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我是一名商人
经过江仲逊把他从何明远哪里道听途说而来的故事再次添油加醋一番,这事情已经不是原来模样了,与三国演义一样,七分真,三分假,何明远自然就是那个多智而近妖的人。 似乎是他一手促成此事,而朝堂上拍板决策的两位宰衡和圣天子就是他手中的傀儡,被牵着鼻子走。 不过,知子莫如父,知徒莫如师,孙闻知道自己这个徒弟,他斜着眼看着他,问道:“这故事有几成可信?” 被识破了的江仲逊尴尬地笑了笑:“额……我就那么稍微渲染了一下,可能有夸大之嫌,但何郎是好人这点绝对可信!” 当他说出这句话是他也在怀疑,当初在琉球岛上,他可是一下子杀了三百人呐!我说这话算不算违心呢? 孙闻似乎看出了他的犹豫,他却长叹一声道:“谅你也不敢骗我,即是朝廷要我出山,我就走一趟,不过我可说好,诊金昂贵。” “何郎有的是钱。” 孙闻听到这话双眼眯成了一道缝,他有点好奇,自己这个学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世俗了? “你是图他的钱?” 江仲逊瞟了他一眼:“俗!” “那是为了色?”孙闻问道。 “龌龊!” “那是为了什么?” 江仲逊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和他在一起特别自在。” 当听到这话时,孙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果然是人生难得一只鸡啊!” “是啊!难得……一只!你才是鸡!” 孙闻笑道:“哈哈哈哈!走,出去看看你的这位知己。” 当二人走出院门,只见何明远一个人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路过的人时不时看向他。 孙闻叹了一口气,对江仲逊说道:“你这个知己,不是凡人啊!” 江仲逊高兴的笑了起来,似乎夸的不适合何明远,而是他? 何明远见二人走了出来,再次对孙闻行了一个礼,问道:“先生,答应了?” 孙闻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了。” 何明远眼中充满了喜悦之情,由于古代不兴握手拥抱,他也只好尴尬地站在那里,只是说着:“往后就要麻烦先生了。” “不麻烦,不麻烦,何员外下知遇之恩啊!” “学生不敢,那您多会儿去上任?”何明远问。 “上任?现在就行。” “现在?” “对啊!” “难道不用收拾一下?带点东西?” “噢!对对对。” 说着他便跑了进去,背着一个书箱走了出来。 二人问道:“这是……?” “我炼丹写的手稿,兴许能派上用场,还没问何员外,你只说需要我这种通晓丹药之人,可要我做什么,能具体说说吗?” 何明远挠了挠头,欲言又止地说道:“这东西一时半会儿说不太清,咱们到了我哪再说吧!” 待来到延康坊的宅子,院子里坐着一群老头。 “你们怎么也来了?” 何明远惊讶地问道:“你们认识?” 其中一个老头笑道:“不仅认识,还是死对头哩!姓孙的,你不是不听朝廷征召,要做快活神仙吗?怎么?遇到大展身手的时候,憋不住了?” “嘁!我是怕来了,抢了尔等的饭碗!还我憋不住?”他转头向何明远问道:“咱们多会儿开始?” 何明远说道:“不急,你们现在这儿住着,互相认识一下,咱们的作坊正在建造当中,目前还没什么事。” “这么说这是未雨绸缪了。” “是啊!总比碰到麻烦再去临时抱佛脚来的好,阁下都是不拘于俗务之人,我怕到时候找不到你们,这里免费提供饭菜酒水,纸墨笔砚,药材金石,需要什么只管要!” 孙闻摇着头赞叹起来:“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的待遇。” 他疑惑地看着何明远,问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人物?朝廷会舍得花这么大代价?会折腰事我等这些闲云野鹤?” 何明远笑了笑,从他嘴里缓缓地说出了几个字:“我,是个商人。” 孙闻先是怔了一下,随后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商人……” …… …… 盛夏之际,热浪滚滚,行进在路上的贩夫走卒无不赤条条的光着身子,全身上下,只用一件犊鼻裤遮羞。 守卫们躲在门洞里纳凉,铠甲什么的也全卸了下来,绝望地看着外面。 大地上的烟尘随风而起,却使得干燥的景象更上了一个档次。 何明远和高仙芝坐在春明门外的大树下,等待着信中的来人。 三伏天既是最有生机的时段,也是最让生命体感到绝望的时段。 他躺在草地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翘着二郎腿,虽然看似悠闲,但他的心早就等不及了。 远远的,走来了一辆马车,高仙芝看到车夫的时候,立刻站了起来,说道:“阿郎,来了。” 何明远赶紧起身,与此同时,那车夫也从车上跳了下来,牵着马,向他们走来。 他的心跳算不得极速,却不似往常那样平静,有些毫无规律,就像是有人拿着一根木棍,在你的心头搅啊搅,搅得你神魂不定。 马车渐渐近了,高仙芝马上跑上前去,给他的车夫父亲搭了把手,然后扶着顾凝烟走了下来,二人相视一笑,高老头也跟着笑了起来,作为奴隶,他并不在意自己的儿媳是不是良人出身,只要人好就得。 何明远也走了过来,他掀开帘子,看到了长久萦绕在自己心头的宝贝,一个,抱着另一个,他随即钻了进去,对老高说了声:“阿翁,跟着仙芝走就行了。” “诺。” 何明远看着自己女儿,十分安静地躺在崔若萱的怀里,把他的心都快融化掉了。 他迫不及待地说道:“来,让我抱抱。” 他把孩子接过来,抱在怀里,体会着过去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这种感觉,难以名状。 可崔若萱似乎并没有被生命的力量所打动,仍旧是那副痞里痞气的样子,时不时拽拽他的耳朵和脸,虽然这并没有打扰他欣赏自己骨rou的心情,似乎他才是作为母亲的一方。 她一边扯着他的脸一边问道:“你出了事儿?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