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何事最无常 情路探渺茫
寂寞红红疾风而至，他身形硕长，英气飒飒，精致五官上戴的半块面具更增添了一份神秘感，他此刻亦常的严肃，浑身都冒着不可忽视的气质，妖孽眼眸也犀利似深渊寒潭，就这样带了一身的寒意到了跟前。 他从没有如此严肃过，如果忽略那身红衣，还以为是大尊来了，忽然想起第一次相遇，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还以为混沌界男子都与大尊一模一样，后来才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长成一个模样。 他撩衣摆坐下，“怎么？看到本仙君你很吃惊，是不是今天又更帅了一点？” “……”别这么自恋才会更帅一点，泡了一杯茶递过去，“这是大尊亲自制作的仙茗，我都没舍得喝过，就赶紧拿出来招待你了。” 他端起品尝：“有香味，经你之手，与别处清茶淡水自是不同了。” 看着他与他相似的眉眼口鼻茫然，如果九妩的那个幻境是真实世界，寂寞红红会不会对大尊不利？ 他已经夺舍了魔体红红，难保不会对大尊出手，想了想，试探的问：“你知道魔体吗？” “魔体是什么？”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 或许是多虑了，幻境中的事怎么能当真。 他疑惑把茶盏放回桌上，才又道：“不是随便问问吧？当初为了让你快些长大把神力全都给了你，因此而遗失了部分记忆。” 他把神力给自己后失忆了？内心一阵内疚，不知该说些什么。“你宁愿失忆也要让人对你愧疚吗，没有灵力又不是活不下去。” 寂寞红红：“就是怕你活不下去，你是神火，都想得到神火转化成圣，不助你快速成长如何能顺顺利利长大。” 虽然很感激，可再造之恩又无以为报，“如此大恩，下辈子做牛做马凤凰也会报答你。” 寂寞红红：“可是我只想要你这辈子报答我，下辈也不能走丢了。” “寂寞上仙，凤凰……” “不用为难，本仙君舍不得逼你。” “……” “不过，我们可说好了下辈。” “……好，下辈子。” “拉钩。” “还要拉钩？” “当然，怕你忘记承诺怎么办。” “好吧。” 拉过钩他把羽裳拿过去看了看，挥出一道灵力罩住凤凰羽，待灵力消散，凤凰羽已经变成了云白之色。 较之先前： 一个热情如火大气豪迈。 一个玉洁冰清纯净无尘。 望着面前的白衣柔羽，被亮眼炫目的白色光芒刺着，也不知是晃的眼疼还是心在疼。 但是绝不是脆弱，从来不会因为一个脆弱就能改变了什么，唯有无知便可无畏。 在用剩下的羽中挑出一根长的羽翎递给他。 “这是你的一个人情。” 他微笑收起羽翎，却不太满意：“才一根太少了，你做完这件衣裳，剩下的羽翎不会就仅此一根了吧，都给我。” 好吧，又拿出一根羽翎：“这一根算是另一个人情。” 他睿智的转了转眼珠，又低头摸了摸鼻尖思索：“我都不记得我们之间有这么多人情，真舍不得用掉。” “你确定？” “确定了，攒着。” “......”就知道人情难还。 不要算了，还真舍不得送，一根羽虽然不算什么，但是突然的发现，在他拎起那件羽裳时侯，他的红衣与霞彩羽裳是如此相似，下意思便想与之化清界线。 既然大尊那里没有凤凰羽，当然也不能让凤凰羽出现于别处。 抱着被改变了颜色的羽裳去寻大尊，红红也随后跟来。 “凤凰已经成年了，男女授受不亲，不希望别人看到有什么不好的误会。” “谁敢议论本仙君。” “你不许再跟着！” 他不太情愿还是妥协的停住，又挥了挥手：“就是担心你的伤，那天看到你受伤真是吓到我了。” 他又挥了挥手：“你去吧去吧，小心身上的伤。” 他那一挥治愈之力也落在了身上，很快止了疼痛，不知不觉又是一个人情。 只是旁边之人眼神为么那么奇怪，对方见被注意到，开口问：“听说寂寞上仙去你家下聘礼了是不是真的？” 闻言大吃一惊！“聘礼！什么聘礼？你们莫要胡言，才不会没有什么聘礼，寂寞上仙你来解释解释。” 寂寞红红：“敢惹小凤凰生气，休怪本仙君对你们不客气。” “住手！”眼看着他要动手伤人，连忙出声制止，“也不是什么大事，因此伤人不好。” 那人连连道歉退走，寂寞红红脸上仍是不愉，缓和之后又漫不经心问：“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你会不会把聘礼退回来？” “当然，莫名其妙收你聘礼做什么，”不对，他为何有如此一问，“不许是真的，假的也不行。” 寂寞红红：“行吧，我只担心你别又把自己弄伤了，虽然凤凰羽只是你的另一个神通，但也是从实体分化出去的，与真身无异，能不能答应我，在你还没有可以化羽为刃的境界，别再使用凤凰羽好吗？” “好，凤凰答应你。” “那你去吧，本仙君看着你进去才走。” “嗯，”连忙点头答应转身走了一步又觉得某人有些怪怪的，但是却又感动的一蹋糊涂，如果大尊他也能如此...，越比较越是人无完人，不可求又何须无中生有。 本以为只要有大尊在身边陪伴一生就是最为幸福的人，永远不会孤单。只是此刻，却因为寂寞红红的话，感动到想要落泪。 原来，除了亲情，还有一个词叫做朋友，很庆幸能有他这样值得交心的朋友，可是他想要凤凰的下辈子，这种友情是不是太不单纯了，奈何受人以恩，从他眼中看到受伤难过的情绪稀里糊涂应许了下辈。 小童过来鼻子眼睛都皱成了一团，苦巴巴的说：“凤凰大人，你去劝劝尊上吧，尊上好像是有什么心事。” “不，你想多了，”说着话把怀里衣服递给小童，“上尊的心思不是我们能揣测的，一切留给时间，自然会有想要知道的答案。” 小童惊奇的接过羽袍：“这是” “这羽裳是给大尊做的，他不会喜欢火红凤凰羽，所以这件衣裳剔除了火羽神通，之后就成这个样子了。” “好漂亮啊！”小童欢喜爱不释手看了又看：“上尊一定会喜欢！既然是凤凰亲手做的衣服，这得你亲自送去才能更显诚意。” 小童说着又把衣服递了过来。 “他没闭关吗？” “众仙有重要之事请上尊出关了。” 小童又说了几句什么不曾听来，只锁眉忧愁就这么把下辈送了出去，那么大尊可怎么办，即使仙人老死，那也不同于凡人，如此与别的男子约定下辈子，无论是什么理由也都是背叛。 走了几步又踌躇不前，必须现在去见他么，万一打扰到他了怎么办，自感愧疚也没有了曾以为的理所当然。 犹豫着难以决断，小童恨铁不成钢推着自己走了几步，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忐忑着去寻他。心中唯叹昨日还信誓旦旦的情感，今日却再也不敢有半分奢求，但这绝不是背叛，只是缘分尽了而已。 反正他也从未承诺过什么，凤凰也不过如那天边一缕清风，是走是留他都不会在意。不过如此也甚好，没有挽留就没有伤别，如果无人提及只怕是他都记不起这世间还有一个凤凰。 缓步走到他身边，在把衣服给他披上的时侯，他低头望了过来，又看了看白色羽裳：“这是谁的羽毛” 除了凤凰还能有谁，鼻头一阵酸楚，垂眸掩住眼底的委屈与失落，“是我亲手为你做的...” 他把衣服丟过来，又背身而立。 为么只能看见他的一个背影，凤凰第一回闭关，他就没什么想问的吗？ 手忙脚乱接住，捧着凤凰衣，终是未能止住委屈的泪水，一滴一滴滴落到衣服上，心是那样的痛，痛苦流出的泪却又是如此清澈晶莹。 不想无功而返，总得了解一些，他那静谧无声里的孤漠有没有自己，“上尊在想什么？” 他没有立刻回答，不过终还是转过身，又把手指伸过来沾了沾泪珠。 糟糕的眼泪，他会不会不喜欢，就算缘分已尽，他也是凤凰心中唯一亲人，没有谁想被在意的人讨厌不喜。 慌忙抬手去擦脸上的眼泪，却忘了怀里正抱着衣服，羽裳被滑落弄的手忙脚乱，他轻轻捞起衣服丟过来。 连忙接住紧紧抱着有他味道的羽裳，仿佛如此便可天长地久。 神尊：“我在做一个决定，等想好了会有告诉你，不要来打扰。” “嗯，嗯，知道了。” 走了几步，又忍不住的回头望去，他孤独而苍凉的背影迎风而长立。他是上尊，可是，却知道他不快乐，他将要决定的又是什么？ 站了一会去把羽裳挂进了他的衣橱里，穿不穿都会挂在那儿，这是为他一针一线缝制的温情，如果终有别离，希望他在看见这件衣裳的时候，还会记起他的身边曾有一个叫凤凰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