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新的线索
小宫主跑得倒快，留下我一个人要如何解释？还不如不解释了！ “秋瞳大约是做噩梦了，一直梦话连连，我们也是听着动静所以来看看。”我尴尬地笑道。 “哦，原来如此。”好在冬则布本就不是个纠结的人，混过去容易。 我看不清秋瞳的表情，床上的她也不知在想什么只是裹紧了被子低着头不说话。 冬则布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说：“那我不打扰了，你们还是早点休息吧。”说完逃也似的跑了。 “小姐？”秋瞳轻轻唤了我一声，眼中仍有疑惑。可要知道，此刻我的心中又何尝不是疑惑重重。 秋瞳刚才惊恐的表情，凄厉的叫喊声还历历在目，这该是一段如何可怕的经历啊！ “小姐？”秋瞳又喊了一声，可能见我出神，又提高了点音量。 “秋瞳，你刚才做了什么噩梦？” “我？”秋瞳避开我的目光，摇了摇头。 “你刚才一直在说梦话。” “我说了什么吗？” “你在梦里喊‘大人’！” “大人”秋瞳嗫嗫地复述，似乎在极力回忆的样子。“我......还说了什么吗？” “你说......只有一个人可以活着出去！”我的声音有些冷冽。 秋瞳愣了一愣，脸上闪过难以置信的表情。 “秋瞳，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我低沉地问。 “没有小姐......我......”秋瞳右眉轻跳了一记，咽了下口水说：“梦境大多是虚幻泡影，小姐何出此言呢？”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复又用疑问的眼神看着我。 我微微一笑，心里却有一丝发凉，眼前的秋瞳隐约中带着些许世故与老城，哪里还是我认识的傻大姐，是我太敏感了吗？又或者是我根本没有真正认识过秋瞳？ “你说得对，我只是很担心你。”我低低地说，心中五味杂陈。 秋瞳的表情松了松，低垂着眸子，轻轻地说：“我知道......方才我好像是梦见了师傅被杨昌欺负的场景......所以......我想我才会说那样的梦话吧。” 这么说好像倒也合理，只是我的心里仍然无法平静，我的体内好像分裂出两个我，而其中一个正在努力地说服另一个，让我相信这就是事实。 “小姐，我想喝水。”秋瞳轻轻地用乞求的口气说，身体微微颤抖着，好像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我瞬间心软了，她这个样子如果是装出来的，那可真是太可怕了，我想她不至于。 “给！你慢些喝。”我把杯子端过来小心地递给她。 秋瞳接杯子的手还有些发颤，表情哀伤，我心里不禁有些内疚，想来她师傅被杨昌等人殴打致死的场面是她心里最痛苦的疮疤，而我却残忍地把它揭了开来，甚至还怀疑她。 突然，秋瞳一个手没拿稳，杯子掉落，好巧不巧砸在了床沿的金属包边上，竟然碎了，幸而水倒是不多没有打湿被褥。 秋瞳慌忙用手去整理碎片，她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我怕她弄伤自己连忙上手去帮。 “小姐，我自己可以的。”秋瞳来阻挡。 “不，你别动，我来整理就好了。”我执意。 秋瞳不让，两人推阻间，突然我只觉得手心一疼，秋瞳不小心正巧将我的手按在了一片立起的锋利小碎片上，顿时我手上的血一下子冒了出来。 “啊！对不起小姐！”秋瞳慌了神，哭起来，忙乱地用袖子替我擦拭，想要捂住血。可是伤口扎得不巧，一时间血竟然止不住滴滴答答地流不止，把秋瞳的袖子也染红了一小片，我忙站起身，退后几步。 “你休息吧，我自己可以处理。”我紧握着手转身向房门外。 “抱歉小姐。”身后，秋瞳的声音低低的，混杂着不安和抱歉。 翌日，小宫主早早地到我屋里。 “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不小心砸了杯子被碎片划的。” “怎么样？昨天夜里问出些什么没有？” “没有。” “怎么会呢？”小宫主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她说梦见的是她师傅被害的场景。” “师傅被害？什么时候？”小宫主好奇地追问。 我便将我与秋瞳在北川城的遭遇，又把我们如何会到周地的经历与她说了一遍。 “你们也真够刺激的啊。”听着我的故事，小宫主兴奋地睁大了眼，嘴角挂起玩味的笑。“不过，我昨天明明听到她说堂子，这些事跟堂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哎，我也听到了。”我轻叹了口气，心中也正因此埋着疑惑，可是“那个我”说服了我，我更愿意相信秋瞳，于是又接着说：“或许梦境多少有些混淆吧。” 我知道小宫主骄傲，对自己的催眠术有绝对的信心，可是这回她倒并没有马上否定，眯着眼想了想说，“不急，反正我们还有机会可以再试的。” 我想着也是，点了点头，再说昨日冬则布去山洞探寻了一日，说不定有什么新的发现...... 这念头正在脑子里打转，冬则布便来了。 见到我和小宫主都在，恭敬地作揖问安。 小宫主还在恼他昨夜里坏她的术法，自不理他。 冬则布有些尴尬，僵硬地直着身子，迟疑着不敢开口。 “说呀，不说话跟个木头似的杵在这儿干嘛！”僵持了几秒，还是小宫主先发了话。 “昨天是有什么发现么？快坐下与我们说说。”我忙顺着小宫主的话，招呼冬则布坐下。 冬则布冲我感激地点点头，拘谨地凑了过来。 “昨天我回到山洞，仔仔细细地又搜索了一遍，竟然在山洞的墙面上发现了两个不起眼的十字星标记。”冬则布一脸严肃地说。 “十字星标记怎么了？”小宫主不以为然地问。 他怎么也知道十字星标记？他的话于我却如晴天霹雳！十字星标记难道不是爷爷特有的标记么？ “这洞里说不定原是刺客的据点，十字星标记就是他们画的。”小宫主继续自顾地推测。 “姑姑说的不错，十字星标记没什么，可是画这两个标记用的好像是‘荧磷’！”说着，冬则布从怀中掏出一块白布，小心翼翼地打开：“这是我刮下来的涂画标记的粉末，还请姑姑验一验是或不是？” 看得出小宫主十分惊诧，立刻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地接过了白布，只凑近看了一眼，眉头便紧锁了起来。接着，挽起袖子，取下手腕上的银铃手串靠近白布轻轻凌空一扫，神奇的一幕发生了，白布上的粉末悉数被吸附在了银铃之上，且很快完全融入，彷佛本来就是这手串的一部分似的。 我惊讶地说不出话。 “小姑姑你看，果然是‘荧磷’！”冬则布兴奋地喊。 小宫主却一脸凝重，一反常态地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这个东西有什么特别吗？”我很好奇。 “‘荧磷’是东奥圣族的圣物，它不是矿物，它是有生命的，我们东奥圣族豢养了一种拥有神奇能量的圣虫叫做‘荧虫’，这荧磷便是这圣虫的鳞片，一直以来族中只有宫主可以召唤荧虫和使用荧磷，所以说，那两个十字星的标记很有可能就是大宫主画的。”冬则布兴奋地解释道。 “大宫主？”我依然不解，那两个十字星的标记明明是爷爷的手法，我绝对不会认错，怎么又和什么东奥圣族的大宫主扯上关系了呢？ “大宫主是我朝最厉害的巫医，有起死回生之力，说不定秋瞳被她诊治就有救了呢！”冬则布欢喜道。 “师姐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小宫主神色有些不安，“算日子，她至少还应有3年才能出关，如今你竟发现了‘荧磷’可不是什么好事！不是她出事了，就是朝中出了大事了！” 经这么一说，冬则布也瞬间安静下来。 “你如今眼里只有那个秋瞳，竟然连你大姑姑闭关的日子都忘了嘛！”小宫主面有愠色，语气颇重。 冬则布自知有失，忙起身站在一边，不敢再说了。 “那么......如今咱们是不是要快些派人手去寻找那位大宫主呀？”看两人都一副沉重的样子，我只得小心地试探着问道。想着如果真的是大宫主的“荧磷”画的十字星标记，那就说明那个时候爷爷与大宫主在一起呀，找到了大宫主，不就等于找到了爷爷嘛！ “你速速快马去通知禹诺。”彷佛一语惊醒梦中人，听言小宫主眼中一下子窜出了神气儿，果断向冬则布吩咐道。随后转向我说：“这么一来，秋瞳或许在晕厥前见过我师姐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