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眼疾手快
这一宿睡的浑浑噩噩,早上起来,脑袋里搅浆糊似的混沌,整个人都是懵的。 天蒙蒙亮,张三就醒了。 他睁开眼,边牧若有所觉的把蜷曲在身体里的脑袋伸开,看了一眼他。 昨晚上没睡好,有蚊虫叮咬的原因,耳边总是有频率超高的扇动翅膀声,扰的人心烦意乱。外加他担心边牧万一出现感染迹象…… 其实,边牧到此为止安然无恙,说明它已经脱离了感染的危险期。 早上,阳光升起,一丝丝温度就让雨林发生变化,一棵树上寄生的硕大的红花,向阳招展。水汽在树干也叶表蒸腾,使得张三有种站在云端的错觉。 因为一低头,双腿是陷在雾气当中的,腾云驾雾怕也不过如此。 他打开直播,让水友共同分享这一刻。 一呼一吸间,鼻子里都是湿的。 “那不是小学老师给画的小红花吗?” “让你一说还真是,难道是以此为原型?” 伸手抹去头发上的水汽,黏糊糊的湿漉漉的。 边牧跟着一起甩毛,可惜毛已经掉光了,只有红彤彤的皮连着筋rou在颤抖。 当它没了一身蓬松的外衣后,其实挺瘦小的,浑身也没有几两rou。 张三拉伸筋骨,边牧也跟着像个钟摆似的划着半圈。 张三做俯卧撑,边牧把前腿伸直,在旁边撅着屁股跟着学。 “厉害了,一条懂得健身的狗!” “感觉楼上在骂人。” “秀儿快坐下。” “聪明!” 张三笑着站了起来,带着边牧往前走。 他昨晚上就听见了水声,只要有水声,便是流水活渠。 顺便掰了根树枝蹭牙,用水藤漱口,边走边刷,动作游刃有余的像是干了千百次那么熟练。 “三哥像是雨林VIP中P!” “我仿佛看见了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分开树枝,赫然一条蜿蜒河流流经视线以内。 河水浅处清澈见底,深处颜色深邃,古树参差,盘根错节。 树上有一只挺大的黄色的方头尖尾的昆虫,头上仿佛顶着个锤子。此时,它面前正有一只颜色翠绿欲滴背脊高竖的蜥蜴虎视眈眈的准备发动袭击。 那只长的有点像大号蝗虫的东西,已经发现了蜥蜴,于是它……开始拿头撞树…… 当当当…… 这些小画面很有意思,张三就把镜头对准它们。 “这是要用自杀来威胁天敌吗?” “撞树就问你怕不怕?” 张三解释道:“这种昆虫叫龙眼鸡,别问我为啥叫这个名字,因为我也不懂。它遇到威胁,就会拿头撞树,发出的当当声来威胁对手。它脑门上的锤子状东西,其实是鼻子的衍生物。翠绿色的蜥蜴,名字就很拉风了。名为基督蜥蜴,也叫神蜥和王蜥。看看鹿死谁手。” 对方发出的撞击声,确实让基督蜥蜴忌惮,它可能有点搞不明白原理。 这个场面把水友笑坏了。 张三继续当解说:“看,龙眼鸡的声打起作用了,基督蜥蜴暂时退避,但那又长又粘糊的舌头就在嘴边,马上就要伸出来发出致命一击。什么?一个庞然大物,从天而降。这是一只擅长用嘴袭击的悍将,名为鵎鵼……” 从树上飞下来一只拥有超大号黑色嘴巴,黄色脖颈,长长尾巴的大鸟。 这种鸟长的奇特又漂亮,尤其大嘴令人印象深刻。 就在这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关键时刻,仰头观望的边牧沉不住气了:“嗷呜……Zrr……” 鵎鵼扑下来的万钧之势,刹那被边牧打断。基督蜥蜴收回了舌头,龙眼鸡停止了撞头行动。 基督蜥蜴觉得气氛不太妙,直接从树上坠下。 张三说道:“基督蜥蜴开始了轻功水上飘表演,看,它仅用两条后腿,居然能在水面上奔跑。除了传说中达摩一苇渡江,江湖中我再没听过见过这种绝技!” 边牧只是吼了一声,场面就变得鸟兽散。 基督蜥蜴从水面上跑了,大嘴鸟飞了,龙眼鸡反而安全了…… “小牧大煞风景!” “三哥是宝藏老男孩,啥都懂一点。” 亚马逊里长的奇形怪状的生物太多了。 看完一场好戏,张三走到水边,站在一棵倒伏的桃花心木上。 弯腰舀水洗脸洗头,清凉的溪水也没能洗净黏糊糊的感觉,他多希望此时能有一瓶洗发水和洗面奶。 也不知道是油还是汗,糊在脸上,只是水的话根本不起作用。 是以,张三产生一个疑惑,古人是怎么把脸洗干净的呢? 水花飞溅,张三搓脸时,透过指缝忽然见水面有东西划过,惯性放下的手刚碰到水,便见水花一翻,一条银光闪闪铁饼形状的鱼,龇牙咧嘴的从水里跳起。 可能是弹跳力不行,只刚刚跳了一点就要落下。 张三看见了它地包天的嘴里的森森利齿,这要是慢半拍搞不好就被它咬到了。 半秒内,张三就做了个大胆的决定。眼疾才能手快,他的眼睛让他有充足的反应时间,说时迟那时快,手往水里一抄,大张的五指可以减小水的阻力,刷! 那团银光冲天而起。 原来,那条鱼竟然被张三从水里给抄了起来,飞到半空。 当鱼欲落未落的刹那,张三蹲着摸向刀鞘,一把伞兵刀划出破空声。 咄! 水友只觉得眼花缭乱,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条龅牙鱼被三哥钉在了树干上。 “都是腰间盘,为何三哥你这么突出!” “秀儿你洗把脸都能惹出点乱子!” “ScourgeofGod,giftsofHercules,knifeofZhang!!!” 一系列动作之快,让人应接不暇。张三曾经表演过用木矛扎鱼,这次更神了,徒手把鱼给捞飞,还用伞兵刀给钉到树上。 刹那引来各种惊叹,还冒出了歪果仁。 国内水友赫然发觉,三哥好像练出了国际范。 张三也顾不得洗脸了,他发现水里一尺深下,成群结队的龅牙鱼游曳。 他站了起来,退了两步。 边牧仰头盯着那条鱼垂涎三尺。 “原来是水虎鱼!”张三拔下刀子,举着十多厘米长的水虎鱼看。“它们喜欢在晨昏出来活动。刚刚应该是被我洗脸弄水花的声音吸引,也许是手指头看起来像虫子吧。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低头看看淌哈喇子的边牧,一人一狗都饿着呢。 他把刀子从鱼腹拔出,以小指勾住其鳃,拿刀子在鱼身上勒出几道血槽。 有人说他残忍,张三眼睛一支愣:“水虎鱼一口最大能咬下来几立方公分的rou,刚刚我要是被它咬了,现在就是我流血了。仁慈也要分对谁。它吃我是本能,我吃它也是本能。” 老虎狮子都吃rou,没人说它们残忍。张三也是食rou动物。 把血淋淋的鱼伸进水里,左手扯着鳃来回晃。 水下那群游曳找食儿的水虎疯了。有人说它们嗅觉灵敏,闻腥而动;有人说它们其实靠水声,来辨别活物,本身闻不到什么血腥味。 张三觉得二者都有吧。 水友见水下开了锅似的,不禁骇然。 别看水虎鱼森牙利齿的,可它们想要攻击猎物,必须要接近到25公分距离以内才行。 所以张三并不是很害怕,只要这会儿别掉水里。 他回头警告边牧,不让它靠近。 伸手,抄水,嗖…… 伸手,抄水,嗖…… 水里的水虎鱼,在一个地方接连跌倒! 岸上没多大一会儿,就堆放了十多条鱼。 “这一幕太邪性了!” “三哥的手速……” 张三不会三百六十度回旋踢,不会花式翻跟头,没有凌空三脚……但是他会的,是鲜有人能够复制的!比如眼前这一幕,水友相信,很难有第二个人能做到。那份眼力,是举世无双的! 边牧嗅着腥气,它不是那些在城市里被娇生惯养的挑食的狗,它挨过饿,忍过饥,对所有rou食都不挑。 但是,它现在没牙啊! 着急却吃不下去,边牧急了,趴在地上,水友能从镜头里,看到狗脸上的绝望和失落。 张三早料到这一幕了,走过去,拍拍狗头:“等会再吃,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