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十年前
大智分舵，程雨被属下带到一个特殊的地方。 院子里有个池塘，几棵柳树围在边上，岸边还有一个钢铁浇铸的屋子，没有门窗，只有几个小方孔，不时有鸟类飞进飞出。 到跟前时，程雨发现，这些飞进飞出的，并不是鸟类，而是一只只蝙蝠。 “大哥，我饿！” “大哥，我也饿！” “给，先让meimei吃！” 有人！铁屋子里传来说话声，从声音可以判断，是几个孩子。 “这里面是？”程雨转头问边的弟子，脸上带着疑惑的表。 “属下不知，属下来此仅半年时间，王舵，不，王贵贵不许属下过问。”回话的弟子诚惶诚恐，提起王贵贵，体抖动更加厉害，似是曾经有过恐惧的经历。 程雨不再过问，而是放出神识，屋子里果然是三个孩子，两个稍大一些的是男孩儿，长的一模一样，像是孪生兄弟，应该不超过十岁，小一点儿的是个女孩儿，也有七八岁年纪。 女孩儿正在把一块生放进嘴里咀嚼，那表十分享受，一定是饿极了。 一个男孩儿坐在地上，两眼直直盯着女孩的吃相，没有意识到，口水已经流到了下巴。 另一个男孩儿，不停地跃起形，两臂挥舞，似是在捕捉或者驱赶什么。 屋顶上倒挂着几十只蝙蝠，或许更多，还有几只不停在屋内盘旋飞舞。 “大哥，我饿！”地上的男孩儿，说话有气无力，目光呆滞无表。 小女孩儿已经吃完了嘴里的东西，抹着嘴巴。 “抓住了，抓住了，千丈，给，你吃！”男孩儿一脸兴奋，把一块塞到弟弟嘴里，他手里抓的是一只蝙蝠，然后，直接把蝙蝠放到嘴里撕咬起来。 蝙蝠在他手中拼命挣扎着，发出吱吱的叫声，那声音听起来，如同老鼠，令人感觉十分厌恶。 “大哥，我还饿！”小女孩儿，伸出小手。 “等等，大哥吃完这只蝙蝠，有了力气，再给你从它们嘴里抢。”男孩使劲嚼着，嘴角流出鲜红的血液，那只蝙蝠已经停止了挣扎。 男孩儿扔掉手里的翅膀，又一次腾空而起，这一次他跳得更高，惊得屋顶上倒吊着的蝙蝠纷纷飞起来，乱撞乱蹿。 “嘿嘿！抓住了！”男孩儿落地时，手里竟多了两只蝙蝠。 “meimei，快，它嘴里还有，快抢！” 程雨看的有些心酸，收回神识，“里面的小兄弟听着，我救你们出来，退后！神火，去！” 手臂一抬，指尖数道琉璃色火焰向铁屋墙壁烧去，三昧真火能炼化金石，很快，那受到烧烤的部位，化成铁水，通红通红，向下流去，形成一道纵向沟槽。 程雨想法很简单，只需烧出一圈印痕，便可用掌力，强行破开一道门洞。 “孩子，请在两侧躲避！开碑手，开！” 篷----，铁墙被击穿一个大洞。 “给他们弄些吃的，然后洗澡换衣服，带来见我！”吩咐下去，程雨转向走了。 这是王贵贵曾经住过的屋子，一张，上已经落满灰尘，一眼便知很久无人睡过。 令程雨 想不通的是，屋内房梁下横拉一条绳索，不知何意。 屋顶上，不时有蝙蝠飞起盘旋。 “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孩子们被带过来，程雨拉着那个强壮男孩儿的小手，一对双胞胎看上去，面貌清秀，只是眉宇间竟有些神似老帮主裘无意。 “我叫裘千仞，今年九岁，这是我弟弟千丈，她是我meimei，千尺。”少年没有丝毫畏惧，与他不同的是，弟弟和meimei则是躲在他后。 程雨嘴角上翘，形成一个迷人的弧度，给人一种完全可以信赖的表，“千仞，你可知为何被关在铁屋之内？此事发生多久？” 裘千仞虽然年幼，知道的事，甚至比王贵贵的属下还要多些。 三年前，裘千仞带弟弟meimei在娘的屋里玩耍时，无意间目睹了，娘亲手杀死一个丐帮弟子，并吸光了他的血，当时，娘脸上那恐怖的杀意，还有嘴边的鲜红，是他永远也忘记不了的。 令他和弟弟meimei没有想到的是，一觉醒来，兄妹三人，已经处铁屋，再也出不出去了，好在有蝙蝠在铁屋里居住，经常衔些生回来，三人才没有被饿死，但也从来没有吃过饱饭。 在裘千仞的记忆里，这段时间，应该有三年时间，再也没有见过娘，而出现在铁屋周围的那些丐帮弟子，每年都是新面孔，没有超过一年的老弟子。 ---------- “jiejie，属下失职！请求责罚！” 临安城内，一座高贵的府邸，后院一个房间里，透出昏暗的灯光。 王贵贵低头站在屋子中央，左手捂住受伤的右，脸上是痛苦之色，还夹杂着懊悔、留恋、不舍、不甘的复杂表。 在她前面，是一个高贵的背影，从那优美的姿上，可以断定，是个女人。 “meimei，不是jiejie怨你，十年的心血，让你毁了，还好，我们抓住了岳飞，否则，无法向狼主交待。” 女人停顿了片刻，继续道，“好了，你下去吧，此段时间，紧紧盯住丐帮动向，莫再节外生枝！这个给你，好生调养！” “多谢jiejie！”王贵贵接过一颗紫红色药丸，吞入口中。 看着王贵贵走远，女人发出一声叹惜，“唉！meimei，若不是飞鹰使者极难培养，jiejie真的要责罚于你！jiejie的心思谁又能真懂呢！”这句话只有她自己能听到，一股凄冷的感觉突然袭来，不打了个寒战。 “出来吧！” 轰隆隆----，一阵响动，墙壁裂开一道门，原来是个暗室。 从里面走出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只见此人，两肩宽阔，头却略小，显得与体十分不和谐，若扎起双臂，活脱一个王八。 “富贵，是不是又饿了？”男人出来，一脸猥琐之相。 “别胡说，老万，快点，真有点想了，我有点冷！”女人抱紧双肩，似在使劲抵御寒冷。 男人不再迟疑，展开双臂，将女人横抱起来。 ------ “你可真是个活王八，只有你的血是大补之物，嘻嘻！”女人满足地/净嘴边的鲜红，寒意退去，便又生起困意，随手拉过一边的锦被，遮住前两团白色。 老万翻躺在旁边，催动体内疗伤/精血 ，侧眼看着肩头咬伤部位慢慢愈合。 “你也该催催老秦，让他快点把我弄上去，我才方便下手！” “嗯，贵贵那边失败了，只能靠你了，老秦担心岳飞党羽报复，才迟迟，你懂的！” “回头，我先把他们都抓起来，嗯，还是先从岳云与张宪下手，给他来个杀鸡敬猴！哼！” ...... 飞来峰下，矗立着几座新坟，里面埋葬的是丐帮老帮主裘无意，还有两个分舵舵主----南自威和刘正君。 孤静的夜色，令此处更显森鬼气。 月亮半弯的方向，一个黑点，越来越大。 篷---- 几个呼息间，黑点化为一道黑影，从空中落下。 王贵贵站在裘无意坟前，面色很平淡，心思却又回到十年前，那个地方叫紫霞山千丈峰，正是自己与裘无意相遇的地方，也是裘无意曾救过自己的地方。 “老东西，虽然你曾经救我，乃是一场精心设计，但是，贵儿还是感谢你多年来，对贵儿的好，你安心去吧，贵儿来此，只是要告诉你，你并非无子，反而是子女双全！”王贵贵想起过往之事，已是泪湿双眼。 ------ “千仞，大哥哥有一掌法和一轻功法，你可愿学？”程雨把裘千仞拉在边。 后的大上，裘千丈和裘千尺已经睡着了。 “愿学！愿学，当然愿学！”裘千仞蹦跳着答应，高兴的样子，尽言表。 “谁！”程雨喝问一声，当即蹿了出去，看着被风带起仍在晃动的树稍，迅速放出神识，向外围搜索，空中那个黑影渐行渐远。 “大哥哥，快教我呀！”裘千仞追了出来。 “千仞，我这轻功和掌法，乃是根据你的条件，自创而成，后，需要你自己勤加练习，不要荒废了！” “是，千仞记下了！” ------ 大理寺狱内，岳飞脚上拖着沉重的镣铐，嘴唇干裂，发出沙哑的声音，“照你俩所说，我大片领土又得而复失了？”他问的是刚被关进来的岳云和张宪。 “是！”二人齐声应道。 “所得诸郡，一旦都休！社稷江山，难以中兴！乾坤世界，无由再复！唉！枉我一片忠君报国之心！”得到二人肯定答复，岳飞仰天叹道，声音中满怀悲愤。 “岳飞，大人有话要问，请堂上回话！”狱卒喊道，咣铛一声打开牢门。 镣铐在地上拖动，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啪--，惊堂木拍下。 “岳飞，现有张宪口供，告你谋反，速速招认，可免受皮之苦！” 主审官是何铸，他旁边坐的两个陪审官，一个是万俟卨，头小肩宽，极其不成比例，另一个叫罗汝楫，瘦小材，两捋胡须，像个老鼠。 只要岳飞招认，自己便可向丞相大人交差，只是岳飞忠孝之名远播，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想至此，何铸轻捋颌下黑髯，方方的脸上，眉毛拧成一个疙瘩。 “大人，飞素闻大人曾言，动天之德，莫大于孝，感物之道，莫过于诚，飞亦深表赞同。”岳飞了一下干裂的嘴唇，眼神异常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