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输钱赢人
啪! 一记耳光,把曹瑞扇倒在地。 “你个败家的儿啊,终于让我寻着你了……” 闲馆里,曹庸满脸震怒: “家里榻下的那些通宝铜钱,都是你爹我辛辛苦苦攒下来的。你说,是不是又让你拿来,输光啦?!” “个老不死的……” 捂着脸,曹瑞好像一下放开了: “是我拿了,是我输了又怎么样? 他娘的,徐望贤那个狗东西,他就不是人。 可你还一年到头去给他卖命,整日整夜不回家。娘亲她要断气了,你也是等咽了气,半天了才回来。 就你这么个爹,我这亲儿子拿你点钱财来用,天经地义!!” “你……” 曹庸脸色难看之极,“你竟敢说二爷的坏话,我……我打死你个败家玩意儿算了!!” 随手抄起张木椅,当头抡了下去。 赵寒一伸手,把木椅挡在半空: “曹管家,有话慢说,这东西砸脑袋上要命的。” 曹瑞吓得双手抱头,见有人挡住,又道: “怎么,为了那痨病鬼,亲儿也不要了是吗? 来啊,往我头上砸啊。 砸死了你亲儿,我看你一个孤碎碎的老东西,还他娘的能活几天?!” 被这父子一闹,周围的村民们都停下了手围观。 这曹瑞原本名声就差,如今输光了家里的血汗钱,还出言不逊,不免就惹了众怒了: “曹瑞,你小子这么对自己的爹说话,还有人性吗?” “就是,徐里正为人仗义又讲良心,曹管家是你亲爹,好吃好穿的都给你。 他们哪点对不起你了?” “平时这小子欺男霸女的,看着就不顺眼。要我说,咱帮徐里正和曹管家揍他一顿,出出气!” 群情汹涌,就要冲上来。 曹瑞一见不妙,骂了一句,一溜烟跑出了门外。 “造孽啊……我曹庸究竟干了些什么,会生出这么个儿啊……” 曹庸把木椅一扔,老泪夺眶而出,村民们纷纷出言安慰。 “赵法师,这败家儿三番四次给您添麻烦了,真是对不住啊……” “自古家事最难断,”赵寒道,“您也不要太过伤心了。 照我看,曹兄其实是个明白人。 好好说说,他会回心转意的。” “多谢赵法师关心,这败家儿啊,老奴我就不指望了……” 曹庸抹抹眼泪,靠近赵寒身边,低声道: “刚才,我看瑞儿和您在一起,他……没跟您说些什么胡话吧?” “瞎聊了几句。” “啊?那……他都说了些什么?” 曹庸好像有点紧张,“他……是不是又说徐里正什么坏话了?” 赵寒看着老人。 “曹管家,之前我问过,令郎和徐里正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可您没说。 现在,您可以告诉我了吗?” “这……” 曹庸长叹一声,““总之,是瑞儿他不对就是了。 赵法师,您千万别信他的话,老奴求您了啊。” “好啊,”赵寒道,“刚才令郎跟我说了不少事,您说别信的,是哪一件?” 赵寒把刚才关于徐家人往事的对话,说了出来。 只是,曹瑞对徐家人、尤其是对徐望贤“诋毁”的话,他都省略去了。 “其实我很好奇,徐里正的这位兄长徐继贤,有钱又这么能干。 您也是跟过他做事的,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您有没听他说过,他以往的经历?” 曹庸似乎更加紧张了。 “这个啊……老奴是个下人,不敢随口评论主人家。 可有一点,老奴敢向您保证,徐大老爷,还有二老爷,他们两兄弟全都是好人,大大的好人。 您要是为了查这厉鬼的案子,才打听徐大老爷的,老奴只能说,您一定是弄错了……” “您怎么知道,我为了案子打听的?” 赵寒笑看着老人。 “这……早间的时候,您不是说要出来破案,找证据吗? 所以老奴才想,您问这个,应该是和案子有关吧。 对了赵法师……” 曹庸稍顿了顿,“除了大老爷之外,瑞儿他还有没有跟您说过,别的什么……人?” “别的人?” 赵寒摸摸下巴,“您是说,徐里正,徐二夫人,还是徐大夫人和她那儿子?” 曹庸一愕。 “赵法师您……说笑了,既然瑞儿他没说什么别的,那老奴就不打扰您了。 我这就回去,好好教训那败家儿去……” 他向赵寒鞠了好几个躬,匆匆转身走了。 村民们纷纷摇头,叹息不已。 赵寒望着,那匆匆而去的老人身影。 他咧嘴一笑。 …… …… 一个人坐在厢房里,洛羽儿回想着。 那三个疑点,一个都还没着落呢,赵寒他居然还有心思去赌钱? 不对。 这家伙看样子嘻嘻哈哈的,做起事来可都是有章有法。他去那个“闲馆”,肯定有别的目的。 对了。 那今日白天,他身上那股严寒,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个古怪的少年,他的身上,究竟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窗外,日头已经下山,又一天过去了。 烛火下,洛羽儿有些担忧了。 呼。 风过,纱窗被吹开了,那正是昨晚鬼影出现的那扇窗。 洛羽儿目光一凝,望了过去。 窗外,小院里,夜浓如水。 不见什么鬼影。 嘻嘻…… 一个好像人笑的声音,突然传入了耳朵里。 洛羽儿猛地转头。 一个黑影就站在身后的眼前。 是赵寒。 洛羽儿舒了口气: “是你啊。赵寒,你今天去那闲馆,是办案去了吧?” “赌钱去了。”赵寒笑道。 “啊?你还真的……不对,你又想开我玩笑了。 你们肯定是去找什么线索了。” “可以啊姑娘。” 赵寒笑着,就把闲馆里的事说了。 今天在那里,本来姜无惧赢了一大笔,就想往兜里装。 可赵寒在他耳边说了两句,姜无惧突然就变成了,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而从那以后,每次押注,赵寒就给村民们低声说句什么。 没几下,姜无惧赢来的筹木就全输了回去。 村民们则赚得盆满钵满,一个个欢天喜地,多谢着赵寒。 本来都不大愿意说话的,也纷纷和赵寒称兄道弟,各种村里的消息,也对赵寒无所不言。 那些村民们都说,徐里正的兄长徐继贤,还有他的大夫人徐王氏。 这两位都是仁义贤能、乐善好施的人,对大家伙非常好。 所以一说起他们那个智障儿子,村民们都叹气,说这么好的一对夫妇,怎么会有这么个傻儿子? 好在那孩子手脚还算灵活,比常人要有力许多。 可老天爷也不长眼。 徐大夫人和徐继贤先后去世了,就连他们这根独苗,也在徐继贤死后不久,身故了。 死讯是徐家庄里传出来的。 听说那孩子也是病死的,死时才五六岁,尸身和徐继贤夫妇葬在了一起。 可那曹瑞却说,徐继贤一家三口,都是被他弟弟徐望贤害死的。 害人的原因,是因为他觊觎他兄长,里正的位子和钱财。 “徐里正不像那样的人。” 洛羽儿想起了,那个文人的样子: “再说了,这偏远村落的里正,没权没势,有什么好觊觎的? 至于钱财,他是徐继贤的亲弟弟,要用钱问兄长拿就是了,根本没必要杀人。 赵寒,会不会是曹瑞和徐里正有些什么过节,所以故意这么说他?” 赵寒神秘一笑: “羽儿你再仔细想想,我跟你说过,曹瑞说的每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