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找到工作

    有光明，就会有黑暗。同样的，有繁荣，就会有萧条。

    这里是苍月城的贫民区。当然，一开始城市规划的时候是会不存在这样的区域的，后来随着涌入城中的人越来越多，工作的岗位自然是越来越少，时薪也是越来越低。没有工作和薪水极低的人自发聚集在城南的一片空地上集体报团取暖，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这片贫民区。

    以前这里只有外来人口，但现在，凭借这里廉价的住房和低廉的生活成本，使城里的破产的商人，输得倾家荡产的赌徒，流浪汉，工作、生活失意的普通人也在这里安了家。这些年，随着越来越多人的加入，贫民区的面积也是比当初大了整整三倍。脏、乱、差就是这里的代名词，治安官也视这里为这座城市的毒瘤。

    在道路崎岖不平，遍布污水与垃圾的狭窄巷子中，一名黄发男孩匆匆走过。枯草般的黄发显然是长时间没有打理过，乱糟糟的堆积在头上，苍白的脸上顶着两个不太明显的黑眼圈。上身套着一件不合身的深色大号夹克，下身却是一条露着脚踝的亚麻色裤子，足蹬一双脏兮兮的旧靴子，看着十分滑稽。

    今天又是给父亲拿药的日子，想着买完药后即将捉襟见肘的生活，伊诺克·盖鲁洛面露愁容。“再找不到工作，别说父亲的病了，我们的生活都要成问题了。”伊诺克边走边自言自语，全然不顾鞋子沾满泥水。

    贫民区外，一条宽阔的大道将贫民区与城市的其他建筑分隔开来。走出贫民区，走上干净整洁的东新月街，伊诺克不禁感叹世事无常。两年前自己一家人也曾是体面的城里人，不过这一切都在父亲这个家庭支柱倒下后变了。

    伊诺克·盖鲁洛的父亲得了一种罕见的疾病，发病时头部会剧烈疼痛并伴有身体的轻微抽搐，虽然发病时间不长但却很频繁。这种罕见病连城中医院里最有名望最权威的医生都束手无策。

    他们一家为此花费了大量的金钱，跑遍了城里的大小医院，找遍了城里的名医，却一无所获，同时生活也开始变得拮据。而母亲也在这样的打击下精神开始变得不正常。伊诺克·盖鲁洛没办法同时照顾两个病人，于是他瞒着父亲忍痛将母亲送到了精神病院。父亲在这样的打击下似乎病得更重了，伊诺克无奈只得卖掉家里仅剩的一间公寓，搬到了日常开销更低的贫民区生活。

    也许是上天眷顾，伊诺克在贫民区找到了声称能治疗父亲怪病的医生。在喝下这名医生给的药方买的草药熬煮成的药汤之后，父亲得病情的确有所好转。虽然每周一剂的量算不上频繁，但对于家底空虚的伊诺克而言依旧是一个难题。

    就在给父亲买药回去的路上，伊诺克正祈祷幸运之神降临的时候，一个路人神秘兮兮的凑过来：“朋友，我看你经常来买药，是不是家里有病人？病的严不严重？有个挣钱的路子你有没有兴趣？”

    伊诺克听了疑惑地停下脚步：“我家里确实有病人，但是已经有好转了。先生，您说的挣钱的路子，是什么？”

    听到伊诺克说家中病人好转，路人表情有些失望，但还是耐心说道：“知道吗，国家有个叫“魂域”的项目，需要大量志愿者，但是吧，要求有点苛刻，要那种...就是...就是..活不了多久的人。”

    “抱歉，你找错人了。”伊诺克听到路人的解释，表情变得有些冷漠，抬腿便走。出卖家人挣钱，他还做不到这一点。

    “哎，别走啊，这个你不感兴趣我还有个工作。”看到伊诺克要走，路人赶忙伸手拉住他。等年轻人停下后说道：“还有个搬运工的工作，就是帮我们把那些“志愿者”们从家里运到路边的车上，想必你也知道，很多人到那个时候已经不能走路了。运一个人1兰特，怎么样，很轻松的工作，虽然工资不是很高，但是是日结。”

    在很久之前大陆上的国家原本就是统一的，分裂之后经过多年的发展语言和文字并没有演化出什么分支，不同的只有货币。于是当苍月大帝再次将各国统一之后，只把货币再次进行了统一，单位为兰特、分，1兰特=10分。

    伊诺克听了有些心动。他从很多天前就开始找工作了，但那些地方不是不需要人就是需要熟手，以至于他到现在依然没有工作。“唔，这个工作没有什么要求吗？按理说这么轻松的工作，虽然赚的少点，但也不至于缺人手吧。”伊诺克此刻还是有些谨慎。

    路人没想到眼前的年轻人遇事沉着冷静，怕他起疑，忙解释道：“嗨，因为这个项目刚刚启动，国家还没有对外正式宣布，如果大规模招人的话，怕引起社会sao乱，这才在私底下悄悄招募人手。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来不来，我还有事，哪能陪你在这聊天。”

    说完看着伊诺克还是一副思考的样子，无奈摇摇头，抬腿走开了。边走边想：我果然不是骗人的材料，招人招了一天了，一个上钩的都没有，今天回去那帮家伙估计又要看我的笑话了。

    “先生，请等一等。”伊诺克还想多思考了一下，但生活的窘迫迫使他必须抓住这份到手的希望。

    伊诺克的话将他拉回现实，他回过头，极力掩盖住兴奋地神情，板着脸说道：“怎么，想通了吗？”

    “是的，请问什么时候开始工作？另外，我的名字是伊诺克·盖鲁洛，我该怎么称呼您？”

    “叫我查克就行。工作嘛，就明天开始吧。哦，对了，刚才忘了跟你说了”，路人一拍脑袋，像是刚想起什么似的：“我们这个工作都是晚上出动的。明天傍晚，六点钟吧，我们还在这个地方见面。”

    “这...”听到只能晚上工作，伊诺克微微犹豫了一下，但想到还在病床上的父亲，精神病院的母亲，还有每周数额不大但对于自己也是一笔巨款的医药费，他默默攥紧拳头，脸上挤出一个自认为还不错的笑容：“好的，查克先生，明天见。”说完冲对方礼貌的鞠了一躬，之后便向家的方向走去。

    “呼！”见终于拉来了一个人，自称查克的人稍微松了口气。“的确是个轻松地工作啊，要不是知道其中的隐患，我自己听了都有些心动呢。”说完叹了口气，重新回到停在路边的车上，“在之后的时间里，人，将是最没有价值的东西，这个时代需要的，仅仅是我们的灵魂罢了。”在男人的自言自语中，车子缓缓发动，朝着下一个目的地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