 铁塔壮汉起身拍了拍屁股。 “店家，给某家明天准备十个元蹄，某家要带回去” “小店限购每人最多两个？” 质量有保证但产量不足时，限购不仅不会影响自己的生意，反而会让香rou店的名声更甚。 “某家有钱都不能买？”这壮汉一拍桌案，怒目圆睁。 “我也想卖，但是客官您看您后面的人…” 这人一回头吓了一跳，刚才吃的太专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围了这么多人，绝大部分还是没有买到的，看到群情激愤这人只能讪讪而回。 平时香rou店要开到三更天，等街上人散的差不多了才会上门板，但现在还没到二更天便已经全部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