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世家
贞元元年，对大汉来说，是朝气蓬勃的一年。 大汉从战争的废墟中建立，皇帝勤勉，官员为民，国家一扫之前的暗黑，迎来了充满希望的黎明。 相比其他六国，汉国成了七国中最具活力的国家。 新年将至，又一件喜事，令皇宫上下为之欢呼。 皇后有孕了。 正在与大臣商议来年形势的王秦，突然接到太医的禀报时，惊讶的愣在当场。 孩子的意义在于大汉的传承。 如果是男孩，自然更好，嫡长子，毫无疑问，将是未来的储君，太子。 一直以来，让大臣们cao碎心的国本问题，将得以解决。 “恭喜陛下！” 姚中书、程理等大臣们贺道。 “关于水利修整之事，你们继续商议，待拿出具体方案，再来与朕定决，朕现在要去看看皇后。” 王秦起身说道。 “遵命！” 众大臣抱拳答道。 王秦带着范如意，风风火火的朝皇后居住的椒房殿走去。 关于皇后有孕的消息，早已经像插上翅膀般传遍了皇宫。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京城的有心人士都知晓了。 自古以来，皇帝的第一个孩子，都是国家重事。 有些觊觎帝位的人，此时惴惴不安。 贵妃顾蓁蓁，恼怒的摔碎了房中好几个名贵花瓶。 吓得太监、宫女站在门外，不敢走进。 顾蓁蓁背负家族使命，进入宫中，一心想在管彤前，先诞下皇子，然后加上顾家及世家们在后发力，使其皇子立为太子，借此稳固家族昌盛。 可惜，王秦很少宠幸顾蓁蓁，他不愿顾蓁蓁先有子。 因为这不利于他打击世家的势力。 管彤是皇后，最先诞下皇子。 于今于后，都是件好事，有利于国家稳定。 王秦不希望二十年后，因为帝位，导致诸子争位，继而影响国家安定。 历来皇权的争夺，都是件极其残酷冷血的事情。 在至高无上的权力面前，没有亲情，父子、兄弟互相残杀的例子，比比皆是。 一想到这，王秦就感到恐惧。 虽然未来还很遥远，但权力的可怕性，王秦是清楚的。 它能够改变一个人！ 被确诊有孕的管彤，脸上充满笑意，带着椒房殿的宫人们继续开始织布。 当王秦走进后，目睹这一幕，心中情绪五味杂陈。 “你已经有孕了，该注意休息，织布这些粗活，就不要做了。” 王秦责怪道。 管彤笑道：“不碍事，太医说了，才两个多月，寻常人家的妇人怀孕了，就是在临盆前，都还cao持家务。” “你也说了，是寻常人家，你贵为皇后，怎能与她们相提并论。” 王秦摇头道。 “我会注意的，只是新年到了，宫中的一切用度又将增加。” 管彤忧虑道。 原来的她，是管家的掌上明珠，每日刺绣赏花，日子无忧无虑。 在成为皇后之后，每天见王秦与众大臣讨论天下，才知道民间疾苦，国家贫穷。 深感责任的管彤，希望能替王秦分担忧愁，所以每日织布，以作贴补。 “国家在下半年，通过一系列的财政措施，使财力得到了显著提升，你不必太忧虑这些事，我让户部每月多拨些银两给宫中，你好好歇着，多补身子。” 王秦劝道。 管彤这才点头，同意休息。 很快，杨姝、吴灵雨前来看望管彤，她们三人同在宫中，算是好姊妹，管彤有孕，其她二人是真心替她高兴。 相比之下，顾蓁蓁则是孤身一人，她与管彤三人素来不合。 管彤带着大家纺织，顾蓁蓁则清闲的躲在一旁，她有顾家在后支持，根本不必太过辛劳。 顾家得到消息，一片黯然。 顾家家主顾鄞和顾风，互相安慰。 “兴许不是皇子，而是公主呢？” “但愿是这样吧，只要是公主，我们就还有希望！” “现在只是刚怀孕，离生下来还有七个月呢，能不能安全生下来，也是问题！” 两人恶毒的诅咒。 “就算生下来，没准夭折了呢？” “为今之计，必须让蓁蓁加把劲，只要蓁蓁也能生下皇子，凭我顾家的势力，以后争位的胜算也是有的。” “没错，没有什么事是不能改变的！” 顾鄞、顾风两父子谈话结束时，都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朝廷打击世家的力度，不断增强。 尤其是马践成了户部侍郎，他们世家在各地的势力不断遭受重创。 不管是明面上经营的生意，还是私下里发展的生意，都受到巨大的伤害。 四大世家的陆家，招募私兵，打算造反，并向其他三家发去联手的意愿。 可惜得不到回应。 因为谁都不敢。 京畿一带驻扎重兵，即使是他们四家联手起兵，都不见得有胜算。 大汉不是一百年前的虞朝，更不是旧楚，世家的影响力已大不如从前。 陆家这么做，等于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但陆家要想维持兴盛，也只能这么做。 因为汉廷步步紧逼，他们快要没有活路了。 起兵是下下之策。 顾、朱、张三家暗中商议，立刻斩断与陆家的联系，避免被陆家连累。 同时，以陆家的名义，派出杀手，刺杀马践。 只因马践采取的手段，令世家的生存空间不断遭受挤压。 马践极擅民政，在这方面，姚中书、郭树平都自愧不如。 正在江南省巡视的马践，怎么也想不到祸从天降。 数十名杀手，在夜里翻进驿馆，对他行刺。 负责保卫马践的官兵，与刺客们展开了激烈的搏杀。 但这些刺客，都是经过专业训练，身手不凡，且是死士。 官兵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惊乱下的马践，吓得躲进茅厕里。 刺客们将驿馆找遍，都没能找到马践。 谁都想不到马践会躲在茅坑里面。 刺客们只以为马践早就逃出去了，赶紧做鸟兽散。 城中的官兵和守军，得到消息，迅速赶来，本想活捉几个刺客。 但刺客都是死士，怎会让官兵活捉，留给官兵的只有一具具尸体。 江南省的官员们得知马践遇刺，很是吃惊。 在他们治下，朝廷大员遇到刺杀，这是重大事件。 如果马践死了，他们都要被问责。 要知道，马践从前朝妄臣，摇身一变，成为新朝权贵，很是受皇帝器重。 江南省布政使米简，吓得亲自赶来驿馆。 “刺客是什么身份？” “还没有查到。” “马大人呢？” 米简问道。 “还没找到。” 都尉王彦摇头道。 他在第一时间赶至驿馆，与刺客交过手，但没能找到线索。 更是找遍驿馆，没能找到马践。 “饭桶！废物！” 米简很是生气。 他成为布政使才一年光景，治下就出了这么大的事，仕途很可能将因此终止，因此心中极为恼火。 “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马大人，是朝廷重臣，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米简怒道。 “卑职遵命。” 王彦抱拳道。 米简又道：“还有，严查刺客的来历，我们必须在朝廷问责前，搞清楚此事。” 王彦语气迟疑道：“大人，此事归按察使管。” “现在不是互相推卸责任的时候，按察使来了吗？” 米简道。 “杜大人正在外地查案。” 米简的幕僚答道。 说话间，有人来报：“禀大人，找到马大人了。” “马大人在哪里发现的？” 米简惊喜道。 来人尴尬的说道：“茅……厕。” 米简、王彦等人神情一变，“此事不许对外提及。” 这种丑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总得顾及马践的颜面。 马践沐浴香薰后，恼火的找来米简。 米简的官阶虽比马践高一级，但架不住马践是皇帝身边的重臣，虽然只是侍郎，但郭树平这个尚书都没他能干。 马践接任郭树平，成为新一届的户部尚书，是迟早的事情。 马践虽没呵斥米简，但语气相当的不善。 米简拍着胸口保证，一定联同按察使，尽快缉拿凶手。 消息传到京城。 王秦大为震怒。 他的重臣马践，遭到大批刺客暗杀，这分明是在挑衅朝廷，挑衅皇权。 天狼卫指挥使吴烔、张侠被紧急召进皇宫询问。 王秦告诉二人，一定要尽快查到幕后主使。 能动用大批刺客暗杀，这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得到的，不用想都知道是某个大势力。 马践采取的某些手段，损害了不少人的利益，才会招致他们的报复。 江南省的官员进行明面上的搜查，天狼卫则暗中调查。 一明一暗，齐头并进，相信很快就能查到线索。 精心筹备的刺杀失败。 顾、朱、张三家相当的失望。 朝廷的强烈反应，也让三家感到恐惧，担心会被查到身上。 除夕夜，陆家在根据地叶县起兵。 陆家家主陆重，发檄文声讨王秦，指责王秦是个暴君，得位不正，惹的天怒人怨，所以陆家要顺应天意，打倒王秦。 陆家不知从哪找来了一位旧楚杨氏的年轻人，尊其为大楚五世皇帝，举兵三万，号称十万，并给各地发去诏书，号召各省起兵，响应五世皇帝。 兵部迅速将此事汇报给了王秦。 兵部尚书韩德，更是向王秦请战，他愿领一军，亲自荡平陆家。 “跳梁小丑，也敢反我。” 王秦震怒，本以为世家的力量已经遭受重创，翻不起什么浪花来，不曾想只一个陆家，竟能聚集三万人，这太可怕了。 他还是低估了四大世家的力量。 如果四大世家同时造反，将对大汉造成难以估计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