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受到未知......
冰城的天气很冷，但凡有点钱或者有些身份的人出行一般都会乘坐马车，既温暖又安全。 唯一例外的是军官，因为帝国法律严格禁止军官乘坐马车，只能骑马。 当然也有另一种例外，那就是没钱买不起，比如陆小天面前这位城主大人就愣是凭借一双腿从城主府走到了北门。 “周城主，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陆小天笑呵呵地迎上前，亲切地说道：“来也不说一声，属下也好派人去接您。” 周鹤森，夏族，三十七岁，帝国男爵，冰城城主。 与司寇元山不同，周鹤森出仕前是当地小有名气的读书人。 他二十五岁那年参加帝国官员选拔，凭借丰富的学识和稳重的性格被选中，从基层开始干起，凭借着扎实的政绩一步步走到今天男爵的地位，甚至还有了归他管理的城池。 按道理来说，他这样善于治理政务的官员一旦外放地方就是蛟龙入水，能够更好地施展自身抱负，但是他偏偏被派到了冰城。 帝都的朋友在出发之前给了他一个忠告，那就是尽量避免与司寇元山起冲突。 远的不说，他之前三位城主可都没来多久就死了，帝都的大人们明知这里面有猫腻也没有深入调查，反而一个接一个派人赴职。 那些大人们懒得管，他却不能不想，命是他自己的！ 在经过一番调查和长时间观察之后，周鹤森很快做出判断，在没有外部力量支持的情况下他无法撼动司寇元山的地位，因此他对戍城卫队的全部行动都不再过问，甚至司寇元山这个名义上的属下从没有前来拜见都没不计较。 你要权，你拿走。我要命，我留着。 咱俩两不耽误！ 当然，周鹤森和司寇元山之间不和是掌权者层面的冲突，陆小天作为其中一方的属下，应该也必须对他保持足够的尊重。 相对的，周鹤森对陆小天也要保持应有的客气。 这世界不仅是打打杀杀，更有人情世故，不懂得人情的话世故容易变成事故。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来转转。” 周鹤森第一眼就看到了蹲成一排的卫队士兵，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怒意，反而像老大哥一样拍了拍陆小天的肩膀，亲切说道：“怎么，不欢迎？” “瞧您说的，怎么能不欢迎呢。” 陆小天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半步避开他的手：“您是咱冰城的最高长官，您能来属下这里是小天的荣幸。” 周鹤森对陆小天的动作不以为杵，反而欣慰地说道：“你能这么想就好，好，很好。” “日子过得真快，这一转眼我来咱冰城都半年了。” 看着陆小天，周鹤森继续满目和善地说道：“都说你是司寇队长最看重的属下，可惜咱俩见面的次数太少，一直也没见识过你究竟多优秀，今天一见果然是个青年才俊。” 陆小天紧忙后退两步行礼说道：“小天愚钝，当不得大人如此夸奖。” “为人谦虚是好事，但妄自菲薄却也不必。” 周鹤森挥挥手，示意他不用紧张，眼神却不停地扫左右视，似乎在寻找什么，只听他继续说道：“小天啊，我接到消息说我的护卫们和你的士兵发生了一些误会，所以来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你说说看。” 指了指俘虏们，周鹤森笑容渐渐消失，语气玩味道：“究竟是什么样的误会能让两支帝国军队闹成这样子。” 周鹤森虽然一直在笑，但气势却丝毫不弱。 陆小天连忙赔笑着回答道：“确实是误会，这误会可大了！” 简单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陆小天满脸委屈：“要说属下真是冤枉啊！那罗比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无故闹事后竟然畏罪自杀了！这才惹得罗素队长误会属下，最终闹成这般田地。” 陆小天最后深深一礼：“惊动了大人，实在是罪过。” “是非曲直自有公论，陆队长不必如此，本官作为城主自然不会偏袒任何人。” 周鹤森也不是傻子，陆小天这幅说辞虽不是漏洞百出却也站不住脚，是以对他的解释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说道：“罗素呢，他怎么好意思让陆队长你一个人在这迎接本官？” “都怪小天年轻气盛不知轻重！” 陆小天再次弯下腰，语气悲痛中夹杂着悔恨说道：“罗素队长带领士兵包围属下后质问我为何要杀他妻弟，属下真的冤啊！我要是知道那罗比是罗素队长妻弟的话是万万不敢关押他的。” “纵然属下万般解释罗素队长就是不信，最后率领士兵拔剑相向，要把第三中队全部都带走调查！” “属下当即拒绝，心想要错也是我一人之错，与士兵们有什么关系？谁知罗素队长更加愤怒，竟然直接下令反抗者杀！属下情急之下不得已反抗，交手间不慎伤了罗素队长。” “大人，一切都是属下的错！” 陆小天突然单膝跪地，语气激动地说道：“属下识人不明，无故惹得罗素队长震怒，还请您不要怪罪他！小天深知罪责深重，非一言两语可以弥补，待到我将此事报告司寇队长后定然亲自上门向罗素队长请罪！” “十几个人在你的辖区死的不明不白，数百帝国士兵激烈械斗。” 周鹤森仍旧是那副不怒不喜的表情，看着陆小天说道：“照你的说法，罗比无端闹事又无故自杀，罗素公报私仇率先攻击第三中队，哪怕被你打得不能出来见我也是因为你一时不慎？原来你才是受害者啊！” “大人明鉴，是非曲直自有公论，属下相信大人作为一城之主不会偏袒任何人。” 戏演得差不多了，陆小天知道再演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便站起身对周鹤森不卑不亢地说道：“此事属下定然会给大人一个交代！” “这个交代恐怕你给不了。” 周鹤森摇摇头，随即说道：“把罗素带来见我。” “这......是！” 陆小天又装模作样一番，这才让人去医疗所把罗素带来，同时心想洛龙你这混蛋祭祀到底行不行，怎么还没把救兵带来？ 司寇老大，你可别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周鹤森看到罗素的时候眼皮一跳，一丝阴霾迅速爬上一直波澜不惊的脸庞。 只见罗素身上的铠甲已经焦黑破碎，裸露在外的皮肤被包上绷带，右手竟是直接被砍掉了，整个人躺在担架上昏迷不醒。 “陆队长，你未免也太不慎了吧？” 周鹤森摆摆手是以城主卫队的士兵们将罗素带走，转身对陆小天冷冰冰地说道：“两军无端械斗是事关一城安危的大事，现在罗素昏迷不醒，陆队长作为唯一的当事人跟我走一趟吧。” “你放心，司寇队长那边本官自会派人通知。” 周鹤森一改平日里的谨小慎微，不给陆小天任何拒绝的机会，强硬说道：“毕竟他作为戍城卫队的队长，维持城市秩序是他的职责，此事他也要给本官，给皇帝陛下一个交代！” “恐怕要让大人失望了。” 陆小天当然不会被他吓住，当即拒绝：“按照皇帝陛下命令，戍城卫队归属司寇元山队长直属管理，一应赏罚均由司寇队长决断，大人虽贵为城主却也无法违抗皇命！” 周鹤森显然预料到陆小天会这么说，上下打量他一番后说道：“皇帝陛下的命令本官自然不会违抗，但是陆队长，事情恐怕也不像你想的这么简单。” “陆队长你可要想好了，你今天如果执意留下的话本官确实只能如你所愿，但是待到本官将此事上报皇帝陛下之后，你再想解释的话恐怕就得和司寇队长一起去向皇帝陛下解释了！” 话锋一转，周鹤森又说道：“当然了，本官也知道陆队长在担心什么，本官在这向你保证，如果你现在随本官回去，我一不牵连你的部下，二不会动你一根汗毛，在司寇队长到来之前我保你平安无事！” 这下轮到陆小天为难了。 不跟他走，恐怕会牵连到司寇元山，如此一来自己不会有好下场。 跟他走，但是谁能保证他说的是真的？ 万一给他安排个“畏罪自杀”，找谁说理去？ 周鹤森看出了他心中的犹豫，慢慢靠近陆小天身旁，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似是安抚般拍了拍说道：“陆队长，考虑得怎么样了？” 周围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异样，无论是动作还是话语，周鹤森的表现都在正常不过了。 思考中的陆小天同样没有警觉，在他的印象里周鹤森整整半年都带在城主府里，处理事务和面对试探都非常小心谨慎，是一个非常识时务的读书人，没什么危险。 况且就算他想要对自己不利，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用强，因为一旦用强的话就会给人留下口实。 但是他们没有发现的是，周鹤森站的位置正好挡在陆小天和其他人之间，在这一刻所有人都看不到陆小天和周鹤森的脸。 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陆小天猛然抬头，发现周鹤森正面露诡笑看着他，那笑容宛若诡计得逞的饿狼一般，自己则是被饿狼抓住的猎物！ 还不等他做出任何反应，突然一股直刺灵魂的寒意从肩膀传来，紧跟着眼前一黑，整个人瞬间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看来陆队长是想清楚了，那么，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