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雷肖夫人的诉说
萧阳和洛克两人,很快又到了雷肖夫人那里。 敲开门后,就看到雷肖夫人的脸上,有明显的泪痕。 进了屋后,萧阳就对雷肖夫人说道: “夫人,我已经知道安娜的身世了,他是大王子和费尔南迪小姐的女儿。” 没有接萧阳的话,雷肖夫人叹了口气,走进了里面的房间。 走出来时,手里拿着三张装裱的画像,放到了桌子上。 萧阳看了过去,一个是中年英武的军官,一个是极为漂亮看起来和安娜一模一样的夫人,还有一个是十四五岁的男孩,在微笑着。 “这应该就是安娜的家人了吧,大王子,费尔南迪小姐,和安娜的哥哥安林。”萧阳轻声问道。 手轻扶在费尔南迪小姐的画像上,雷肖夫人神伤地说道: “是啊,多好的一对啊,他们是那么地相爱。” 说完后,就低头沉思了起来,萧阳和洛克两人也都没有说话。 过了十多分钟,雷肖夫人抬起了头,回忆着说道: “谁能想到呢,那一年小姐十七岁,我是小姐的侍女长,在公爵府上,我们每天都无忧无虑的。” “小姐已经和维克汗马萨鲁公爵的儿子,有了婚约,但小姐不是太喜欢那个满脑子只有战马的呆瓜。” “有一天,公爵回来了,很高兴地和小姐说,他给小姐抓回来一个宠物。” 说着,雷肖夫人还笑了。 “小姐迫不及待地,要去看公爵给她抓来的那个宠物,但公爵又说,那个宠物只能在外面看,不能进去看。” “公爵说的那个宠物,就是大王子。” “他当时被单独关在一个院子里,周围有很多士兵守着,我和小姐就踩着梯子,往那院子里面看。” “那时,大王子一天天地,就坐在院子里,坐得可直可直了。” “我们当时也是太好奇了,有一次,我们央求卫兵给我们开了门,我们走了进去。” “我还记得,大王当时还背对着我们,听到我们进来也不回头,小姐好奇地绕到了他的面前。” “你猜大王子第一句话说的是什么?”雷肖夫人看向萧阳笑问道。 萧阳也笑着,等着雷肖夫人的答案。 就像是回忆美好的过往一样,雷肖夫人怀念地说道: “大王子说,哪里来的蠢姑娘,我注意你很长时间了,告诉你,我正在思考怎么率领强大的图瓦勇士,攻破你们的奥丁城呢。” 说着,雷肖夫人笑出了声。 “你说大王子可笑不可笑,都成了我们的俘虏了,还说自己在思考怎么攻破奥丁城呢。” “小姐当时就讥讽道,哪里来的蠢蛋王子,知道吃了我家多少鸡蛋了吗,我告诉你,你就等着和我家的老母鸡,一起变老吧。” “呵呵,大王子让小姐说得一愣一愣的。” “后来,小姐经常去找大王子,每次都要把他狠狠地教训一顿。” “小姐和大王子两个人,就开始比帝国和图瓦,比帝国勇士和图瓦勇士,比帝国的山和图瓦的山,比帝国的河和图瓦的河。” “但每一次,大王子都不是小姐的对手。” 说到这里,雷肖夫人的脸上,又露出了伤心的表情。 “也许是在一起待得时间长了吧,公爵长年在外,公爵夫人去世得早,小姐和大王子的关系开始有了变化。” “虽然他们还是吵架,但是待在一起时间,变得越来越长。” “刚开始能说上一个小时,慢慢地,能说上三个小时。” “后来,他们能在一起,聊上一整天。” “唉...” “他们相爱了。” “瑞泽希尔母亲,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要作出这样的安排。” “小姐让我发誓,不让我把她和大王子的事情说出去。” “我当时也太年轻无知了,我还以为那将会是一段,让世人传唱歌颂的美好爱情呢。” 雷肖夫人的眼里,又留出了泪水。 从那眼泪中,萧阳看到了自责、悔恨。 “再到后来,小姐开始变得忧郁焦虑了,因为小姐的婚期快到了。” “有一天,小姐告诉我,她想帮大王子逃出去,和大王子一起回图瓦,让我帮助他们。” “我当时真得感到害怕了,尽管我非常赞慕小姐和大王子的爱情,但是我也明白,逃出去,就是背叛帝国。” “但小姐那时,每天连饭都吃不下去,我心软了。” “我偷来了钥匙,准备好了衣服、食物、金币,还在城外准备了马。” 听雷肖夫人说着,萧阳也在心中感叹:“夫人,您也很厉害啊,怪不得能当安娜母亲的侍女长。” “我还记得,那也是一个下雪天,我在卫兵的饭里下了药,让小姐的侍女亲自给卫兵们送了过去,那些士兵很快就晕倒了。” “等我和小姐进了院子,大王子显得非常慌乱,他对小姐说,伊尔芙,我们放弃吧,这样会害了你的。” “但小姐却非常坚定,她说,布隆德,如果你爱我,就不要看着我嫁到维克汗。” “我当时一心想着快点离开,因为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卫兵很快就会醒过来,我催促他们赶快换衣服。” “出了奥丁城,我们就骑着马向东边飞奔。” “但只骑出去了不到两百公里,在一个树林里,我们就看到,东边有大队骑兵正在赶过来。” “那时大王子说,奥丁城已经知道我们逃出来了,他们飞鹰传信了东边的军队,不能再往东边走了。” “我们把马扔在了树林里,开始步行往南走。” “白天我们不敢出来,就藏在树林里、藏在山谷里休息,只有到晚上,我们才敢匆匆上路。” “遇到镇子,我就进去偷偷买些吃的,只有在很偏僻的地方,我们才敢住到村民家里。” “我们不敢走大路,都是走小路,有的时候,一连十几天都看不到一个人。” “小姐从来没有受过那么大的苦,她的脚都走出了血泡。” “大王子也没有受过苦,但他还是坚持要背着小姐走。” “后来,我们都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我们到了帝国和洛琳的边界。” “但那里的士兵,也早就知道了大王子和小姐出逃的事情,我们穿不过去。” “我们只好又到了南部的港口,找了一个走私的盗船头子。” “我们把所有的金币都给他了,他才答应带我们去洛琳,上了船之后,他又把小姐身上的珠宝全要走了。” “到了洛琳,我们都松了一口气,大王子在阿南丁港找了他的一个朋友,那个朋友把我们送回了图瓦。” “刚到图灵城时,小姐对一切还都感到很新鲜,小姐当时还说,她以后可以和公爵阁下联系,让公爵劝皇帝陛下放弃对图瓦和洛琳的征讨呢。” 说着,雷肖夫人摇了摇头,脸上已满是自责、悔恨。 “小姐跟着大王子去了王宫,回来后,小姐就哭了起来。” “大王子当时也跪在小姐面前,发誓这辈子只对小姐一个人好,就和小姐做一对平民夫妻,小姐哭着点头。” 说到这,雷肖夫人抽泣了一下,看着萧阳问道: “后面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我知道了,我的一名书记官告诉了我,他的父亲曾是大王子的部下。”萧阳回道。 三人低头无语,好一会,萧阳又问道: “安娜的哥哥是怎么死的?” 听萧阳问这个,雷肖夫人又哭了起来。 “那可怜的孩子,他才十五岁,大王子答应给他一匹战马,他去了大王子的军营,就再也没有回来。” “等找到他的遗骨时,已经过去三个多月了,大王子发疯一样杀光了那里的盗匪。” “小姐哭了三天三夜,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小姐笑过。” 萧阳赶紧扶住了雷肖夫人的胳膊,希望这样可以给她一些安慰,但雷肖夫人继续哭着说道: “后来,小姐的身体就越来越差,小姐开始想念帝国,想念公爵阁下,开始想家了。” “小姐经常一个人去图灵河边,坐在岸边,向西看着,一看就是一整天,每次回来,脸上都有泪痕。” “只有安娜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才能好一点。” “小姐走得那天晚上,安娜哭得不知所措,那时安娜才十一岁。” “大王子当时握着小姐的手,也满脸是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后来,他站了起来,告诉我,让我照顾好安娜,就抱着小姐出去了。” “再后来,就传来了大王子死在恶魔之门的消息。” “我都不敢告诉安娜,过了一年多,我才带她去看了小姐和大王子的坟墓,连个墓碑也没有。” 听雷肖夫人说完,萧阳也叹了一口气,人间悲情啊。 好一会,自语着说道:“我如果是大王子,我就放弃所有军务,就在家里陪着她。” 雷肖夫人抽泣着点了点头。 接着,萧阳又问道:“安娜在王宫里过得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呢,虽然有公主的封号,但是那个国王,对安娜不管不问,安娜马上就二十岁了,到现在也没有婚约。” “那个王后,刚开始对安娜非常不好,现在时间长了,还稍好了一些。” “但他们的那两个女儿,又开始经常欺负安娜。” “也就那个王子,年龄小,不知道以前的事,还会叫安娜jiejie。” “整个王室里,唯一关心安娜的,可能就是布隆尼亲王了吧,他每次回来,都会来看安娜。” 这听得萧阳一阵心疼、难受。 “妈的,老子一定要替安娜收拾收拾他们。”萧阳狠狠地想。 擦干了眼泪,雷肖夫人拉着萧阳说道: “萧阳,我不管你有多爱安娜,你要和安娜结婚,必须要经过国王的同意,我绝不允许安娜再重复他父母的悲剧。” “大不了,我带安娜回提特斯瓦森林打猎去。”萧阳随口愤愤地说了出来。 “大哥,您要不是男爵,您更娶不了安娜公主殿下了。”洛克缩着头说道。 “萧阳,你绝不能再冲动了,安娜和小姐不一样,小姐是帝国的公爵女儿,安娜是图瓦王室的公主。”雷肖夫人说道。 狠狠敲了一下自己的头,萧阳感觉很乱,没有头绪。 这时,听到外面楼梯处传来了脚步声。 朝着门口看去,安娜已经进来了。 雷肖夫人马上起身,慌忙着想把桌子上那三张画像收起来,但安娜已经哭着向她扑了过来。 赶紧上去抱住安娜,心疼地扶着她的后背,雷肖夫人不停地安慰: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萧阳快速把那三张画像收了起来,安娜满脸泪花,还没有注意道。 不仅是安娜来了,她的侍女们也都来了,就是萧阳讲战争故事那天的那二十个姑娘。 她们还带来了不少东西,看样子,安娜准备在这里长住了。 苏娅搬着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装着好几双鞋,一脸愤恨地对萧阳骂道: “都怪你,你这个矮子,国王都知道啦!” 萧阳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有生气、有愤怒、有心疼,但他不想让安娜看到自己不好的一面。 提了提精神,走到安娜身边,笑声说道: “哎呀,我听林子里的老人们说,哭多了会变丑的。” “我明天就去找国王,他要是不同意,我就把他的胡子都拔下来,我可不管他是谁。” 从雷肖夫人怀中抬起头,一双泪眼,安娜看着萧阳问道: “萧阳,你敢带我去奥斯顿吗?” “敢啊,不过我得确保,只有这条路行得通,并能保证让您幸福。” 雷肖夫人马上扶起安娜的秀发,恳切地说道: “安娜,我的孩子,听贝拉mama的。” “您绝不可以为了爱情逃回帝国,那样您会重复您父母的悲剧的。” “您想一想,萧阳是图瓦人,帝国会向图瓦人对待您母亲那样对待他的,连您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