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感知
修完博斯韦尔太太的车，伊诺克原本想在修理厂的杂物间兼佐德的专属休息室休息一下的，但体内的蕾雅已经想好了几种吸收灵体的方案。“伊诺克，我们的时间很紧张，茉莉她们应该很快就会发现我的灵体没有在身体上。到那时候，送我进来的黑衣人和你们小队的三个人将是首要的怀疑目标。她们自己人应该很快就会被排除，那么她们的目光将会锁定在寻找你们三个人的灵体之上。这个世界的创造时间还是太短，吸纳的灵体也没有很多，我估计她们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找到你们。所以你现在要抓紧每一分时间强大起来。好在这里的时间流速比外界要快一些，大概是1:10的比例。尽管是这样，我们的时间依然不算充足。” “所以为了克服我的心理障碍，就先将目标锁定在动物身上了吗？”伊诺克此时已经回家换了一身衣服，此时正站在距离修理厂两个街区外的一条清冷小巷中，他的面前是一只正在倾倒的垃圾箱中翻找食物的中型金毛流浪犬。 “虽然对方在这个世界中是动物，但它从本质上来说还是一个灵体，你一样可以靠吸收它增强力量。”蕾雅在伊诺克脑海中解释道。 “好吧，这回我们用什么方法？总不能像你教我的一样，也让这只狗做自我暗示吧？”那种情形伊诺克想想就觉得离谱，要怎么跟它交流呢？直接对话倒还好，假如要学狗叫的话，我也不会啊...难不成蕾雅小姐会？ 就在伊诺克浮想联翩的时候，脑海中的蕾雅一声轻咳打断了他的联想。 “咳！伊诺克，可能你还没意识到，你现在已经是一名传统意义上的灵修者了，只不过目前属于最弱的灵人一阶。正常的灵修者因为有身体的支撑，灵体力量会比你强很多，但你因为和我融合的缘故，力量也会比这里的灵体...” “要强吗？”伊诺克起初听到自己已经是一名灵修者了还有点兴奋，但又听到自己是力量最弱的一个，感觉理所当然的同时又有点失落，最后又听到蕾雅小姐拿自己跟这个世界的灵体相比，忍不住插话道。 “不，你现在应该只比弱小的灵体要强一些。”为了不继续打击这个大男孩，蕾雅继续解释道：“因为我们两人的灵体属性相反，一开始融合的时候会有些副作用。同属性灵体的融合效果是1 1>2，但不同属性的灵体我当初做实验的时候得出的结果是1 1<1。虽然一开始的结果不乐观，但我发现这种组合的成长性却是出乎意料的高。随着吸收的灵体的数量的增加，到后面效果几乎是成倍的增长。” “好吧，按照你的话说，虽然我现在是个弱者，但却是个潜力惊人的弱者。”蕾雅的解释虽然起到了增强信心的作用，但伊诺克依然对“弱”这个词耿耿于怀。“你本来可以骗我说我其实还行的...”他小声嘀咕道。 蕾雅没有再理会伊诺克的小情绪，继续解释道：“灵人阶段的灵修者进入灵域后会借助实验室特别研发的工具吸收灵体。说是工具，其实就是一段加了暗示的代码而已。虽然原理很简单，但我们处在这个“里世界”，想要效仿是没有条件的。但“里世界”相对于现实世界，有一个好处就是在他们看来虚拟的、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在这里却是实打实的，比如你左脚旁边的那块小石头。” 等伊诺克下意识捡起脚边的石头，蕾雅继续说道：“他们本可以不赋予灵体生命特征，就像这块石头。但他们偏偏重新赋予灵体生命，却禁锢了它们的思维，这就给了我们可乘之机。知道吗伊诺克，现在你体内的阴阳两种属性已经初步融合完毕，它们就像一个小型旋涡在你身体内旋转，被动地吸引着其他灵体。只是现在它太弱小了，你完全察觉不到而已。但是现在，我们可以做一个实验。那条狗，你喊话让它过来，就跟和人交流一样，它能听懂的。” “哦，好！”伊诺克正在低头查看自己的身体，听到蕾雅的吩咐，清了清嗓子，对还在翻找垃圾的流浪犬说道：“那边那条翻垃圾的，呃，田园犬？能过来一下吗？” 头和前肢还扎在倒着的垃圾桶内的金毛犬身体一顿，探出头望了旁边这个发出命令的人一眼，随即摇了摇尾巴，乖乖走到伊诺克身边，舔了舔他的鞋子，然后坐在了他的身前。 伊诺克面露震惊的看着这一切，直到流浪犬坐到他身前好奇的看着他时他才回过神来。“它还真能听懂我说话！那这里的其他动物也会听其他人的指令吗？” “并不会。虽然你一开始被系统分配到这个世界，按理说应该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但中间出现了一些问题：第一，你的记忆没有被抹去。第二，你的灵体匹配率经过多次验证，而每次都不一样的数据让系统对你的判断产生了误差。这让既你存在但又不属于这个世界。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你是一个外来者，对这个世界有掌控的权限；对外界来说，你又只是他们电脑中的一组数据，灵域中的一个普通灵魂，跟别人没什么区别。” “现在，你摸着这只流浪犬，尝试着催动你身体内的旋涡，将它也拉进去。” “什...什么，什么叫‘尝试着催动身体内的旋涡将它拉进去’，我明明还没有感受到你说的旋涡，又怎么能去‘催动’它。我说蕾雅小姐，做这个之前你倒是教教我怎么才能感受到你说的旋涡啊！”伊诺克有些抓狂，这就是学霸的思维吗？这对离开学校好几年的他来说，无异于热兵器打仗之前现砍木头做武器。 “很简单的。你只需要静下心来用心感受身体里能量的流动，就能找到我说的旋涡了。”蕾雅平淡的说道。 “是吗？”伊诺克闻言在小巷里找了块相对干净的地方盘腿坐下，闭上眼睛开始试着感受蕾雅说的身体内的能量流动。过了好半天，他重新睁开眼睛，对身旁吐舌喘气的田园犬说道：“你几天没洗澡了？我也是住过贫民区的，你身上的味道我勉强还可以忍受，但你在我旁边一直呼哧呼哧的喘气，我完全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喏，你去那个巷子口守着吧，顺便晒晒夕阳。” 指挥走一直影响自己的狗子，伊诺克重新闭上眼睛，开始用心感受起体内能量的流动来。有过了不知多久，就在他想要放弃，准备晚上回家填饱肚子再重新感受的时候，他“看到”了一粒移动的光点。 他驱使着自己的感觉跟着这一粒光点慢慢移动，渐渐的，他又零星“看到”的其它几粒光点。他跟着它们继续深入，越来越多的光点出现在他的感觉中，最后，他发现这些光点汇成了一条溪流，在围着中间的什么东西缓缓流动。 伊诺克指挥着自己的感知继续深入，周围的光暗了下去，但伊诺克却没觉得黑，他感觉这里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影响着自己的感知，让他在黑暗中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这里的每一寸空间。 眼前的黑暗褪去了，出现在他的感知内的是一团由橘红和微黄互相交错却互不影响的透明球体，内部的两种颜色似液体又似气体，正缓慢的围绕着中心旋转。 找到了！就是这！伊诺克一时兴奋，差点退出感知状态。他连忙屏息凝神，按蕾雅的吩咐尝试着催动起这颗透明球体来。 不知过了多久，伊诺克用尽浑身解数，也只是微微加速了一点球体内旋涡的转速。直到他听到了自己肚子咕噜噜的抗议。“那个...蕾雅小姐，刚才我已经能cao控旋涡转的快一点了，咱们今天是不是就到这，你看我的肚子都抗议了，另外你看这天都黑了，再不回去我想佐德的玛丽姑妈和汉斯先生也要担心了。我们...我们可以把这条狗带回去，等吃过饭我们回到家了还可以继续练习。” “也好，你的身体现在也...”蕾雅刚想说“还很弱小”，随即想到伊诺克可能不太喜欢这个形容词，便改口道：“需要休息，补充能量。那我们先回去。” 伊诺克带着狗回到了汉斯汽车修理厂，他命令狗在院子里找个地方躲起来，自己则独自走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 推开门，面前是一个不大的客厅，左手边则是餐厅和厨房。汉斯先生坐在餐桌前看着今天的晚报，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一盆炖菜和一盘炸鱼。厨房里则是一位正在忙碌的中年妇女和一位帮她打下手的年轻女孩，佐德的玛丽姑妈和他的表妹萝拉。 看到伊诺克推门进来，正在看报纸的汉斯先生放下报纸，用他的大嗓门对伊诺克说道：“佐德，你修完车又跑到哪去了，再不回来玛丽就要派我去找你了。” “哦，尼克下午过来找我说最近市政府那边好像要招人，他弄到了一份考试大纲，我们刚才去图书馆学习来着。我听他说再有两个多月就要考试了，我准备最近用用功，看能不能考上。至于店里的活我暂时就不能帮忙了。”伊诺克一边编着日后这些天消失的理由，一边走到餐桌前坐下。 正在忙碌的玛丽姑妈听到这个消息，放下了锅里的菜，将它交给女儿照看，自己则来到伊诺克身边，抱住伊诺克的头道：“去吧，孩子，整天在这也不是个事，你要是有个体面的工作我们对你也放心了。店里的事你不用担心，汉斯一个人完全应付的过来。” 对面的汉斯先生也同意道：“对，没错，尽管去吧小伙子。要是萝拉也像你这么上进就好了。” 正在照看炒锅里的菜的萝拉听到后有些无奈的回头冲汉斯先生说道：“爸爸，我哪里不上进了，我这回考试可是拿了一个A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