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妮可威尔
遗留的厨师工装被艾德琳太太折叠、打包，她用神秘且缓慢的语气说道。 “小克劳德，你回吧！” “明天正午，你会在这里见到妮可女士。” “真的吗？” 克劳德摘下破旧宽沿帽，露出一头金红色发丝。 艾德琳太太目光长久注视着阳光下闪耀的金红色，眼角的纹路皱的深邃，她端起水杯，小抿了一口之后，叹了口气。 “说起来，我也有近三周左右没有见过妮可女士。” “她总是用食指环绕发丝，让我这般年龄的人，很是羡慕啊。” 克劳德揉了揉脑袋，很想从艾德琳太太口中得到确切答案，但胸口烧瓶先生叩击烧瓶壁的轻微响动让他取消打算。 他扭转水杯把，谨慎起身道。 “艾德琳太太，既然如此，那克劳德就离开了。” 艾德琳太太并没有过多挽留克劳德，在少年出门之后，她拎着打包好的厨师工装走出门外。 ........... 返回之后。 在只有陆离与克劳德两人的私人空间里。 克劳德恢复患得患失状态，他始终想不明白既然艾德琳太太与弗朗克庄园最近并没有业务，为何艾德琳太太笃定自己明天一定能见到jiejie。 “你这个呆子！” “既然那位太太为与弗朗克庄园提供洗衣服务，她必然能与庄园中人联系，加上她自己提起遗留的厨师工装，肯定是以归还厨师工装的名义将妮可约出来。” “你jiejie在弗朗克那里是做什么的？” “浆洗女仆。” “这不就清楚了，只要那位太太愿意帮你，明天就肯定能见到妮可！” 陆离见克劳德终于迟钝醒悟，语气也软了下来。 “别多想了，明天正常起床，正午我会和你一同前往。” 克劳德闻言，欣喜点头。 有烧瓶先生陪伴，他感觉十分安全。 .......................... 次日凌晨四点。 克劳德准时从黑暗中苏醒。 揉了揉酸疼的拇指，快速起身。 昨夜打磨贝壳零件，安装鲁班锁，又折腾近午夜。 连续两天熬夜，让克劳德眼圈发黑。 他打着哈欠点亮马灯，灯肚上碎裂的花纹被光线折射出怪异的阴影。 “早安，烧瓶先生，哈~” 陆离从烧瓶中凝聚人形，将灵性从周身释放。 “早，克劳德。” “今天先别去卖鲁班锁，我等你回来一起见妮可。” 克劳德听到烧瓶先生提醒，强打三分精神，快速回应后收拾物品离开。 等晨曦照耀时分，克劳德从门外归来。 脱下斗篷与外衣，将木杆、摇铃与击锤挂在门后，克劳德从摆放整齐的衣物中，挑选出一件想对较新的外套，罩在身上。 “您看这件衣服怎么样。” “别磨蹭了，赶快走！” 陆离望着少年紧张表情，心底闪过一丝好笑。 又不是相亲，见鬼的正式... 克劳德尴尬的缩回手掌，抿嘴将烧瓶插在内衬口袋。 “走吧！” “好。” 再次前往西区，在临近正午的晨间。 陆离透过斗篷缝隙观察街道，有了新的感慨。 与沙丁鱼街随处可见的、无人理会的泥泞与马粪不同，上城区有专门的清洁工人在路边清扫。 尤其在公共马车与私家马车行驶过之后，“勤快”的清洁工人脚踏黑色长靴，立即上前清理马粪。 “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环境......” “还比不上新时代的农村...” 嘴角不屑，陆离坐在颠簸的烧瓶里晃动脑袋。 一路走来，晨间人来人往，陆离谨慎的没有使用灵性，所以两人一路相对沉默。 到艾德琳太太住在门口。 克劳德伸出右手，在木门上缓缓叩击三下。 艾德琳太太苍老面容从门后露出。 “噢，小克劳德，是你啊！” 她看了眼略显阴沉的天空继续说道。 “距离妮可来还有一段时间，先进来喝口茶吧。” “谢谢您的款待，艾德琳太太。” 克劳德显得有些紧张，他清楚自己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2个小时，略微尴尬的蠕动嘴唇。 “我给您带了礼物。” 说着，克劳德从口袋中掏出连夜赶工制作的鲁班锁，递到艾德琳双手中。 “瞧瞧，多么有意思的东西，小克劳德，这是什么？” 克劳德接过鲁班锁，在艾德琳略显浑浊的目光下，快速将鲁班锁扭动、折叠。 “这是一个奇迹！太太。” “就像您一如既往的年轻一样，是个奇迹！” 艾德琳惊喜的捂着嘴笑个不停，她让出身子，将视野里越发可爱的年轻人请到会客厅，随后碎步转身开始煮茶。 与艾德琳闲聊中，时间飞逝流淌。 两个小时过去。 敲门声从屋外响起。 克劳德听见敲门声，身体猛然变得僵硬，心跳加快。 “你紧张什么？” 陆离感受到克劳德急速的心跳声，释放灵性丝线安抚少年。 克劳德双手攥紧，缩在袖子微微发汗。 “我也不知道我在紧张什么，烧瓶先生！” “应该高兴，对吗？烧瓶先生。” 克劳德的提问让陆离诡异的沉默。 应该高兴？ 或许吧... 他突然想起前世那个破碎却温暖的家... 母亲、朋友... 或许我见到亲人时，还不如他... 怀着一丝低落情绪，隐藏在内衬中陆离，终于见到了少年的jiejie，妮可威尔女士。 她身穿黑色女仆装，边角有白色布料附着的耐磨层。 一头金红色长发盘起，简单在脑后打了个结。 棕色清澈的眸子，在看到克劳德的瞬间泛红，丝丝云雾其中酝酿。 鼻翼两旁微小的雀斑丝毫掩饰不住脸上的激动与惊讶。 妮可距离克劳德两米外停下脚步，努力收起眼角的晶莹，语气颤抖，却出言冷漠。 “谁让你来的！” “不是告诉你，我有自己的生活，你也有自己的生活，我们互不牵扯！” 克劳德见此，身体颤动更加剧烈，他偏过头，压抑自己的情绪，余光瞧见艾德琳太太可爱的耸耸肩，表示自己有事先出门一趟，将空间留给重逢的姐弟。 等艾德琳太太离开房间。 沙哑带有丝丝软弱腔调的嗓音回荡在房间里。 “jiejie~” 妮可看到满脸委屈的克劳德，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伸出手拭去克劳德眼角的晶莹泪珠，语气柔和。 “我不是告诉你，以后不要来看我吗？” “为什么不听话，又偷偷跑出来了！” “姐，我很快就凑够钱了！” “30金榜，很快就凑够了！” 克劳德攥着妮可的手掌，掌心传来粗糙的触感让他快点赚钱的念头更加坚定。 妮可听到弟弟的话，脸上复杂神色一闪而过。 “克劳德，不用这样的。” “我在这里很好，清晨可以喝到牛奶，中午吃白面包和鲟鱼，还有晚餐提供...” 她伸出手掌，平放在克劳德头顶，比划到弯弯眉线。 “你看，你都这么高了，是个大人了！” “你应该有自己的幸福，而不是为了让我离开那里活着...” 克劳德敏锐的觉察到jiejie转头时，偷偷抹去的泪水。 他忽然双手攥住妮可的胳膊，严肃道。 “妮可！” “我知道弗朗克手下有艘戴维斯号，我也清楚戴维斯在做人口贸易！” “听说这次戴维斯号并没有掠到足够的女人，弗朗克会秘密购买少女充数。” “我担心你！jiejie！” 妮可低垂眼眸，粗糙却纤细的手指捏住克劳德脸蛋，强装笑颜。 “好你个威尔先生，是从哪儿得到的这些消息。” “我听码......” “放心吧，克劳德，我不会有事的。” 说完，她抿了抿嘴，鼻翼微微蹙起，弯眉微皱，用一种古怪语气补充道。 “弗朗克卖谁，都不会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