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BiangBiang传奇（上）

    在比丘戒律中，唯一一条能与吃rou沾上边的只有“不杀生”，这里的不杀生并不等同于不能吃rou。

    佛教中规定，教徒们可以吃三种净rou，即“一：我眼不见其杀者；二：不闻为我杀者；三：无为我而杀之疑者”。

    由此可以看出，和尚们并不是不能吃rou，弘正大师就是其中之一；

    红毛老道的忌口就比较繁琐，与咱们老祖宗的传承息息相关，总结起来有以下四条戒律——

    忌吃牛rou，牛乃老君坐骑，故禁食。

    忌吃黑鱼，黑鱼七孔代表北斗，故禁食。

    忌吃天鹅，天鹅乃羽化之表示，故禁食。

    忌吃狗rou，乃忠义之代表，故禁食。

    农耕时代，大汉朝同样有严酷的【耕牛法】，来保护耕牛不被贪图口腹之欲的家伙随意宰杀；但来自唐旄发羌、漠北匈奴的牦牛并不在此例。

    西汉时期，西zang青海，四川西南地区属于唐旄（mao）发羌人占据，新jiang的北疆以及蒙古大部，是匈奴生活的地方，马匹、牦牛、绵羊、皮毛作为最大宗的交易商品，通过互市流入汉朝。

    牦牛又被人们称为‘菜牛’，是老天爷专门赏赐人间美味，况且红毛道爷又不是食古不化之人，便正大光明的享用，为此，公输老爷子常拿此事来打趣，道爷反驳的冠冕堂皇振振有词——

    “老君的坐骑青牛乃是体型高大的上古神兽，能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如果换为不伦不类的‘尕力巴’，那还不被仙班小看，怎能行走天庭。”

    这里所说的‘尕力巴’就是秦人对难堪大用牦牛的统称。

    …………

    当天下午，甘延寿拽着母亲，出没于自家的田野桑园，采集不少野草，炮制后焙干，用碾槽碾为细密的粉末，拿布头缝制装填成若干个小沙包。

    母亲傅婉儿问他何用，小家伙掰着指头说要卖小钱钱，装满储钱罐，长大后买好东西孝敬娘亲，还要给meimei置办嫁妆。

    不亏是傅介子家中走出的大家闺秀，傅婉儿可是北地数一数二的美人，识文断字，温柔娴淑，一手女红更是花儿香蝴蝶飞活灵活现。

    傅婉儿芳龄三八，正是花团锦簇的美娇娘，相夫教子，其乐融融；现在听到宝贝儿子如此乖巧懂事，一颗玲珑心早就被萌酥了，软软的能融化整个世界。

    “娘！”

    “哎！”

    小家伙悄悄附在美娇娘的耳边说道：“娘，今天采的三样药草我都告诉你了，分别是鸡公草、香豆子、醉仙灵，满山遍野多得是，炮制的方法你和香姨也掌握了，这事以后就交给娘和香姨了，万万不能告诉别人，我还要给小妹攒嫁妆钱。”

    傅婉儿亲亲小心肝的额头说道：“放心，娘一定给你保管好，等我的寿儿长大了，和渭爷一样做大事。”

    一包一钱重的调味包，成本主要在布头上，折合下来一文钱最少能做二三十个，全部买成钱能换来几块麻糖！

    “娘，将来你要用三种颜色，分装一钱、两钱、五钱的调味包。”

    “哎，为娘知道了。”

    抚摸着宝贝儿子胖嘟嘟的脸蛋，傅婉儿媚眼如丝，想起了在马岭郡府公干的丈夫甘铖，一个风流倜傥的饱学郎君，每逢初一十五休假和传统节日都会回家团聚，一诉衷肠。

    香儿姑娘是傅婉儿的陪嫁丫鬟，已经出脱为十五六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不久就会被收房，看着小公子撒娇，春池含羞盛满了五色斑斓的梦幻云霞。

    社会主义好还是封建社会好，不做评价，反正老爷们这传统的福利待遇两千年以后被彻底取消了，偶尔有张狂的家伙偷偷摸摸私底下养二奶三奶复古，翻车后被骂成了过街老鼠，唉！

    次日早上，胖婶也没闲着，和几个小媳妇从田间地头挑来一大堆肥嫩多汁的新鲜野菜，在泉水中摘洗的干干净净，佛水杀青后，整整齐齐码放在柳条簸箕中备用。

    熬了一夜的老汤，远远的闻着一股特别醇香的香味飘来，顿时令人食欲大开，这是添加了甘延寿秘制调味包以后的作品。

    胖叔端起精致的青瓷小碗，拨开汤面上闪亮的油珠，雪白的老汤顿时浮现在眼前，浅尝一口，浑身一颤，唇齿间荡漾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香味，久久不能散去，待吞下去以后，回味悠长，隐隐还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独特味道。

    胖叔的祖上，曾经主理大秦帝国御膳房的面点和调汤，自然有一手传承的绝活。添加了秘制调料的老汤明显提高了不至一个档次，有了质的飞跃。

    打开小家伙送来的调味包，里面是小米粒大小，墨绿色的晶状物，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明显已经经过加工和去渣提纯，无从考究是那些香料加工而成。

    回想起早晨的一幕，胖厨师不尽了然——

    “胖叔，秘制调味包提前半个时辰下锅即可，你可以分辨出与原汤不同的特殊味道。”

    寿哥儿郑重其事把秘制调味包交到胖叔手中说道。

    “一会就可以见分晓，不知你小子是不是吹牛；不是我夸口，咱这老汤就足以在街面的店铺立于不败之地。”

    胖叔依然对甘延寿的秘制调味包心存疑虑，一个小屁孩弄出的小玩意有多出彩，但愿不要将一锅熬好的牛骨头老汤废了。

    寿哥儿不为所动：“胖叔，你是行家，但愿一会别咬到舌头就好。”

    “你小子就吹吧，如果真有奇效，胖叔就与你合伙干他一票！”

    …………

    灶房的窗户已经用木棍高高撑起，窗户前是一溜临时垒建的三岔炉，炉火熊熊，上面分别架着两口行军大锅，一口小油锅，靠近窗口的是一口开水锅，用来煮面，中间的是咕嘟咕嘟冒泡的老汤锅，末端是半锅沸腾冒烟的老榨菜籽油。

    前面是两张条几，各类需要添加的食材有序摆放，条理分明；需自己动手的调料只有两盆辣椒粉，根据喜好自个掌握份量，免得口味挑剔的好事者怨天尤人。

    四指厚肥膘的白条rou，已经被胖叔去腻煮熟，切为筷子薄厚孩童手掌大小的rou片，一片份量差不多在一两左右，犹如城砖码放于木盘，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腹中咕咕作响肠胃开始抗议。

    食堂里的小餐桌，是留给两位先生、公输敖大匠和甘老爷四人的，简简单单摆放着一碟酱牛rou、一碟腊rou片、一碟肥猪rou片、一碟酸辣爽口的花菜，以及日常所用的调料蒜瓣，仅此而已。

    浓郁的香味弥漫整个三神殿的前前后后，急不可耐的小猴子们已经围着玫瑰树下的吉祥物拍手打转：

    “吃rourou喽！吃rourou喽！”

    坐在特大号老海碗里的吉祥物狗蛋，握一小块条状肥rou，手舞足蹈，乐不可支，“咯！咯！咯！”就像一只刚刚学会下蛋亢奋的小母鸡。

    透鼻的香味吸引的饥肠辘辘的工匠和帮工们三心二意丢三落四，领工的公输诺看在眼里，便嘶吼了一声：“歇工，开饭！”

    “呼啦！”

    大家伙向灶房前涌去，一个个急吼吼如同饿死鬼投胎。

    “胖嫂，今个晌午做了啥好吃的，馋死人了。”

    “寿哥儿和当家的鼓捣了三天，研究出了一种天底下最攒劲的面食，至于叫啥名堂还没想好；不过我可提醒你们，一会慢点吃，小心嚼舌头。”

    “陈哥的手艺天下无双，没得说，保准错不了，可得好好敞开肚皮美美的吃一顿，哈哈！”

    “看你们那没出息样，都去吧脏手洗干净，不然不准端碗。”

    “哟，这儿有个人参果，先咬一口再说。”

    一个冒冒失失的家伙双手抱起老海碗和吉祥物，在小家伙胖嘟嘟的小脸蛋上啄了一口，便高高举起顶大拿，吉娃娃乐的咯咯大笑。

    “二狗子，你赶快给我放下，要是我娃磕着碰着，小心老娘剥了你的狗皮！”

    “这明明是我的娃，你看这小嘴巴大眼睛，就像和我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嘛！”

    “哈哈哈哈！”

    “就是嘛，都是老娘一裤脚抖出来的，不像的话，娃他爹还不休了我。”

    “哈哈哈哈！”

    “二狗子，你个贱皮子，快把娃放下，洗手吃饭；先生们过来了，别让人看笑话。”

    …………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