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此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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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好久不见，艾琳诺大人！” “好久不见哦，孤老先生。” “这次是......第几次见面来着？” “第九十七次哦。” “嘿嘿，人老啦~~记性越来越差了。” “不过，拉雅小meimei的生日你倒是从没忘过哦，尤其是今年的生日派对格外隆重。” “嘛，我总不可能什么日期都记不住......派对则是托了裁缝店的客户们的福，毕竟拉雅她老爹不在了，大家都不忍心让她和我一个老头子冷冷清清地过生日。” “拉雅小meimei很了不起呢，仿佛一下子就长大了呢。” “是耶~~唉，拉雅一步一步地迈入成熟的阶梯，相信不久就能成为真正的大人了。唉，老实说，我挺舍不得忘记过去的幼稚的拉雅，小时候的她还总是跟在我后面叫‘哥哥’诶......现在却改口叫我‘孤老’了。” “这是人生不可逆转的规律哦。” “我知道啦......呀~~要是拉雅能像可爱迷人的艾琳诺大人一样就好了，永远充满了诱惑力~~” “呵呵......孤老先生这么说我会害羞的哦，说不定以后便不好意思用这副模样见你了。” “艾琳诺大人无论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接受，啊，除了肌rou男。” “夸下海口的孤老先生我很喜欢哦。” “哦呀哦呀~~麻烦把这句话加入‘女神暖心语录’。” “哎？这句也要嘛......其实哦，我总觉得这样下去，‘女神暖心语录’就该改名成‘女神表白语录’了。” “那也挺不错，不是吗？起码我在女神大人这里得到了前所未有过的心动的滋味嘛......” “孤老先生还真是什么都不介意说出来呢。” “即便不说，艾琳诺大人照样会知道啊......另外，我早强调过了，无论外貌还是性格，艾琳诺大人都十分符合我的品味。” “哈哈哈......我很荣幸哦。” “并且还有一点值得一提——那便是艾琳诺大人的相貌与性格从始至终不会随时间而改变，这让我感到无比安心~~” “我所在的真实之境不存在时间的概念哦......但孤老先生为什么对此产生安心的情绪呢？” “嗯？还用问吗？当然是由于没有变化啊，没有变化，美好的事物才得以长存，没有变化，我喜欢的东西才始终使我喜欢。” “原来如此，仔细想想，确实像孤老先生所说的这样呢。” “嗯~~我能优哉游哉地享受在小镇生活的每一天，也是多亏了镇上那坚不可摧的‘永恒’嘛。” “我看得出来哦，只不过，孤老先生今后将怎么打算呢？” “今后？” “今后的生活方式、态度与其他的因素......孤老先生依旧要依靠所谓‘永恒’的力量吗？” “这个嘛......总是无所事事下去确实不太好。” “我记得，孤老先生刚被我送去魔法世界时，似乎有过一些雄心壮志，像是成为把世界践踏在脚下的王......之类的？” “唔......！那只是我的胡思乱想罢了请务必忘掉......再说，当时的我不清楚自己的一亿个外挂仅能用一个......责任在你哦，艾琳诺大人。” “诶？孤老先生不是早就原谅我了吗？” “我——.” “真是的，不许旧事重提哦！” “明明是——” “啊，说起来，孤老先生的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话题转移得真快啊......嘛，工作的话，马马虎虎吧，用不了魔法，干什么都是累赘，我说啊，艾琳诺大人——” “那、那么！往后有什么规划吗？” “......你就这么不愿我提起往事么？” “孤老先生，即使是我也有不愿回忆的经历，请谅解哦。” “好好......” “嗯~~非常感谢，孤老先生！” “用不着高兴成这样吧......嗯......至于规划嘛，暂时没有。” “毕竟未来难以预料，我能理解！但是哦，孤老先生，上次你说过的目标仍没有达成哦。” “目标......” “去年，你告诉我——一定要摆脱自己的‘可有可无’这一属性。” “对诶......虽说不止去年，每一年我都在以此为目标就是了......” “是不是要考虑下该如何达成了呢？” “......艾琳诺大人，请为我指明方向。” “我并不了解孤老先生的具体状况，帮不了你哦。可是，孤老先生有没有想过——你的‘可有可无’是因何而起的呢？会不会和维格小镇的‘永恒’有关？” “哦？” “在绝对的权力压制下，权力微弱者的意义于权力强大者眼中便显得可有可无；在饥饿的威胁下，被捕食者的生命于捕食者眼中便显得可有可无；在绝望的笼罩下，个人的消极情绪于他人眼中便显得可有可无......由此推导，在牢固的‘永恒’下，不会变化的人们无疑将显得可有可无——不论在自己眼中，还是在外人眼中。” “......不愧是艾琳诺大人，一下子说了这么多我听不懂的比喻。” “......唉，你啊，真的是哦！我可是费了很大劲才想出这番理论的哦！” “没......但我......” “哼，下次我要变成肌rou男和孤老先生聊天！” “对不起，我错了，不好意思，万分抱歉！我能够慢慢理解的所以请务必不要变成肌rou男！” “啊~~眼泪都要出来了。” “......诶？你还会哭的吗？” ...... 以上，是存留于我记忆中的与艾琳诺的一段对话，同时也是我昨晚梦见的内容。 没想到几年前，我和艾琳诺曾讨论过“永恒”以及“变化”的问题呢。 她的那些听不明白的话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加上前天夜里拉雅不经意间的劝告......我竟然动摇了。 嘛......若是可以摆脱可有可无的话，试试倒也不是不行。 抱着这一念头，我准备前往守卫军的营地。 然而，我尚未出门，千纸鹤便主动来找我了。 我听见敲门声，看见这家伙一脸为难地站在外面，甚至不敢迎上我的视线，只是话语带着莫名的坚定： “您好......您还愿意再和我谈谈吗？” “我怎么回答都无济于事吧，反正你们只会自作主张。” 啊，我好像说得太严厉了些...... “不好意思！我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对不起......” 喂喂，别把头低下来啊，还有你的眼睛貌似有点红...... 于是，我的下一句话便温和下来： “行了行了，本来我就懒得去计较......毕竟是一帮小孩子。” “您......” 结果这家伙猛地抬起头，一脸惊喜： “真的吗？” “嘛，毕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啊......太好了......您的宽容使我敬佩......” 千纸鹤看上去像是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瞬间轻松了许多。 “对了，这是给您的慰问品。” “唔，谢谢。” 我才注意到她手里拿着礼物。 “......好了好了，劳烦你专程跑来道歉，现在没问题了吧？” “不......其实我想聊些别的......如果您同意......” “干嘛这么拘束，和平时一样就好......要谈什么的话，总不能在门口谈，你等我一下，待会去旅馆旁边的那家咖啡店。” 我一气呵成地交代完毕，随即留下愣愣的千纸鹤，独自回到房间换衣服。 刚好我也得问问相关的事......运气挺好。 十分钟后，我与千纸鹤离开旅馆。 咖啡店内。 “我知道你们的想法。” 跟店员说完各自的需要后，我立刻进入了主题： “因此，我要问的是——当下你们没有立即打破‘永恒’之类的决定吧？” “这个当然。” “也就是说，你们还在追求自身的进步。只是在将来，等你们有了相应的能力后，会寻求改变小镇的途径——按照你们的计划，就是鼓励镇上的年轻人参战。” “嗯，您竟认真想过这方面啊。” “可不要小看我哦。” 我淡淡地笑着，千纸鹤略微吃惊地眨了眨眼。 “参战的事，恕我无法认同，但我支持你们变得更强。” “那您呢？” “别急，我正要说呢——既然你们已经察觉到了神性之目的存在，我即使想保持现状，你们多半也无法轻易答应......年轻人就是喜欢在乎别人的得失，受不了......所以~~与其被动地接受你们的摆布，不如我来主动宣布——” 呼，讲了一大堆，总算绕回来了。 “请你们帮我。” “......帮、帮您？您需要我们怎么做？” 千纸鹤没料到我会有所请求，可仍是毫不犹豫地说： “但凡我们能做到的，请不必客气。” “那......教我神性之目的正确用法。” “正确用法......” 千纸鹤沉吟着，随后恍然大悟似的问： “您是想让我们陪您训练？” “倒也没训练那么正式......嗯，是这个意思。” 坦率回答的我尴尬地挠了挠脸，补上一句： “我虚度了一百多年，白白浪费了神明大人的恩赐，至今方才顿悟......也该有所变化了，再怎么说，提高能力这点是必要的。” “您这样想，我太高兴了！” 呃......高兴归高兴，你盯着我的眼神为什么欣慰得跟见证儿子长大的老母亲一般？ “好，谢谢......我还是先学点理论知识吧，有关神性之目的资料就麻烦你了。” “好的！” 千纸鹤喜形于色。 店员把我们的咖啡端了上来，对话便告一段落。 与我而言，千纸鹤如此爽快地答应了我，值得庆幸，对千纸鹤来说，我的“变化”之大一定令她难以置信。 我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 到底为何......我会有此改变呢？拉雅、梦、艾琳诺、千纸鹤与“永恒”，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关键因素？ 或许我并没有变，不过是坦率地承认了自己本就有的心情，仅仅是这样，我却感觉自己仿佛焕然一新。 “......” 我的目光偶然间对上千纸鹤那双澄澈的眸子。 “......” 我们相视一笑。 按照轻小说的套路，这时候应该要说“请多关照”了吧。 嘛~~算了......来日方长。 “怎么样，咖啡的味道还行吧？” “嗯！” “我是这家店的常客哦。” “很符合您的形象呢。” “啊，顺便说一下，以后叫我‘孤老’就好，拉雅也这么叫的，另外，把‘您’改成‘你’——替我转告你的同伴们，让他们也一样。” “......诶？这样没问题吗？” “没关系的啦......” 我抿了口咖啡： “起码我看起来没那么老......更何况是你们帮我的忙，当我是你们的同辈即可。” “......我知道了。” 千纸鹤点点头，转而露出微笑： “那我们一起努力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