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过年走亲戚的新礼品
罗敬言到家的时候已经夜里十点了，由于这个时期还没有新农村改造，所以除了寥寥几户亮着灯的人家，大部分地区都处于黑暗当中，与大城市的灯红酒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罗敬言家就是寥寥几户当中的一员。 此时的罗国庆，正坐在炕沿边儿看电视；罗奶奶已经躺在炕上睡着了，但也没有铺行李，想来应该是等孙子的过程中坚持不住了；陈玉兰则是在开灯的厨房中忙碌着。 她在煮肘子，猪头rou，猪蹄子，这些都是罗敬言爱吃的东西。 听到开大门的声音时，陈玉兰就知道，是罗敬言回来了。罗敬言特有得走路方式，用陈玉兰女士的话来讲就叫“懒鬼步”，走路不抬脚，一个劲儿的趿拉。 一身酒气罗敬言晃里晃荡的走进屋，看到的是焕然一新的厨房。 她知道，老妈在姜灵筠的事情上果然是很上心，不由心底一阵感动，就想开口讨好，但陈玉兰快人快语，先声夺人。 “让你把筠筠带回来，结果你倒好，让人家把你带回去了，你有上门女婿的潜质啊！” 听到老妈这样说，罗敬言也感觉有些丢脸，他倒不会因为被称作“上门女婿”而觉得不好意思，主要是被陈玉兰抓住把柄数落，他又没办法反驳，这才是令他懊恼的。 要知道，他是天生的“穷对付”，吃个哑巴亏，心里能好受吗？ 不过这个时候，他的另一项特质就派上用场了，那就是厚脸皮。 他就像是没听到陈玉兰的嘲讽一般，举了举手中拎着的东西。 “给你们带礼物了！” 陈玉兰没有收到想象中的回怼，有些诧异的抬起头，看了看罗敬言手里的大包小包，又皱了皱眉。 “乱花钱，钱是大风刮来的嘛？”她继续没好气，她知道儿子上大学以后做生意了，但在她眼里，钱就没有好挣的，因此看到儿子买的东西，虽然心下感动，也有些心疼，但落在嘴上就又变成了唠叨，亲妈无疑！ “哈哈，大风刮来的钱是要交公的，你儿子的钱是自己的，不花白不花嘛！”罗敬言放下东西，双手给老妈揉着肩膀，笑着说道。 陈玉兰见儿子嬉皮笑脸，脸上的嫌弃表情也挂不住了。 “臭小子，快进屋吧！晚上吃饱了吗？等下煮好rou我给你撕点儿瘦rou吃！” “谢谢我妈，晚上光顾着喝酒了，还真没吃啥东西！”说着话，罗敬言撩帘进了屋。 “爸！” “回来啦？” “嗯！” 这是一种典型的父子对话模式。 还有一种模式就是“爸，我妈呢？” 其实罗敬言知道，无论是看电视的老爸，还是煮猪rou的老妈，包括躺在炕上鼾声渐起的奶奶，都是放心不下他。 不然这个季节，这个时间的农村，谁会靠着不睡觉？ 放好东西以后，罗敬言洗了把脸，吃了点儿拆骨rou，又刷了个牙，一家人这才收拾着开始睡觉。 …… 大年三十，家家起得早。 早上七点钟，就已经有人家开始放鞭炮了。罗敬言自然也早早起了床，他今天还是有任务的。 一是要贴对联，二是要去“老丈人”家贴对联。 吃了个饭，罗敬言迅速把家里工作做完，时间不到九点，罗敬言就赶着过年之前的最后一趟班车来到了县城。 大年三十的县城果然不会让人失望，大红灯笼挂满街，各个超市和商场也在进行着最后一轮的清仓甩货，老百姓都知道这个经济规律，所以一些图便宜，又不嫌拥挤的市民，都在这一天出动，虽是年三十，街上却也人满为患。 罗敬言轻车熟路的来到姜灵筠家的时候，姜俊峰正在像去年一样擦厨房，清烟机。 姜灵筠没有如去年一样贴窗花，而是正在厨房熬浆糊。大多数人好像都不太喜欢用胶带贴对联，如果问的话，那就是没有仪式感。 姜灵筠其实不太会熬这个，熬了一会儿，已经能闻见焦味儿，若不是罗敬言及时赶到，她肯定能熬出一团面糊糊！ 今年的罗敬言可不像去年那般拘谨，熬好浆糊，找了把刷子，他便自顾自的贴起了春联。 贴春联，拖地，擦玻璃一气呵成。别说高美兰了，就是姜俊峰看他的时候，嘴角都挂上了笑意。 “姜叔叔，高阿姨，我先回去了啊！” “吃完饭再回去！”高美兰一副丈母娘看女婿的姿态。 “那可不成，去年三十就在这过的，今年要是再来一回，我妈非扒了我的皮不可！”罗敬言哈哈一笑，起身准备下楼。 “我去送你！”姜灵筠穿上自己的白色羽绒服。 时近中午，阳光明媚，爆竹声此起彼伏，年味正浓。 “我走了啊！”罗敬言打着车，摇下车窗。 “你路上慢点儿啊！”姜灵筠连摆小手，有些不舍。 “你上来，我和你说点事！”罗敬言将副驾驶车门在里面打开。 姜灵筠听话的坐了上来。 “什么事？”她好奇的问道。 “还记不记得我妈让你去我家的事？” 姜灵筠一听是这件事，头一低，小脸儿一红，没说话。 “那我初三来接你，去我家玩儿一天，初四我们就该返程回学校了！”罗敬言就当她是答应了。 “嗯……我回去问问我妈再告诉你，行吗？”姜灵筠思考了很久，认真的说道。 “没问题！”罗敬言很干脆。 “还有别的事吗？”姜灵筠准备开门下车。 “哎！你别动！你脸上有个东西！”罗敬言一声轻呼，他的脸也迅速靠近姜灵筠，一下子就印在了她冰凉的唇上。 “你！”姜灵筠一时没反应过来，等想躲开的时候，罗敬言已经嘿嘿的笑了起来。 “姜灵筠同学，请你下车，我要回家了，你要是不下车，我就把你拐跑了啊！” 姜灵筠无奈，伸手拧了他一把，红着脸下了车。 “对了，还有一件事！”罗敬言歪着头朝已经“噔噔噔”上楼的姜灵筠喊了一声。 “什么事？”姜灵筠停下，但并没有返回车旁，他怕罗敬言再有什么幺蛾子。 “提前祝你节日快乐，爱你！”说着，他还两手在胸前做了个心形手势。 姜灵筠第一次在他嘴里听到“爱你”这句话，刚刚恢复白嫩的小脸儿腾的一下又红了。 不过虽然脸红，但她也开心的笑了，一双桃花眼弯弯，让正午的阳光都明亮了许多。 她不敢像罗敬言那样大声说话，不过还是做了“我也爱你”的口型，并且举起右手，拇指食指一捻，在胸前比了个心形手势。 这个手势还是罗敬言教她的，毕竟，11年的时候，这个还不流行！ …… 从姜灵筠家出来以后，罗敬言犹豫了一下，她想着要不要趁这个时间去另外两家拜访一下，但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过年的，鸡飞狗跳的没啥好处！ 回到家，陈玉兰已经炸好了带鱼和春卷，肘子和猪头rou也拼了一盘放在桌上，鸡rou正在锅里咕噜咕噜地冒泡。见老妈正在收拾鱼，罗敬言自告奋勇的上前接过来。 “你会做鱼？啥时候学的？”陈玉兰瞪大眼睛。 “哦！在学校的时候，我经常去食堂后厨偷师，就学会了！”他总不能说重生前他做的一手好鱼吧。 “信你个鬼！”陈玉兰撇撇嘴去收拾其他菜了。 红烧鱼一出锅，院中的鞭炮也适时的响了起来。 饭桌上。 “爸，今晚咱喝这个！”他拎着从后备箱掏出来的五粮液放在桌上。 罗国庆眼皮一跳。 陈玉兰一把抓过没开封的酒盒。 “这个啥酒？五粮液？得一百多吧？” 罗国庆的眼皮又跳了一下。 “哪有那么贵啊，45一瓶，和山庄差不多，等着啊，我也给你倒一杯！”罗敬言满不在乎的说道。 说着话，罗敬言打开了酒盒，拧开盖子，一时间，扑鼻的浓香飘了出来。 “呀！这个酒好像比山庄好啊！老罗，咱以后过年走亲戚别拿山庄了，换成这个吧！” 听到老婆的话，罗国庆的眼皮跳了第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