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十年前的一切

    如水的月光洒在原本漆黑的房间，同时也照亮了少女的侧颜。

    在皎洁的月光下，少女精致的面容被完美的勾勒出来，仿佛是世间最宝贵的艺术品，就算比起湖中精灵也不遑多让。

    Saber并没有和她的御主——远坂凛呆在一起。

    在西洛提议休息后，她就找到了这个房间，打算一个人度过战前最后的宁静时光。

    “他说圣杯战争今晚就会结束。”

    Saber回想起会议室里西洛所说的话，那时的他很明显是认真的。看来就算有人不愿就此结束，也没用。

    “也就是说，今晚，就是决定圣杯归属的时间。”

    一道微弱的光华闪过，一把被微风包裹着的圣剑渐渐显露出它的身躯。

    金色的剑格，湖蓝色的剑柄，朴实笔直的剑身有如其主人的品行，古老的铭文诉说着神秘，锋利的剑刃上流动着冷光。

    Saber的手指轻轻抚过冰凉的剑身，每次大战前，她都会这么做，跟随着微风呼吸，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

    她坚信，这把湖中精灵赠予的圣剑，她的爱剑，会给她带去最后的胜利。

    “感觉，就像是那个时候。”

    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冰凉，Saber轻轻闭上了眼睛。她的心，又飘回了那个金戈铁马的时代。

    几个月以来，她的军队已经和盎格鲁-撒克逊人展开了大大小小十余场战斗，终于将这一支入侵者的主力逼到了绝路。

    尽管不列颠军队的伤亡也很严重，可接连的胜利却让士气高昂，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

    等到结束了这场战争，人民就能安居乐业了。

    然后就一直安宁的生活下去，再也不用担心吃不饱穿不暖，再也不用担心不知何时降临在头顶的屠刀。

    道那时，自己……

    “咚咚咚——”

    耳边传来沉重的敲门声。

    “有什么事吗？贝迪维尔。”

    Saber没有回头，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能在这个时候过来的，只有她的军需官和宫廷内务官了。

    “贝迪维尔？”

    西洛愣了一下，他不明白Saber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个圆桌骑士的名字。

    “！”

    发觉并不是记忆中熟悉的声音，Saber这才回过神来。

    此刻她没有坐在军帐里，而是坐在爱因兹贝伦城堡的床上。她身处的地方也不是不列颠，而是在远东名为冬木的战场。

    “喂，你怎么了？”

    看到Saber一副呆滞的样子，西洛赶忙把手在她脸前头晃了晃。

    “啊！没什么。”Saber轻轻推开西洛的手，碧绿的眼眸又恢复了原有的神采，瞳孔中映出这些天已经有些熟悉的身影。

    “现在这个时候，找我有什么事吗？”

    Saber有些奇怪，按理说是西洛首先建议他们休息的，现在又找上她是几个意思呢？

    少女呦，那是你不知道世上还有“夜袭”这种东西啊。

    咳咳，当然，西洛肯定不是来夜袭的就是了。

    “虽然我知道这件事可能让你为难，甚至有可能冒犯你，如果你觉得不妥……”

    西洛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措辞，接下来要讨论的事情非常重要，他并不确定Saber会不会拒绝他。

    甚至，他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可当他看到那双宁静的眼眸，如碧绿的湖水一般，西洛的心情突然就平静了。

    没有什么需要犹豫的地方，自己在这个少女面前不需要扭捏作态，直接说出来就好了。

    “我想要知道，十年前发生的一切。”

    不管少女眼中终于出现的动荡，西洛直截了当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那个金闪闪，在十年前出现过。而且我也知道，你曾经是爱因兹贝伦家的从者。”

    “身为这一届爱因兹贝伦家的从者，我想向你这个前辈了解一下情况。”

    原来如此，Saber眼中浮现了然的神色，如果他是这一届的话，得到她的情报肯定是轻轻松松。

    不过，的确很少见到对御主如此执着的从者，那告诉他也无妨，反正还有些时间。

    “怎么说呢？这个故事有点长啊。”

    Saber轻轻地揉了揉眉毛，一些已经开始模糊的画面渐渐浮现在脑海，它们在Saber控制下有序的排列着，慢慢组成了流动的画卷。

    “一开始的故事，果然还要从那个冰冷的城堡开始讲啊，相信你也是一样的吧。”

    西洛赞同地点点头，这基本上是艾因兹贝伦家的优良传统了，真希望他们能把基地移到暖和一点的地方。

    “然后我看到的就是那个男人了，那个叫卫宫切嗣的男人。”

    好像想到了什么，Saber情不自禁地握紧了双拳，厌恶、不喜、鄙夷、又带着些许理解和无可奈何，最终，幽幽地叹了口气。

    “那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卫宫切嗣！一个对于西洛来说也很是熟悉的名字。

    他是伊莉雅的生父，也是第四次圣杯战争的御主，最后背叛了家族的叛徒。

    Saber的表现引起西洛的注意，他想要了解更多的信息。

    “他的一些行径，我无法接受！”Saber摇着头，碧绿的眼睛里满是无奈。

    卫宫切嗣和她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根本做不到相互认同，更别说齐心协力了。

    她无法接受卫宫切嗣，卫宫切嗣也看她不顺眼。

    要是爱丽最后不出事的话，她也不会……

    “不过，还是让我来讲一讲这场战争的始末吧。”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Saber沉浸在回忆中，几乎都是她在描述。

    而西洛，则化身最忠实的听众，除了偶尔提出一些问题，大多数时候都静静扮演者倾听者的角色。

    “最后，圣杯被摧毁，我的战斗就这样结束了。”

    第四次圣杯战争的火焰，就在Saber的长叹里走向终结。

    “这可真是……”

    听到Saber的结束语，西洛深深地吸了口气，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清秀的小脸上，是难以掩盖也不想被掩盖的惊异之色。

    Saber口中的圣杯战争，完全刷新了西洛对圣杯战争的认识。他没有想到，就在十年之前，这里竟然进行过如此波澜壮阔的史诗级战斗。

    这已经不是文献中冷冰冰的记载，而是真正鲜血淋漓的战争！

    骑士王亚瑟，征服王亚历山大，还有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三位在历史上都赫赫有名的王者，在冬木这片方寸之地，展开了身体与信念并行的残酷厮杀！

    不仅如此，当时的战场上还有来自费奥纳骑士团的凯尔特英雄——迪卢木多-奥迪纳这样的武道高手。

    除此之外，还有以杀手词源著称的专业杀手组织——哈桑-萨巴赫；以及在英法战争中疯狂，最后堕入魔道的法国元帅——吉尔-德-雷。

    最最让西洛没想到的是，传说中的圆桌第一骑士，湖中骑士兰斯洛特，竟然也粉墨登场大杀四方，求亚瑟这个被绿者的心理阴影面积。

    当然，两个不列颠骑士也没上演“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感人现场。而是上演了精彩纷呈的年度撕逼大剧，标准的“老乡见老乡，坑你没商量”啊！

    嗯，要是再加上传说中的那点破事儿，应该是家庭伦理大剧才对。

    总之，上一届的圣杯战争真的是群魔乱……，啊不，群英荟萃。无论是从者还是御主的质量都完爆这一次战争。

    无论是英灵间的宏大战争，还是御主之间的尔虞我诈，都远远不是这次战争能比的。

    和他们的前辈相比，这一次的御主阵容和争斗模式真的只能算是小孩子之间的大闹罢了。

    面对着如此多逼格满满的前辈，西洛现在只能感叹：

    “爱丽丝菲尔真的是一位了不起的女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