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馈赠与神话
各种零零碎碎的物品从桌上自己动了起来，就像在下面有一些看不见的小人正在托着，然后一一从窗户中飞了出去。 这种奇怪的景象对于本地人来说一点都不陌生，而外来者则看得啧啧称奇。 “兄弟，看来你最近要转运了呀。不请我们喝一杯吗？” “一杯怎么够！每人两杯！哈哈哈哈！” 个别个人物品被小精灵带走的本地汉子满脸的笑意。 “怎么样？问题给你解决了吗？” 乔布特朗转头微笑着对女调酒师说道。 女调酒师轻轻点了两下头，并轻柔地将耳边垂落的头发拨到了耳后。 老酒客们看到女调酒师的动作便起哄了起来。 “柏莎害羞了！标志性动作出来了！” “滚蛋！” 女调酒师从一旁捡了些冰块朝着起哄的人群丢去。 “说吧，你到底想要干嘛？” 女调酒师叉着腰，鼓起腮帮子吹了一口气说道。 “我要冰岛上所有你觉得有用的资料，一个熟悉冰原还有火山这些险境的导游，还有一个能够安静思考的房间。 假如能够提供一顿美餐，这就更好了。 我不会留很久，一两天左右就会离开。” 乔布特朗开门见山地说道。 女调酒师咬了咬嘴唇， “提供资料和给你找一个导游都不是问题，但是房间。。。” 看到女调酒师柏莎的表情，乔布特朗便知道她对此感到有些为难。 “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单独去住个旅店好了。” 女调酒师看到了乔布特朗脸上淡然的神情，想到他刚才将那些恶霸驱赶出去的英武，便狠狠心点了点头。 “没事，你先上去吧，这是房间的钥匙。走到底，左手边的那间。” 柏莎珍重地翻出了一把银色的小钥匙，并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 乔布特朗接过了柏莎传来的钥匙，发觉钥匙上仍留有丝丝余温，显然柏莎是放在贴身衣物中珍藏的。 “我不着急上去，先跟我讲讲，刚刚那一幕是什么回事？” “只要有人用真心去呼唤，自然的精灵就会出现，并且带走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我们称这个现象为馈赠。” “馈赠？” “嗯，送给精灵的小礼物。 精灵会随意带走他们喜欢的物品，除了有生物的东西，都可能是他们想要的。” “作为精灵跑一趟的劳务费吗？” “不，传说中这只是精灵的喜好而已。 被带走的东西越贵重，该物品的持有人在短时间内会转运。” “比如呢？” “远方的亲戚死后给自己留了一大笔的遗产，或者是能够遇到自己一生中所爱的人，又或许是能够获得一件自己想要很久的东西，种种的迹象都证明这是来自精灵的馈赠。” 听到这里，乔布特朗点了点头，他终于明白馈赠是什么意思了。 “怪不得被带走钥匙的家伙这么兴奋。” 乔布特朗喃喃地说道。 “在本地的传说中，精灵都是善良的吗？” 乔布特朗好奇地问道。 对于冰岛的各种民间传说一直有着不同的说法，而当乔布特朗自身来到了冰岛，自然是问个清楚。 “大多数的精灵都是善良的，但他们很调皮。” 女调酒师柏莎手指放在下巴上，做了一个思考的动作，随后回复道。 “调皮？” 乔布特朗对于柏莎使用“调皮”这一个独特的形容词感到了有些奇怪。 “嗯，他们喜欢到处捣乱，做他们喜欢的事情。 比如他们路过油菜花田，觉得黄色的油菜花不好看，就会将黄色变成他们喜欢的的颜色。 这在我们冰岛是一种很常见的现象。” 柏莎的回答让乔布特朗想起了那个崇尚着随心主义的黑人，但听起来，这里的精灵似乎更加自由自在。 “除了精灵，冰岛上还有其他的传说吗？” “太多了太多了，我建议找我们村里的巴泽尔长老，他是这一方面的专家。 外乡人，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柏莎低着头说出了后面这句话。 “乔布特朗.G.罗萨特。一个路过的私家侦探。” 乔布特朗笑着回答道。 “嗯，十点之前回来，乔布特朗先生。过了这个时间我就要关门了。” 柏莎说罢，便扭过头去继续招呼其他的客人了。 一个喝得有些微醺的家伙走到了乔布特朗的旁边，重重地拍了两下他的肩膀。 “冷美人柏莎呀！你今晚有艳福了。嗝！” 乔布特朗闻言后哭笑不得，摇摇了头便起身离开了冰焰酒吧。 正午的阳光十分毒辣，照在身上就像被火烤一般的体感。 乔布特朗在路边问了几个路人。 只是萦绕在乔布特朗脑中的却是路人提醒的一句话， “巴泽尔长老人很好，就是脾气跟精灵一样怪。 不过他的酒很好喝。” 乔布特朗忘不了那个路人当时的表情，既是敬畏，又是惧怕。 他顺着路人的指引，来到了巴泽尔长老的所在地。 那是一个像蘑菇一样的小屋，外表看起来黑漆漆的，顶上的烟囱管子就像是一颗歪脖子树，看起来有些滑稽。 小屋外面有着一个精心打理的花圃和菜田，里面种植着不少颜色不同的三色堇。① 每一株三色堇的花瓣中间似乎都藏着一只美丽的蝴蝶，随着微风在花瓣中拍翼。 蓝与白、黄与棕、紫与黑，各种颜色混搭在一起，形成了一小片鲜艳的花丛。 菜田里种着一些本地的西芹菜，而围栏上盘着一根根丝瓜的青藤。 巴泽尔长老就站在了花圃旁，一手持着水壶，一手背在了身后。 他身上穿了一件亚麻色的上衣，米白色的短裤，脚下穿着一双轻便的拖鞋。 留着一头稀疏的白发，虽然看上去年老，但却容光焕发，显得十分有精神。 巴泽尔长老低着头，静静地看着花圃中每一朵花儿，眼神中带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温柔，这些花儿在他的眼中就像是对他而言最为美丽动人的情人。 乔布特朗站在了围栏外面，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的动作，同样静静地等着。 稍顷，巴泽尔长老发现了在围栏外傻站着的乔布特朗，便露出了微笑。 “懂礼貌的外乡人，进来吧。” “从命。” 乔布特朗拉开了院子外的围栏，再轻轻地将围栏关上。 “跟我来。” 巴泽尔长老晃动了一下脑袋，便放下了水壶，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走在了前面。 乔布特朗不慌不忙，只跟在巴泽尔长老身后三步的位置。 巴泽尔长老没有带着乔布特朗进入自己生活的小屋，而是在小屋旁边绕了过去。 原来在小屋的后方，还有着另外的一片小天地。 一个纯手工搭建的凉亭，一张木桌，还有几张舒服的木椅。 “坐。” 巴泽尔长老挑了一张椅子，随后自顾自地坐了上去。 乔布特朗便乖巧地坐在了他的对面。 “说吧，只有不懂事的年轻人才会来找我这种半只脚已经踏进墓地的老人咨询，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 巴泽尔长老摸了一下自己的山羊胡，带着笑意说道。 “问题很多，不知道该从哪儿问起。” 乔布特朗双手放在膝盖上，老实巴交地回答道。 他这一副模样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学堂里遭到老师训斥的差学生一般。 “呵呵，不用这么拘谨，想问什么问什么。 只要是冰岛上的事情，没有我巴泽尔长老不知道的。” 巴泽尔长老一边笑着，一边拿起了桌上密封的小桶，倒了一杯颜色棕黄的液体。 他倒了满满一杯给乔布特朗，并推到了他的面前。 “喝喝看。” 乔布特朗端起了杯子，细细地品了一口。 入口清爽，而不苦涩，直直顺着喉咙就滑落。 “这是精酿的啤酒？” “不单单是精酿，还是独家秘方。” 巴泽尔长老露出了骄傲的神情。 “外面的啤酒都只用麦芽、啤酒花、酵母和水，嘿嘿，我还加了蜂蜜和咖啡豆。 好了，外乡人，酒也喝过了，现在告诉我你的来意。” 巴泽尔长老自己吹嘘了一番之后却立马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我想知道所有关于冰岛的传说，还有最近的神秘事件。” “你对冰岛有多少了解？” “不多，只有一些很基础的知识，比如我知道冰岛是一个多火山、并且地质活动频繁的国家。” “那看来你一点都不懂冰岛。” 巴泽尔长老双手交叉在胸前，挑了一下眉毛说道。 “我们的先祖是维京人，说白了就是海盗。 发现了这一座充满魅力的岛屿，并决定在这里落地生根。 只是这一座岛，远没有人们想象中那么简单。” “比如呢？自然的精灵？” 乔布特朗引导道。 巴泽尔长老白了乔特布朗一眼， “别打断我，要听故事就好好听着。” 乔布特朗闻言后终于明白人们为什么会尊敬巴泽尔长老同时又惧怕他了，敢情这一位只要开始说话，就会滔滔不绝，但他这里的酒确实正如路人所说的别有风味。 “很久很久以前，我们的先祖踏上了这一片陌生而荒凉的土地。 他们发现在这里几乎有着天堂一样令人平静的景色，也有地狱一般吓人的天险。 这里的土地肥沃，天然资源充足，他们在这一片土地上开始建立起了自己的居所。 但是这里远远没有人们当时想象的那么美好。 因为这里是巨人的领土。” “您说的是希腊神话与罗马神话中的巨人？” 巴泽尔长老被乔布特朗再一次打断后显然有些不悦，又给乔布特朗倒了一满杯。 “喝完！” 乔布特朗哭笑不得地喝下了第二杯。 “是北瓯神话中的巨人！ 小子，知道北欧神话的故事不？” 巴泽尔长老问道。 “不是很懂，我是圣光会的信徒。” 乔布特朗挠了挠头，这也是为什么要花功夫前来询问的原因。 “神话中，我们的世界是建立在世界之树之上，由世界之树上延伸出九个大世界，包括亚萨神族居住的阿斯加特，还有我们人类居住的中土世界。 其中分别居住着霜巨人、阿萨神族、华纳神族还有侏儒等不同的生物。 霜巨人的先祖尤弥尔诞下了众神，但讽刺的是霜巨人也是诸神最大的敌人。 而令人绝望的是，我们冰岛正属于其中一个陨落到中土世界的霜巨人的领地。 我的老父亲经常跟我说，别去蓝湖，那里是霜巨人沉眠之地，因为霜巨人掉落的皮肤，蓝湖才会变成这样的蔚蓝。 我的老父亲已经可好看了，是村里最好看的男人，也是最强壮的猎人。 就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继承他的缺点，我也是那么好看，不，我比我的老父亲更加好看。” 巴泽尔长老说着说着，就偏离了话题，开始从回忆从前的琐碎到自吹自擂。 这让乔布特朗不得不哭笑不得地再次付出了喝上一满杯的代价打断了巴泽尔长老的忆从前。 “咳咳，在传说中，冰岛的火山是因为被雷神索尔召唤下来攻击霜巨人的雷霆击穿了大地而产生的。 而其中最令人畏惧的一座火山叫做地狱之眼，永不停息的滚滚浓烟会从那火山口中冒出，大量guntang的岩浆和熔岩会在隆隆的大地摇晃中喷洒到地面上。 听闻从这一座从不熄灭的火山口中能够看到深渊的景象。 我没去过，反正传说里是这么说的。 而因为地狱之眼的原因，不少其他九大国度中的生物会跑到冰岛上来。 那一望无际的平原上其实有着不少深不见底的坑洞，传说中那都是地精灵与侏儒的居所。 常常有人因为好奇而掉了下去，再也爬不上来，这就是我们冰岛上的冰原。” 巴泽尔长老这一长篇的解说虽然零碎，但也交代了不少乔布特朗需要的信息。 其中最为关键的似乎就是北瓯神话。 “长老，那自然的精灵是怎么一回事儿？” 乔布特朗硬着头皮问了一句，他的肚皮已经有点撑了。 估计再喝一两杯就喝不下了。 “那是来自亚尔夫海姆的精灵们，他们确实存在，只是我们看不见而已。” “果然还是北瓯神话中的产物，看来我得跑一趟这里的调查局分部了。” 乔布特朗心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