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工作初体验
伊诺克·盖鲁洛拿着药回到贫民区属于自己的一间小窝棚里，放下手里的草药，熟练地拿起放在炉子旁的小铝锅，转身提起一只还剩一半水的塑料水桶，向锅里倒水。看到锅里的水过半，他放下水桶，把铝锅放在了炉灶上。在拧开一旁小型液化气罐的阀门，并成功打着火后，他坐在了屋里唯一的床上。 床不是很大，但也占据了屋内一半的面积。伊诺克的父亲罗纳德·盖鲁洛此时正躺在床上，连续几个星期的服药让他的病症大为好转，由之前最严重时的1小时4次到现在的2-3小时一次，虽然还不能出去工作，但起码已经能睡上一个好觉了。 这时，还在睡梦中的罗纳德·盖鲁洛突然捂住头，因疼痛不由自主地叫出声来，身体也随之轻轻抽搐起来。伊诺克察觉到后，把父亲的身体放平，下床蹲在父亲枕边，掰开父亲捂住头的手，两只大拇指按住父亲头部太阳xue的位置，缓慢按摩起来。 五分钟后，父亲罗纳德的痛叫声停止，身体也变得舒缓。伊诺克拿起床边旧书桌上的碗，从水桶里舀了半碗水递给父亲。父亲坐起身接过碗，将碗里的水一饮而尽。 伊诺克一边向水开后的小锅里按顺序放草药一边跟父亲说：“今天回来的路上，我找到了一份工作，是个力气活，工资日结。” 父亲罗纳德的声音有些嘶哑，“不错，希望是个长久的工作，工资少一点没关系，赚多少钱，我们就过相应的生活就好。我不用工作，可以少吃，病也快好了，药能不喝也可以不喝。” 伊诺克背对着父亲，计算着时间准备放下一种草药，等把草药全部放入锅里，盖上锅盖之后才回道：“工资是按绩效发放的，每天能赚多少钱我也不清楚，不过他们有个要求，需要我上夜班，明晚开始。以后每天晚上我就不能陪着您了。” 父亲罗纳德似乎是因为刚发病身体还有些虚弱，他重新躺下，望着伊诺克的背影，”去吧，现在找个工作不容易，你不用惦记我。你父亲可不会被这区区小病轻易打倒，那时不会，现在更不会。” “呵...”听着父亲的豪言壮语，伊诺克内心的阴霾随着这笑声一扫而光。 喝完这剂药后，父亲罗纳德的头痛病推迟到了接近5小时一发作。之后二人乐观地猜测再过几周会痊愈，父亲罗纳德猜测是7周，而伊诺克则保守地猜测是10周。 转天傍晚，伊诺克为了不迟到，早早地吃过了晚饭，在天还明亮的情况下走出了家门。来到昨天与查克会面的彗星街上，没有看到查克的身影，“太早了吗？”伊诺克嘴里嘀咕着走向墙边，靠墙等了起来。 天擦黑的时候，街上的路灯亮了起来，但伊诺克还是没看见查克的身影。他直起身，挨个甩了甩站的有些疼的双腿，“那个叫查克的人不会是耍我的吧...今晚要是看不见你我就诅咒你住进贫民区...”伊诺克心里不住地腹诽，之后大咧咧的坐在人行道的边缘，朝道路两边不住地张望，希望查克能早点出现。 等到天完全黑下来，伊诺克才看见查克那辆小货车缓缓驶来。车停在伊诺克面前，坐在副驾驶的查克打开车窗探头说到：“抱歉！因为要去接人来晚了，我想你不会介意吧？来，先上车。” 查克说完便吩咐坐在后排的人打开汽车尾部的门让伊诺克上车，“当然介意了，接人也可以先把我接上啊，亏我来的这么早。”伊诺克心想，但嘴上却说着：“不介意，查克先生！其实我也没等多长时间。”心里默默又加上一句：就是等的腿和屁股有点疼。 上车后伊诺克看到车后排只有一边有连排座椅，一个高大的中年男性正坐在上面，旁边的车厢地板上放着一张担架床，“看来除了查克先生，我以后会有两名同事。”伊诺克心想。 坐在前排的查克没在意伊诺克的情绪，扭过头朝他说道：“我先向你介绍一下你的同事们吧，当然，其实刚才我们在路上已经互相介绍过了，现在我单独为你介绍一遍。”说完他侧过头朝司机努了努下巴，“这是你们的司机，卡森·希曼。” 前排的司机转过头朝伊诺克笑了笑：“你好，叫我卡森就行。”卡森·希曼是个拥有小麦色皮肤，褐发方脸，浓眉小眼的年轻人，看着比伊诺克年长几岁。“你好！卡森！”伊诺克也向他报以友好的微笑。 清了清嗓子，查克又用手指了指后座的中年男人：“阿米洛·克尼格，跟你一样，抬担架的。”大块头阿米洛·克尼格没有说话，只是冲伊诺克笑了笑。“你好！克尼格先生！”伊诺克也向他报以友好的微笑。 最后，查克又指了指伊诺克，“这是伊诺克·盖鲁洛，礼貌的年轻人。” 一段简短的介绍完毕，查克便介绍起今晚的工作来。“今晚我带你们先熟悉一下流程，只需要运送一位先生，就住在旁边的贫民区。一会我们接上人之后，由卡森·希曼开车将人送到学院区的水星街，具体地点待会到地方了我指给你。大家都明白了吗？” 伊诺克和卡森·希曼同时“嗯”了一声，只有大块头阿米洛·克尼格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答复后，查克点点头“好的，我们先去贫民区，我看看，唔，地址是贫民区西区阿曼达女士杂货店东边，从左数第五间屋子，门口立着一根杆子的屋子就是。”查克念完按了按脑门“这是什么破地址，按着这个地址能找到才怪了。哦，对了，伊诺克，你是住在贫民区的吧，你看你认识路吗？”说着便将纸条递了过来。 伊诺克接过查克递过来的纸条，看了看说道：“阿曼达女士杂货店我有印象，离这里还有些距离。唔，我想想...想起来了！卡森，请你开车到西新月街，那附近有间药店，把车停在那，我们从那边过去。” 卡森·希曼轻踩油门，不一会便从东新月街来到了西新月街，又开了一会之后，车子缓缓停了下来。伊诺克转身看了看路边房屋的招牌：“救助者...没错，就是这。查克先生，从这过去走不了多远，应该就到地方了。” “干得好，伊诺克！你今晚可是帮了大忙了，这能让我们省下不少时间。没准我们还能趁天黑回家睡个好觉呢。不过现在，我们还是尽快完成工作的好。伊诺克，你带路吧。阿米洛，用你的时候到了。卡森，你待在车里等我们。”吩咐完各自的任务，查克一马当先，下车向旁边的贫民区西区走去。 伊诺克与阿米洛也相继下车。阿米洛下车后从车上拉出担架床，伊诺克伸手想要帮阿米洛一起抬，阿米洛抬手阻止了他，低沉的声音从阿米洛嘴里发出：“我来，你带路。”“好，好的。”伊诺克听到后小跑着追上前面的查克，就着远处路灯的灯光，仔细辨认了一下方向，然后朝着右手边的小巷走去。 远处的昏暗灯光只能照到巷口，巷子里黑漆漆的，像一头张着大口择人而噬的猛兽。伊诺克带领着二人一头钻了进去。贫民区的人没有什么夜生活，因为没有电，而蜡烛对于他们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所以一到晚上，大家就都早早地睡下了。 即使有伊诺克提醒二人尽量靠边走，不要踩有亮光的地方，大家的鞋底也不免粘上了一层泥巴，就在查克忍不住想要咒骂这里的环境时，就听前面带路的伊诺克停下脚步说：“阿曼达女士杂货店，我们到这了。”伴着今晚微弱的月光，查克看到了一间挂着一个歪歪扭扭的招牌的屋子，但是这里太黑了，上面的字完全看不清楚。“是这吗？”查克问道。“是这里，当初我给父亲找医生，曾经来过这里。”伊诺克肯定的说。“好吧，从这开始找我们此行的目标吧。我想想，商店东边，对，这边是东，东边，然后左手边第五间屋子，一...二...三...四...哦，我看到杆子了，这应该是杆子吧。” 三人来到此行的目的地，看到屋前有个人形的轮廓，查克开口问道：“请问这里是尼尔森·哈罗德家吗？”人形轮廓开口了，声音低沉嘶哑，不带丝毫感情“是的，先生。你们是来带他走的吧，请稍等，我点一下蜡烛。”说完便转身进屋，屋内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昏黄的烛光亮了起来。 伊诺克此时才看清说话的是个表情木然的中年人，他猜想这应该是这位尼尔森·哈罗德的儿子。“人在床上，请吧。”中年人指了指屋里的床，走出来给他们腾地方。阿米洛放下担架床，率先走了进去，伊诺克也跟着走进屋内。这里比伊诺克现在住的地方还要简陋，只有一张可供一人睡觉的小床和一把用砖头充当椅子腿的破木椅外，几乎别无他物。床上躺着一位瘦弱的老人，不知是睡了还是没有意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阿米洛轻轻抬起老人的上半身，伊诺克也忙不迭地抓起老人的双脚，二人合力将老人抬到屋外的担架床上。屋外，查克正将一件物品交到中年人手中，“这张卡给你，里面是之前说好的金额，在城里任何一家帝国银行都能取款，密码是六个零。” “谢谢！”中年人忙不迭地把东西收好，再没有看担架床上的老人一眼，而是转身走进屋内，关上了房门，微弱的烛光也就此消失。 “呼，任务完成，我们走吧。”查克对抬着担架床的二人说完，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在路上，他又对街上的环境吐槽了一番，只不过这次说出了声，身后抬担架的二人只是安静地听着，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走出贫民区，重新回到货车旁，查克吩咐二人将老人抬上车，随后便坐回到副驾驶座上。伊诺克和阿米洛将老人抬到车上后也坐回到之前的座位上。卡森·希曼发动汽车，向着最后的目的地驶去。 在路上，查克告诉三人以后他们就是一个小队了，之后每晚都会有1-3人需要运送，而自己则不会跟他们一起行动。至于薪水部分，他们会在此行的目的地领到。 夜晚的苍月城没有了白天的繁华，路上的行人和车辆也也比白天少了很多。伊诺克之前住在上城区的时候夜晚也是这样，只是听说王城周边的四个区域即使是夜间那里也亮如白昼，就像白天一样。 车子经过一段时间的行驶来到了学院区的水星街，“查克先生，水星街到了。”司机卡森·希曼摇醒睡着的查克。 查克坐起身，揉了揉脸，”抱歉，不小心睡着了。水星街到了是吧，往前开卡森，找到70号。” “好的。”车子又经过几分钟的行驶，在一间工厂的门口缓缓停下，此时，工厂门口还停着另外一辆小型货车。查克看了看那辆车的车牌，嘟囔了一句：“拉尔森这个家伙，还挺快。”接着对车里人说道：“卡森跟我下车，你们俩先在车里等着。” 伊诺克看到查克下车后跟另一辆车上的人说了几句，中途伴随着一阵大笑，之后另一辆车便开走了。查克带着卡森来到工厂的警卫室，向里面的人摆摆手，随后工厂打开一个小门，从门内走出两名抬着担架床身穿防护服的人。查克也重新回到车旁，示意伊诺克二人将担架床抬到工厂门口去。 伊诺克和阿米洛打开车门，按照查克的指示将担架床抬到工厂门口，将床上的老人转移到另外一个担架床上，随后那两个身穿防护服的人抬起老人，转身重新进入到工厂中。一直待在警卫室旁的卡森·希曼从警卫那里接过几张钞票后也走了过来。 重新回到车里，查克让卡森把刚才拿到的钞票分给伊诺克和阿米洛，“先生们，这就是你们每天任务的全部流程，之后我会把每天的任务交给卡森，他同时也负责你们的接送工作，还有什么疑问吗？没有的话我们今天就到这，可以回家睡觉了。” 三人都摇摇头，表示没有疑问。之后由卡森开车先将阿米洛放在了较近的工厂区，然后把伊诺克也送回了贫民区。“再见了，查克先生，明天见，卡森。”伊诺克下车后朝车子摆摆手。“明天见！”卡森·希曼礼貌性的回了一句，之后边开车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