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直到项小二的背影消失在茫茫人海,吕温厚才收回视线。 而后大口吃着手中那已经冰凉的馒头,眼眶不自觉的泛红。 “咳咳咳!” 由于吃的太急,忍不住咳嗦起来。 但是即使如此他依旧没有停止,狼吞虎咽的将整个馒头吞下去。 而后看着来来往往的大街发呆。 “就算知道了名字又怎么样,一个废人,来拿明天怎么活都不知道。” 吕温厚自嘲的一笑摸了摸因为久坐而发酸的大腿。 “等等,发酸?” 吕温厚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摸着自己的双腿。 “有感觉?” “我的腿有感觉了?” “我的腿有感觉了!” “哈哈哈哈!” 大街上的人将目光投向这个宛若疯了一般又哭又笑的汉子。 “这人怕不是得了失心疯。” 早已消失在人海的项小二听到吕温厚的声音呢笑着摇了摇头。 “这气度还得练啊,哪像我宠辱不惊。” “咕~” 可惜肚子将这份宠辱不惊的气度给破坏了,从怀中再次拿出了一个凉馒头,最后还是放了回去: “算了,还是先好好个活混口饭吃吧,这馒头也不多,留着应急。” 想到此处,项小二像人打听了玉门关内有名的酒馆,而后直奔其而去。 “抱歉,我们暂时不考虑。” “抱歉,我和伙计在商量商量。” “抱歉,我们小店请不起说书先生。” “抱歉,唉,你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 你还是别说完了,这敷衍的借口我听着起鸡皮疙瘩。 项小二再次走出一家酒馆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不由得暗自感叹。 人生不易啊,还是做龙好,有人给养着,平时只用当个废物卖卖萌就有吃的,不像现在还得努力打工。 关键是打工还没人要。 “咕~” 肚子再次发出抗议的声音。 “别叫了,瞧你那点出息,吃的嘴还没叫呢,你这个享受的倒是先叫了。” 项小二骂了一句不争气的肚子,在此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凉馒头。 吃还是不吃? 这是一个问题。 算了,还是不吃了。 在城里就把它给吃了,以后到了荒无人烟的地方可怎么办。 思前想后,项小二决定先去吃饭,虽然兜里没钱,但是这不影响吃饭啊。 找了一家不错的酒馆,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走了进去。 “小二。” 酒馆人不多,项小二进门就找到了一个位置随意坐下就招呼小二。 “客官,您吃点什么?” 小二麻利的将其他桌的饭菜放下走了过来。 “你们这有什么好吃的。” 都来没钱但是面上丝毫不虚。 “客官咱们这儿荷叶鸡那是一绝,整个玉门关是顶一流的。” 小二舔着笑脸开始介绍。 “嗯,就来一只荷叶鸡,可有羊rou。” “还有半斤。” “切了一块给我上来,再给来一壶好酒,外加两碗米饭。” “咱们可是大碗,两碗您吃的完吗?” 小二是个实诚人,虽说多卖一份自然最好,但是不忍心坑害顾客的他还是忍不住提了一嘴。 “放心,我食量大的狠,今天我大哥请客,尽管上来。” “好咧,荷叶鸡一只,羊rou半斤,好酒一壶,米饭两碗。” 一听有人请客,小二以为是一会还有人过来,点头就退下。 看着心情不错的酒馆小二,项小二笑了心道: 多笑会吧,一会有你哭的,虽然咱两都是小二哥,但是二哥这肚子实在是饿了,也只能坑害你这二哥了。 小酒馆人不多,因此后厨上菜的速度很快, 没等一会,小二就端着一只荷叶鸡和半两羊rou放在了项小二的桌上。 项小二撸了撸袖子迫不及待的撕下鸡腿就往嘴里塞。 小二打量了一下看上去吃像还算斯文的项小二,心里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请吃饭那人不会不来吧?真要不来,这人付得起饭钱吗? 虽然有些迟疑,但看项小二也不是一脸无赖相,酒馆小二还是选择暂时相信了这位不该相信的人。 麻利的又端来了两碗米饭一壶酒小二说了一句: “客官您慢用。” 然后转身区招待其他客人。 项小二自认为很有“风度”的向其点头,而后就开始对着盘子开始战斗。 很快一只剩荷叶的荷叶鸡就出现在盘中。 周围其他桌的酒客看着连骨头都没有吐出的项小二,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真有这么好吃? 众人很想问问,但是大家都是好面的人,这话怎么问得出口,于是: “小二给我加份荷叶鸡。” “好咧!” “小二哥,给我上一份荷叶鸡。” “得嘞!” “二哥,给我来份荷叶。” “妥嘞~个鬼,边待着去你个熊孩子。” 酒馆小二看着人模人样坐在饭桌上假装客人的隔壁胭脂店的小女儿喊了一句: “孙寡妇,你闺女又跑过来捣乱。” “知道了,你个丧门的,说多少次叫孙姐,孙姐,你非得让整个洛阳都知道我克死了男人是不是?” 隔壁胭脂铺传来河东狮吼。 “孙寡妇你莫不是偷男人偷糊涂了?咱们这是玉门关,可不是洛阳皇都。” 一只趴在酒馆柜台睡觉的掌柜被惊醒骂骂咧咧的回了一句。 “你老娘才偷男人,不对,你老娘我才不偷男人,你们天天喊寡妇,玉门关哪个还不知道我克死了男人,早晚有一天得传到洛阳。” 彪悍的孙寡妇丝毫不顾及形象破口大骂引来酒馆众客的一阵笑声。 “各位喝着,别和这疯女人一般见识,结婚当天就克死了男人,时候还生了个女儿,如今也不知道避嫌抛头露面的做生意不说,还跟个泼皮似的骂街。” 酒馆掌柜拉不下脸和其对骂只得认怂,还不忘和在场酒客解释一句。 “掌柜的泼皮可适合形容这等强人,应该是悍妇更为贴切。” 一名书生装扮的男子扇着扇子开口。 “泼皮与悍妇,那不如叫泼妇。” 同桌的同伴接了句。 接着便是酒馆内的哈哈大笑。 项小二眉头皱起。 饭是好饭,酒也勉强下咽,就是人有些倒胃口。 “哥哥,你热吗?” 清脆的童音响起。 孙寡妇家的女儿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萌萌的对扇扇子的书生问。 书生嘴角不屑一笑没有回复而是骂了一句。 “没爹养的的就是没教养。” 如今已经入冬了怎么可能热。 “他不冷的。” 项小二拿起酒壶往嘴里倒了一口酒笑呵呵插嘴。 “那为啥哥哥一直扇扇子。” 女童眼神闪过一丝光芒转身对项小二问道: “因为。” 项小二咧嘴冲着女童一笑: “有些蠢货一年四季都在扇扇子,不是因为他热,而是他想把脑子里的水扇出来。” 女童楞了一下而后甜甜的笑了。 “我知道了,谢谢大哥哥。” “你骂我是蠢货。” 书生也楞了而后啪的一拍桌站了起来质问项小二。 “看来你还不如一个孩子,我是骂你脑子进水了,蠢货。” 项小二身受拿起一块羊rou放进嘴里。 嗯,真香。 “你。” 书生恶狠狠的瞪了项小二一眼而后冷哼一声坐下: “粗俗不堪,吾不屑与你这小人一般见识。” 项小二不屑的摇了摇头没有在着争辩。 无论哪朝哪代自以为高人一等的蠢货永远不会少。 女童看了一眼吃瘪的书生,又撇了一眼大口吃着羊rou的项小二,脆生生的走了过来。 “大哥哥,好吃吗?” “说实话,不太好吃,不过这话我只能偷偷告诉你,不能当着酒馆掌柜面前说,要不然下次他卖出去该怪我乱说了。” 听着项小二的话酒客连带掌柜的不由得都一头黑线。 你这么大声,还说背人? “这样,那我也不会告诉别人的,这样掌柜的卖不出去就不会怪大哥哥了。” 女童瞪大眼睛紧紧的盯着盘中所剩不多的羊rou。 项小二摇了摇头笑着用手拿起一块羊rou递到女童嘴前: “真乖,这是奖励你的。” 女童看着羊rou又看了看眯着眼笑的很好看的项小二,最后张开嘴,任由项小二将羊rou送到嘴里。 “嗯,一点也不好吃。” 女童眯着眼睛一脸享受的说着没有任何说服力的话。 嚼着嚼着突然鼻子红了,珍珠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流出。 项小二抬起手摸了摸对方的小脑袋说: “真乖!” 这时一名穿着暴露长相秀丽的女子走进了酒馆,正是隔壁胭脂铺的孙寡妇。 孙寡妇一看自己的心肝儿正站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哭泣。 顿时就脑补出一出大戏,一定是这个男人趁着自己不再欺负自己的宝贝女儿。 “干嘛呢?干嘛呢?一个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孩子,你也下得去手!” 三步并做两步冲到项小二面前一把抱住自己的女儿对着其就吼道。 自己不过是因为有客所以来晚了一步就让自己女儿受这么大欺负。 项小二不在意的笑了笑准过身继续对付自己的所剩不多的羊rou。 一看对方认怂,得理不饶人的孙寡妇就要在骂,怀中的女儿擦了擦眼睛推开母亲慌忙开口。 “mama,不是的,你误会了,哥哥~呜呜~哥哥没有欺负我。” 孙寡妇自然不信这话。 “没欺负你,你怎么会哭这么严重,别怕,mama在这儿,今天谁也别想欺负你。” 宛若被激怒的母狮孙寡妇的声音让酒馆的掌柜的不自居的缩了缩身子,这母老虎又要发威了。 “不是的,真没有欺负,哥哥还给我rou吃~呜呜呜~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小萝莉断断续续的跟自己母亲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