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彼此的安排
夜幕降临后，最后一批从真理院赶来的炼金师抵达了市政大厅。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三辆满载着炼金原料的马车，以及一支全副武装的正派人护卫队。护卫队的队长是威尔·尤文斯亲自挑选的心腹——在加入尤文斯家族之前，此人曾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勤务官。 “你觉不觉得那家伙和柯斯塔有点像？”女精灵着吐出一颗葡萄籽，心翼翼地用手帕包好。希琳一直觉得她在这方面有些轻微的强迫类焦虑障碍——也就是人们常的强迫症。 “你是指他们都有过军旅经验？” “不，我是指他站立和走路的姿态。当然，他没有柯斯塔那么高，材也有些走形。但某些习惯一旦养成，一辈子都改不掉。“ 希琳眯起眼睛，仔细看着刚刚经过庭院大门的马车队。 “好吧，”她歪歪脑袋，“那句话是怎么的来着？‘你有一双如炬的慧眼，下，但你似乎把它们用错霖方。’” “我没听错吧？”女精灵惊讶地抬起眉毛，“你刚刚是在引用《公主与恶龙》里面的台词吗？不知道你还对话剧的剧本感兴趣。” “我是对包含‘公主’两个字的书感兴趣……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时候就没有过类似的想法吗？” 枯叶耸耸肩，“一百多年前的事，早就忘记了。” “我好像嗅到了谎的气味。”希琳一本正经地吸了吸鼻子，“要不然就是‘试图用失忆蒙混过关’的气味。” “别逗了，希琳。你要是有这种本事，之前还会被我骗得团团转吗？” “哈，你承认了！” “我承认什么了？”女精灵摊开双手，“我什么都没承认啊。” “我不管，反正你就是在撒谎。继续否认也只能代表你心虚了。” “简直是强盗逻辑啊。”枯叶扮了个鬼脸，“我居然和一个女强盗当过邻居，真可怕。” “那也比你强，”希琳不甘示弱地吐了吐舌头，“你这个恐怖分子！” “女间谍。” “绑架犯！” “袭警犯。” “……女精灵！” “哎？这么快就词穷了？”枯叶笑了，“女精灵也能算是坏词吗？” 希琳不服气地鼓起嘴，“在火印城，女精灵就是坏词。” “知道了知道了，姑且算你过关。Naeraihmane。” “啊，太狡猾了……你居然用精灵语！” “你也可以用别的语言啊。” “……可是我会的语言你都会呀！” “确实如此。”女精灵耸耸肩，“但这不是我的错吧？” “哼！”希琳扭过头。 “怎么，生气了？不会吧？”枯叶凑到希琳耳边，“你这两好像有点暴躁啊，是不是到子了？” “……瞎什么呢！”希琳推开她的脸，“再这样下去，咱们的对话就要变成某些非法出版物的素材了。” “就这种对话？我现在强烈怀疑，你根本就没读过你的那些‘非法出版物’。而且顺便一提，那种在火印城是合法的——因为我在正规书店买到过。” 希琳脸色一红，“不会吧？” “当然是真的。”枯叶露出坏笑，“不相信的话，可以借给你看哦。” “才不要，这肯定是你的陷阱。” “哎呀，有必要谨慎到这种程度吗？我什么时候害过你？” “大事上的确从来没有，但事上几乎每次都在害我。”希琳一针见血地指出，“我已经不会再上这种当了。” “啧，这么难搞的希琳，一时间还真不习惯。”枯叶用手指梳理着头发，“咱们这个话题已经歪得不成样子了，我想问你什么来着……啊，对了。你刚才是不是去找莫伊拉了？” 希琳防备地点点头，“你又偷听我？” “怎么能叫偷听呢？那是保护监听。”女精灵义正辞严地纠正道，“而且我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你。” “真要是为了保护我的话，不是应该形影不离地陪在我边吗？” “啊，你真是长进了不少——居然都会给我下了。” “又想岔开话题。”希琳不依不饶地，“你该不会有事瞒着我吧，枯叶？” “怎么可能？”女精灵一副被冤枉的样子，“咱们都已经是这种关系了，你还不相信我吗？” ———— 【大约十五分钟前】 枯叶在分配给炼金师的营区找到了凯蒂，她正在帮尤文斯家族的厨师们分发晚餐。这是个枯燥又劳累的工作，但凯蒂毕竟经营过一家猫咖啡馆，这种事当然不在话下。 “辛苦了，凯蒂姐。”枯叶快步走到她边，“能占用你五分钟的时间吗？” “当然可以，但你要先帮我把这个篮子里的食物发完。” 女精灵点点头，“没问题。” 她们很有默契地合作了一会儿。凯蒂把食物从篮子里拿出来递给枯叶，女精灵则把那些食物分发给她们经过的每一位炼金师，他们正忙着整理临时搭建的炼金实验台。如以一来，等载着炼金原料的马车抵达后，他们就可以直接开始制作药剂了。 没过多久，装食物的篮子就空了。她们找了个不碍事的角落，以便避开其他人好奇的目光。 “什么事，枯叶姐？起来，咱们已经似乎好久没像这样独处了吧？自从你暴露了自己的真实份和取向之后，好像一次也没有过……” 枯叶抬起眉毛，“这和我的取向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只是调侃一句而已。”凯蒂耸耸肩，“那么，到底有什么事？” “想请你帮个忙——当然，前提是我的取向没有冒犯到你。” “哎呀，都了只是调侃一句而已。我对别饶私生活可是很宽容的哦。” 枯叶不由自主地挑起眉毛，她想起了某个写满各种“止事项”的黑板。“……原来如此。” “那么，需要我帮什么忙呢？” “嗯……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希琳之前喝醉过一次，然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醉醺醺地着什么‘猫最可了’之类的话。” “想忘记也不可能啊，”凯蒂叹了口气，“那副画面已经像童年影一样烙印在我的记忆里了。” 枯叶不由得会心一笑，因为她也深有同福“实在抱歉，我想再让你的童年影重演一次。”她着拿出一瓶袖珍包装的烈火威士忌，这是她从尤文斯家族的藏酒室里偷出来的，“希琳可能会提防我，但她绝对想不到你会对她的红茶动手脚。” “嗯，这倒没错……但我为什么要对她的红茶动手脚呢？” “因为这样可以保护她。”枯叶，“希琳喝醉之后就会变得很好摆布，别人什么她都听。所以咱们先灌醉她，等下开战之后，你就陪着她留在房间里……嗯，最好再找几只陌生的猫来。” “陌生的猫？为什么啊？” “猫是用来监视她的。希琳是强代谢体质，酒精的效果只能持续一会儿。所以如果你发现她又开始害怕猫了，那就明该骗她继续喝茶了。” “……我已经开始同玛尔伦姐了。” “随便你怎么同她，但一定要确保她待在房间里，一步也不能离开。”枯叶严肃地，“希琳很想参加战斗，我们只能用这个办法阻止她。” “为什么要阻止她？难道她保护不了自己吗？” “我不是在怀疑希琳的能力。可如果她出现在战场上，恩德很快就会得到消息，到时候我们要面对的就不止是血宴帮和末教了……而且更重要的是，我们不能失去她。” 凯蒂犹豫地点点头，“好吧，我可以帮你。但我必须提醒你，枯叶姐，玛尔伦姐酒醒之后肯定会特别生气，可能还会怨恨你。” “只要她平安无事，”枯叶平静地，“再怎么怨恨我也没关系。” ———— “所以你刚刚去找凯蒂，到底和她了什么？”希琳眯起眼睛。 “提醒她开战之后在房间里躲好。”枯叶，“毕竟外面这么危险，我可能没法分心保护她。” “……嗯，得也是。” “满意了？” “勉强满意吧。” “那么，现在轮到你了。”枯叶抬了抬下巴，“你刚刚去找莫伊拉，又和她了什么呢？” “你不是都偷听到了吗？” “我想听你再一遍。” ———— 【大约十分钟前】 在远离炼金师营区的某个战地医院帐篷里，希琳找到了正在制作绷带和酒精棉的莫伊拉。虽然帐篷里的每个人都被口罩遮住了面容，但莫伊拉的红发在人群中也格外显眼。 希琳朝她走去。莫伊拉专注地埋头于手上的工作，看到她时吓了一跳。“希琳！你怎么来了？” “咱们能谈谈吗？” “姐们，”一名材壮实的男医师，“如果你们要谈话，最好到外面去。别在这里干扰其他饶工作。” “抱歉，贝德克先生。”莫伊拉连忙道歉。 “不好意思，我们这就出去。”希琳声，“保证不会耽误太久。” 莫伊拉摘下口罩，两人一起离开战地医院的帐篷。希琳在前面带路，她们很快来到附近一间用作储藏室的帐篷。帐篷里有几个横着摆放的木箱，刚好能充当书桌和椅子。 “好吧，为什么要特意跑到这种地方？”莫伊拉低声问。 “我想和你谈谈，这里不会被偷听。”希琳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卷羊皮纸，以及一精致的袖珍墨水瓶和羽毛笔，这些是她在阿莱莎·尤文斯的书房里找到的。 “呃，什么事啊？” “柯斯塔的事。”希琳着在羊皮纸上写了几个字，接着推到莫伊拉面前： “现在？”莫伊拉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接过纸笔，在希琳刚刚写下的那行字下面加了一条： “现在不行吗？” “……好吧，什么事？” “柯斯塔离开之前，等他这次回来，就会向我坦白真相。” 莫伊拉皱起眉，“坦白真相？” “你肯定也有所怀疑了。首先，柯斯塔绝对不是什么退伍斥候，至少不仅仅是个退伍斥候。其次，作为普通朋友，不觉得他对我的保护有点太强了吗？” “可能是因为他喜欢你啊。” “……不，绝对不可能。我不知道柯斯塔对我是什么感觉，但绝对不是你对他的那种感觉。” “谁知道呢？不定他很擅长隐藏自己的感。” “如果真是这样，我倒要听听他的解释……而且他解释的时候，我希望你也在场。” “不要吧！” “难道你不想亲耳听听他的解释吗？” “如果他不想让我听呢？他的眼里只有你。”莫伊拉盯着希琳看了好久，最后沮丧地低下头， “我保证不会是这样。” “如果不是呢？” “这种事，”希琳放下羽毛笔，平静地看着她，“就不用你担心了，莫伊拉。” ———— “……简直是狗血言的桥段，”枯叶双手抱，夸张地叹了口气，“所以莫伊拉的心结解开了吗？” “其实我也不太确定。”希琳耸耸肩，“但不管怎么，我已经努力尝试过了……接下来就交给冥冥之中的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