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想进入SAO的少女
来到飞鸟帝国之前，仓桥医生曾叮嘱过她关于Medicuboid试验的事一律不要说出去。 面对一脸吃惊正等待下文的梅丽达，优纪却什么都无法告诉她，只能一直保持着沉默。 最后果然还是蓝子率先出声。 蓝子用沉着冷静又不失温柔的声音，轻轻说了声“那个呀…”，就插入了优纪和梅丽达之间的对话。 “…...梅丽达，一直都没有给你说，实在对不起，正如优纪说的，现在我们使用的不是Amusphere，而是医院医生给我们准备的改装版NerveGear。” 暂时只能这么说了，优纪也明白。 但是jiejie蓝子这句话里有一半都是假的。 一号机的话姑且不论，现在优纪使用的二号机，实在无法称作是NerveGear改装版。 由于自己莽撞的发言，结果导致jiejie只能说谎，优纪十分的后悔。 她将双手放在膝上，紧紧地握着拳头。 然后就感到jiejie的手指温柔地抚摸过来，就像是在说“没事的”。 梅丽达看起来没有注意到姐妹在桌下的小动作，一直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喃喃：“Nerve…Gear…...” 她眨了几次眼睛，然后用略微沙哑的声音接道：“改装是说把它安全化了么…...？” “嗯…...听说是这样，似乎是把电池的容量缩小，在头盔中加入了限制器，让危险的电磁波无法发出…...” 蓝子应声说道：“这样的话，我和小优积极地响应了医院的方针进行VR缓和护理，所以医院为我们准备了这个。” “是…么…...” 看来是终于从惊讶中清醒过来了，梅丽达连续点了两三下头，然后说道： “…...确实，我最初使用Amusphere的时候也觉得跟NerveGear相比起来反应要迟钝一点，感觉情报也不是那么清晰…...但是，仅仅因为机器性能好了一点优纪就能那样战斗，果然优纪和兰很厉害呢！” 梅丽达嘻嘻笑着，优纪也没有继续否认。 看着一脸微妙的表情、沉默不语的两姐妹，梅丽达干脆浮现出一个更大的笑容。 “总之再次祝贺你们转职啦！还有时间，去帝宫照相吧，两个人都特别适合穿着上级装备啊！” “嗯，是呀，走吧！” 一身巫女打扮的蓝子用力点了点头。 优纪也终于能够露出笑容。 这一天，三人去了天皇所住的华丽宫殿入口拍了一张纪念屏幕截图——虽然屏幕的概念在VR世界并不存在。 ...... 那之后优纪和蓝子、梅丽达也继续愉快地在飞鸟帝国中玩，偶尔三人会回静谧花园看望锹形虫的长势，或者去那家隐蔽的咖啡馆吃那家的可丽饼。 梅丽达在这期间又出现了两次眩晕的症状，但她的脸上从未失去过爽朗的笑容。 充实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后天就是优纪与蓝子十四岁的生日了。 五月二十一日傍晚，两人从梅丽达那里听到了一个出乎意料之外的提案。 “还是一样煞风景呢！至少把墙壁和天花板设定一下呀。” 蓝子出现在优纪的“房间”——实际是个人VR空间中，四周看了一圈，嫌弃地说道。 能够访问这个构筑在Medicuboid二号机主存储之内的房间的人，以现状来说只有优纪和蓝子两个，如果这个空间能称作房间的话。 除了那张无机质的床，没有其他的固定物品。 周围的黑暗中随机漂浮着几个视窗。 一半以上的视窗显示的都是Medicuboid的各项数值，剩下的适量显示了一些电视节目和新闻网页。 正面最大的一个视窗展现的是无菌室内的实时情况，这是二号机上装的摄像头捕捉到的，使其成为从假想世界窥探现实世界的窗户。 穿着睡衣在硬床上打滚的优纪抬起头来看向同样装束的兰，答道：“这样就行了！这里要是也想静谧花园中的家一样对照现实个性化一番的话，自己就搞不清楚到底身处现实还是假想世界了嘛。” 用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地方，优纪接着说道：“比起这个，jiejie很久没唱‘那个’了吧。” “好，好，小优真是个爱撒娇的孩子。” 优纪笑着把头枕在正坐的蓝子的膝上，然后就闭上眼睛。 感受蓝子那柔软的手抚摸着自己的头，同时耳语般的歌声在她的耳边开始流淌。 蓝子唱的是这首的童谣。 这首儿歌两人的母亲曾经常唱给她们听。 歌词里唱着给婴儿买镜子啦，雄山羊啦，马车啦等等各种各样的奇妙事物，真是不可思议，所以优纪对于这个部分特别喜欢。 假想体的声音跟相貌一样是从现实世界的声音采样合成的，但基本没什么违和感。 平稳的歌声如纤细的水波一般扩散开来，溢满了这个没有墙壁也没有天花板的空间。 Sohushlittlebaby，don’tyoucry. DaddyloveryouandsodoI. DaddyloveryouandsodoI. 重复着最后一节，蓝子轻轻哼唱完了这首儿歌，但她还保持着原先的姿势抚摸了一阵优纪的头。 可能是已经过了晚上十点的缘故，优纪已经要渐渐睡过去了。 蓝子用指尖“啪”地弹了一下优纪的额头。 “喂，小优，别睡过去啊，我今天过来的重要的事不是还没说吗” “唔…啊——对啊…” 听到jiejie的声音，优纪那黏在一起的眼皮“啪”地睁开，“呼”地坐直上身，面对jiejie坐下，把手臂抱在胸前，优纪开始说道：“唔…怎么办呀jiejie。” 一直都即断即决的蓝子这次也没能立刻作出回答。 傍晚的时候梅丽达突然开口提议，说两天后的二十三日想来看望优纪和蓝子，也顺便给她们庆祝生日。 当然并非是在假想世界，而是在现实世界的横滨港北综合病院。 梅丽达所住的医院听说就在东京品川区，驱车过来的话一个小时都用不了。 当然应该会有家人陪着，梅丽达那一边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然而，优纪和蓝子却没能立即表示欢迎。 至于理由，就是即便梅丽达跑来看望，只要两姐妹身上还有Medicuboid的保密义务，优纪就无法与她见面，也无法向她说明缘由。 即使不能直接见面，梅丽达能来医院看望自己就已经很开心了。 即使只有蓝子一个人能跟她见面，过后能把当时的对话讲给自己听，也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但是，如果梅丽达无法接受“不能跟优纪相见”这种事情的话...…？ 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也因此再度失去的话…... “………相信梅丽达吧。”蓝子终于说出这句话，打破了长久的沉默。 “jiejie…但是…...” “梅丽达的话，对她来说小优因为一些情况虽然想见却不能见，她一定会理解的。我认为她绝不会因此生气的，而且…...让梅丽达把Amusphere带来，到我的病房一起潜行的话，也能来到这个房间吧。” “唉？叫…叫到这里么！？”优纪不禁叫出来。 蓝子则露出一副恶作剧的表情点了点头：“能在小优的房间办生日会，梅丽达肯定也会很高兴哦。” “嗯…嗯…那是不是要设置地更像女孩子一些呢…...” 优纪看了看四周虚拟感全开的黑暗空间。 蓝子拍了拍优纪的肩膀，然后站起来。 “那就要赶快了呀。就是后天的事了——话说在前，我可不会帮忙的哟。” “诶~~~！！” “小优照自己喜欢的样子弄就好了，那样梅丽达肯定也会开心的。我也差不多要回去了，那给梅丽达回复说欢迎她来哦？” “…...嗯嗯！”优纪也站起身来，用力点了点头。 与其害怕相互伤害而退缩，不如鼓起勇气迎头而上。 这正是梅丽达教给自己的事啊！ 晚安——蓝子摇着手退出了房间，优纪又把自己这个假想的房间看了一圈。 办生日会的话，至少需要桌子椅子吧。 在此之前，房间里还要布置墙壁和天花板… 不仅要在一天之内重置，还要布置成能够招待重要的朋友那样，只能拼尽全力去做了。 优纪下定决心，然后朝自己一直放着不管的设定窗口转去。 ...... 五月二十三日，星期四，下午两点。 梅丽达乘坐着母亲开的车，来到了横滨港北综合病院。 由于脑肿瘤的影响双腿麻痹的梅丽达只能乘坐着轮椅，但还是让母亲在医院的咖啡厅等着，自己移动到了住院部8层蓝子的病房。 她带来的大手提包里装着两件包好的礼物，还有Amusphere。 按照预定的计划，接下来两个人应该要从蓝子的病床潜行进入优纪的个人VR房间。 然而—— 无论优纪还是兰都没有注意到梅丽达内心深处一直抱着的那个想法。 蓝子潜行之前照例上了个厕所，回到病房的她看到的是——放在白色的床上梅丽达手写的信，以及，旁边已经进入完全潜行的梅丽达。 由于抗癌药的副作用已经失去头发的梅丽达脑袋上戴的，并非自己带来的Amusphere，而是蓝子的NerveGear。 “蓝子、优纪，真的对不起…...”信的开头如此写道。 内容里记述了梅丽达真正的心情，以及NerveGear的接口上插着SwordArtOnline的游戏卡。 “诶……！” 蓝子一个人出现在已经个性化得相当可爱的VR房间中，向优纪转述了事情的经过。 优纪则费了好几秒钟才明白状况。 梅丽达没有用她带来的Amusphere，而是用了jiejie蓝子的NerveGear。 理由恐怕是Amusphere无法运行SAO吧！ 也就是说梅丽达这次潜行并非一时冲动，而是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所以她才把SAO的卡带来吧！ 梅丽达以自己的意志，进入了这个假想世界中死亡并等于现实死亡的死亡游戏中。 蓝子的NerveGear，是缩小电池容量并追加了限制器的安全对策改装版。 但是通常NerveGear都是用电源线的。 SAO的内部玩家HP清零的时候破坏装备者大脑的电力可以从墙上的电源获得。 而限制器能不能正常工作也还不能保证，他们也不能拿梅丽达来做实验。 “呐…jiejie！必须尽快把梅丽达的NerveGear取下来！”感到假想的室温极速降低，优纪叫了起来。 蓝子则立即摇了摇头。“不行…考虑到万一的情况，决不能外部强制摘除。” “为什么！？jiejie的NerveGear已经把电池缩小了吧，拔下电源再摘掉的话，不就不会发出危险的电磁波了么…...” “梅丽达有脑肿瘤啊，即使是瞬间暴露于规格外的电磁波之下，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能仅凭我们的判断就强制解除。 “那，必须赶快通知医生…” 面对这种时候还一副冷静的蓝子，优纪孩子气地感到一阵反抗情绪，声嘶力竭地叫道。 然而蓝子这次也没有答应，而是为了让优纪冷静下来把手搭在她的两肩上，小声说道：“我也觉得应该这么做。但是，在那之前稍微给我点时间，五分…不，三分钟就够。” “三分钟…做什么呢？” 优纪反问。 蓝子紧紧盯着优纪的双眼，抿了抿嘴唇答道：“大概，现在还来得及，跟我一起来，小优。” 在VR房间中叫出兼有应用启动程序功能的门，与蓝子一起穿过去，然后优纪明亮的阳光照射下来，不禁眯起眼睛。 静谧花园东部，罗伊特村。 NPC的小乐团正奏着舒缓的音乐，长椅上坐着的玩家们平和地谈笑着。 化作一身蓝色连衣裙样子的蓝子猛然跑了起来，优纪赶忙从后面追。 jiejie这是要跑到哪里去啊，况且为什么到静谧花园来啊，完全没有头绪。 梅丽达不是已经身处SwordArtOnline的舞台——浮游城艾恩葛朗特了吗？ 不管怎么想，静谧花园中也不会有移动到SAO的传送门吧！ 然而蓝子的脚步完全没有犹豫，一直向前跑着。 她穿过村子的大门，进入了绿色的山丘绵延的蒂尔丘陵野外地区。 先是在石板铺成的小道上跑了一段时间，然后离开道路左转，直线突入了绿色的草原。 直到越过几座小丘，看到前方一小片闪着蓝光的水面时，优纪才明白jiejie要去的地方和其理由。 一个直径只有二十米的池塘，周围环绕着短木桩。 水边立着一棵树。 这里是优纪捕捉皇家特里同锹形虫的地方。 也是他们和梅丽达初次相遇的地方。 优纪瞪大了双眼，然后看到树下蹲着一个小小的人影。 绿色的马尾辫随风摇曳，一闪一闪发出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