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43 由不得你！
呲、呲…… 当这红光出现之后，两道光隙蔓延的速度也瞬间提升了一个档次，且随着两个光隙的蔓延，郑明手中的灵珠也似真的碎裂一般，慢慢裂现出一片细密的渗透着白光的缝隙！ 呲、呲……咔！ 听到最后这声弱不可闻的碎裂声，一旁的孙仲离顿时瞳孔一缩。 下一瞬，在两道光隙突然一寂、又瞬间光华大放之时，郑明手里的灵珠也瞬间破、化成了一堆渣滓。 啪嗒。 “呃。”郑明一愣，怔怔地望着手里的碎渣说不出话来。一怔过后，他不由得抬手挠了挠头，便抬头看向白袍老者那里。 但白袍老者只默默地注视着郑明手里的灵珠渣滓，没有任何的反应。包括秦尚等人和另外三名仙长，也俱是眉头微皱地望着灵珠的残渣，只有那名身着流云长袍的老者……略有深意地留意了郑明一眼。 见对方不说话，郑明便忍不住开口问道：“仙长，这……” “唪……”但那白袍老者却突然一笑，随后便转头看向了秦尚那里，面带轻笑道：“能于一炷香内攀上天坛，且尚有精力唤醒灵珠……君上当喜矣。” 见状，郑明便识趣地闭上了嘴巴，也随着话声向秦尚那里看去，但手里还托着灵珠的渣滓没有丢弃。 时下，正观注着郑明手里残渣的秦尚亦皱眉一展、洒然一笑地看向了白袍老者：“仙尊过誉。” “唪……”白袍老者微微一笑，逐轻轻一舞拂尘，又重新将拂尘托在臂弯里。 事后，他便转头看向了远外的另一道传送光柱，嘴角含笑道：“十年前一届，风国为中胜最少，具备仙资者，仅一十二名……还不及那小郡王朝一半。——但今日，我看要数君上这一边居多了。” 秦尚一笑，也随之转目看向那里。但静望良久之后，他才轻声开口：“不知……我风国近届来，是否有人达到化神之境。” “化神之境……”闻言，郑明顿时目中一动，又转目向白袍老者看去。但二人一直观望远际，许是根本没有留意、也不在意他的目光。 孙仲离也侧目扫了一眼秦尚与白袍老者所视的方向，但既未转头看去也未过多留意，只在侧目一眼后，便目有不屑地闭上了眼睛。 “唪。三百年中，仅有一人。”白袍老者轻笑，后又补充道：“但初始至今，已达三十人。” “唪。”秦尚淡笑，声微不可闻。他只远望着光柱那边的天际，在缄默良久之后，才语意莫名地轻语道：“朕……想要一件东西。” “哦？”闻言，同样目视着那边的白袍老者不由嘴角一扬，含笑说道：“君上但说无妨。” 秦尚稍有沉默，后轻轻说道：“朕……想要一件……” 秦尚并非只说到这里，但后面的话，便没有传出了声音。 “哦——？”但听秦尚所言，白袍老者却略显诧异，随后便转目看向了站在秦尚身旁的秦启。然此时，秦启正眉头微皱地望着地面，不知在寻思着什么心事。 一眼深望后，白袍老者禁不住微微摇头，此后便又转目看向那处天地，声音轻平地说道：“此事，即便是星君……想必也无能无力。” “是么……”闻言，秦尚目中难掩一丝落寞出现，但他只轻轻一眨眼，目中便又恢复了沉静。 “唪。”然此时，白袍老者却微微一笑：“不过，我等自会尽力。” 话音未落，白袍老者已经转目看向了秦启，并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对方说道：“秦启，你——可愿入我星君府。” 闻言，郑明不由一怔，也转目向秦启看去。 与此同时，早已成功罢手的少年们也在为之一呆后齐刷刷地看向了秦启，虽然有些人腿短便是了。 “星君府……”孙仲离于心中默念，逐慢慢地睁开了眼睛，默默向秦启看去。 万众瞩目处，秦尚仍侧首望着远际；孙彻一如始终，淡然自若；秦笙只抱着长剑，面带淡笑。 而当事人秦启，却为之沉默良久。事后，却见他微一抿嘴，这才下定决心地走出一步，向白袍老者抱拳俯首道：“弟子愿意。” 白袍老者欣笑点头。然，当秦启撤下礼节后，他却突然转目看向了孙仲离，继而嘴角微扬、大有深意地问道：“你——意下如何？” 闻言，非但孙仲离眉头一皱，另外四位仙长也纷纷皱起了眉头，但却并未出言驳论便是。 时下，郑明也于怔然中侧目看向了身旁的孙仲离。 这一下，场内九成九的目光，又纷纷地转向了孙仲离这边。 但孙仲离好像对这种感觉极为讨厌，无论他们的目光里有没有善恶之意，都令他的面色阴沉了一些。 而直到此时，孙仲离也才把自己的目光从那边低头不语的秦启身上撤收回来，转而阴沉沉地看向了那个正笑望着自己的白袍老者。 “……”孙仲离冷冷地注视着白袍老者的眼睛，但长久不见对方言语之下，他便侧目看向了自己的父亲。可他的父亲，却只是笑盈盈地望着他，没有任何开口的意思。 见此，孙仲离顿时皱眉更深，便眉目一沉地看向了白袍老者，冷声道：“有何区别？” 唰！ 这一问，又将所有人的目光引向了白袍老者。当然，除了那一直低着头站在秦尚前方的秦启，以及不知何时转过头来、正目视着秦启背影的秦尚。 白袍老者嘴角含笑地注视孙仲离，见对方不行避让之下，他不由一掀嘴角：“你认为。” 孙仲离为之皱眉，他垂目缄默良久，才重新举目看向对方：“可以。” 话音未落，孙仲离已经一踏地面、纵身空翻到了光柱前，并持剑向光柱里走去。 然将进时，他却稍有一顿，后转头看向了自己的父亲。 孙彻轻轻点头，面上带着平和的笑意。 见之，孙仲离为之沉默，但也只有一息，他便转头走进了光柱里。 呼…… 当孙仲离的身影被光柱吞没时，突闻一声弱不可闻的呼啸声，却见远方天际有一道光柱冲天而起。那光柱如同被发射出去一般，只眨眼间便冲上天穹、消隐归墟。 白袍老者一眼扫去，后微微一笑地一扬拂尘，便将那些被少年抓在手里的灵珠悉数收回，纳入了他左手的乾坤袖里。——包括郑明手上托着的灵珠渣滓，以及地上那两块被孙仲离辟开的珠体。 “嗯鞥？” “喂……” 对此突如其来的变故，不少少年表现得不太淡定，更有未成功唤醒灵珠之人惊呼出声，还要伸手去抓飞走的灵珠。 见状，那身着紫色纱衣的仙长顿时眉头一皱，当下便反手一掌，却只向前轻轻一推。 呼…… 无风来，却有声。 于此当下，在郑明眉头一皱、豁然左右地一错步子时，那些未成功唤醒灵珠的数十名少年，顿时如同被轻风从地上抱起、被向后送出了一段距离，且一直到飞退至成功者队伍的大后方才脚步不稳、身形狼狈地落在地上。 郑明也是那股无形之力的受害者之一，但此无形之力却仅仅吹拂起郑明的衣发，并未成功将他从原地带离。 始作俑者稍一侧目地留意了郑明一眼，便转目看向了成功者们的大队伍，淡声说道：“留下之人，入阵。” 这一句话，声音平平、本不洪亮，但却将那些被抛出去的失败者镇得哑口无言、心中不甘顿消地僵在了那里，包括他们抬起的手、已到了嘴边的怨言也全都吞咽了下去。 “是！”成功者们略有一怔，后纷纷喜色攀升、哗然而动地朝着光柱冲了过去。 见状，郑明微一皱眉，便转目向秦尚看去。 此时，秦尚也正好看来，便向他轻轻点头一笑。 郑明欢笑，便转身向秦尚揖手长拜了一礼。 余下未动者，皆看着郑明与秦尚这里，各有所思。 起首时，郑明乃见秦尚向自己微笑颔首，便洒然一笑地卸下了礼数，并随之转身、一掀衣摆地向传送光柱走去。 外在者一路注视着郑明走进光柱里，只神色不一。 知当去时，那白袍老者只微微一笑，便探手抓向了跟前的光柱里。他似乎把手伸进了光芒内，且只在其中一经摸索，便从光芒内摘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光团。 事后，白袍老者只摊开手掌平平一挥，他手中的光团便凭空飘向了秦尚。 至秦尚面前后，那光团便就此悬浮在那里，且其上光团也随之消隐，慢慢显露出了实体。此物，是一个绘有金色花纹的崭新锦囊。 见之，秦尚微一笑，便伸手将锦囊收下，随后重新背负起双手地轻唤道：“启儿。” 闻声，秦启顿时身形一动，却为之沉默下来。 良久之后，秦启微微一抿嘴唇，随后又往前踏出了一步，却略有哽咽之声地回答道：“儿臣在。” “唪……”秦尚轻笑，只深深地望着那个瘦弱的身影，语态平和道：“去吧……代为父——好好地看看那个世界。” 秦启沉默。少顷后，他突然紧抿住嘴巴，随后豁然转身地跪倒在了秦尚的面前。 他深深地趴伏在地上，在慢慢地攥握起双拳之时，哽咽出声道：“父王，儿臣可否不去……” “此事由不得你。”然，那白袍老者一句话出，秦启整个人便如同突然被一只无形大手拽起来拎住一般，直向着后面的传送光柱倒飞过去。 “父王！阿笙！”秦启面上泪水四溅，他想要伸手抓住父王与弟弟，只是，他的手……实在太短了。 当眼前变成一片白茫前，他只看到为父亲抱着长剑的秦笙——他微微一歪脑袋，笑眯眯地跟自己挥了挥手。 “再见……阿启……”弟弟没有开口说话，但却有声音回荡在他的心间。 秦笙的笑脸上，分明也流下了泪水，只是……他却没有看到。 “唪……”见之，白袍老者不由会心一笑，便将右手竖立成掌、且下沉至胸前位置，这才向秦尚微微一俯首道：“君上，告辞。” “告辞。”与此同时，另外四名仙长也与这白袍老者行为一致，虽然有者抱拳、有者于胸前单手立剑指，亦有者两手各掐剑指并以右指横压在左。 秦尚点头一笑，含笑说道：“后会有期，别来无恙。” 论及地位，他只低于青云星星君一等，且较之七宗十四门的宗门主还要高上一层，自然无须拘于礼数。 “哈哈、哈哈……”白袍老者初笑时声小，后仰面欢畅大笑：“哈哈哈哈……” 于此笑声传来时，五位仙长也随之隐入了光柱里，不得以被外人看见。 轰嗡！ 下一瞬，光柱轰鸣、气浪喷发！年少之人皆被掀退，但看起来年级最小的秦笙，却依旧好端端的抱着长剑站在那里，虽发丝飞舞飘扬，却巍然不动。 然秦笙，只笑眯眯地望着那里：再见、阿启……我会照顾好父王的…… 呼——！ 光柱至大亮时豁然冲天而起，只眨眼间便冲入九天、消失在了穹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