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相子

    这年寒假回家,我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爸妈想一直瞒着我们。

    寒假,我和jiejie刚从学校放假回到家里,便看到两个大木箱摆在我们家,楼下一个,楼上一个。除此之外,还摆得有其他的大包小包,像谁把家都搬来了一样。

    “mama,我们家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东西。”还没放好东西,我惊奇的问。

    “你爸啊,还有谁。他把铁路上的家都搬回来了,还叫我别告诉你们,怕你们难过。”mama伤心的说道:“你们不知道,我找人去公路边接他的时候,眼泪都掉了下来。我都不知道他早早退休回家来干什么”

    mama知道这事瞒不了我们,索性一口气全说了。

    我和jiejie得知这个消息后,感到很震惊。我甚至埋怨爸爸这么早就退休了,他怎么不像别人那样在退休前安排自己的女儿去顶替呢我们家三姊妹,总得安排一个啊。

    后来mama悄悄对我说,本来爸爸是想让你去顶替他的,后来不知道怎么搞的就突然提前退休回家了。

    这时,我才突然想起,刚进高一的时候,我给爸爸写了封信,我在信里曾说道:“爸爸,我现在已经长大了,我知道自己的责任重大,我一定要好好读书,给爸妈争气,为家人争光!”

    难道是我的这封信让爸爸提前退休的可是jiejie和meimei不也是可以去顶替爸爸吗我们家姊妹这么多,我真的有点埋怨爸爸,我不理解爸爸这么做是为何

    爸爸退休回家没多久，就迷上了赌博，以前却不曾这样。爸爸吃了晚饭后就出去打牌，直至半夜都很不回家，mama去叫过几次爸爸都没回家，mama一气之下便把大门和后门全部反锁了。

    mama一个人睡楼下,我们四姊妹睡楼上,弟弟自己睡一间,我们姐妹仨人睡一间房，两个床，我和meimei睡一张床，jiejie睡一张。

    深夜,整个村庄都一片死寂,房间里传来jiejie和meimei熟睡的鼾声,而我一直在想着家里的很多事情,还想到叔叔家解决温饱问题的事。

    突然,楼下传来“咚咚咚,咚咚咚”的声音,一会在前大门,一会在侧门,而且声音越来越响得起劲,我不由心慌起来。

    mama在楼下睡,一直未去开门,只听到大门的窗户几乎要被拍烂了,我正要爬起来去给爸爸开门,楼下传来mama隐隐约约骂声,接着门被打开了,我们一屋人才得以安稳的睡去,此刻,我好恨爸爸。

    每当我看到别人家的爸爸都是那样的慈祥或是那样的威严时，我好生羡慕。

    平时爸爸不在家，遇到重活都会有表哥们和叔叔们来帮忙，我打心里感激所有帮过我们的人，所以视表哥如自己的亲哥哥（姨妈家的两个儿子，同在一个村）。

    本以为爸爸退休回家能帮mama分忧，好让我们几姊妹安心读书的，结果爸爸的表现让我们全家人都很失望。

    临近春节的几天，爸爸索性把他的牌友邀到了我们家来打仕牌，一连两天打到深更半夜，开始mama是给大家的面子就忍着，后来实在是忍不住mama就和爸爸吵了几句嘴，劝爸爸不要带人来家里赌博，影响不好，可爸爸不但不听，反而嘲笑mama老土，mama一气之下就过去把牌桌给掀翻了。

    一向好面子的爸爸看到mama当着那么多人扫他的面子，一怒之下便将手里的一杯热开水泼向mama，guntang的开水浇湿了mama的裤子，直烫到mama的大腿，只听mama一声尖叫，便当众将外裤脱下，几个打牌的叔伯们即刻含羞离开现场。

    此刻，我们几姊妹正在楼上做功课，我和jiejie在辅导弟弟、meimei学习。听到楼下又哭骂声，一片混乱，便急忙跑下楼来。

    此时，正看到姨妈将mama扶着mama坐在凳子上，用一张薄被褥将mama的身子盖住，露出被烫红了的那条腿，然后拿来一小碗家醋和棉签，在mama被烫伤的大腿上来回的、不停的敷着。

    我们几姊妹看到此情景，都不由得惊慌的跑过去，围在mama身边，看mama的伤势。

    “mama，你怎么了？”弟弟和meimei几乎是哭着问。

    “爸爸，你太过分了。”看着爸爸一个人不安的站在不远的角落，jiejie愤怒的说。

    家里只有jiejie敢对爸爸大声说话，我望着敬爱的爸爸和mama，说不出一句话，心中有说不出的无尽的滋味，眼里已经饱含愤怒与苦涩的泪花。

    “他还是人吗？一杯热开水就这样泼过来，亏我还给他们烧水。”mama气急败坏的骂到，姨妈也在一旁数落爸爸。

    爸爸经常这样，一生气就什么都不管，经常摔坏家里的东西，好像是故意跟mama作对，我对爸爸是既敬又恨。

    mama生性好强，什么都必须要和爸爸争个输赢，虽然爸爸知道mama说的和做的都是又道理的，但爸爸就是不接受mama的劝告，总是一意孤行。

    爸爸和mama就是针尖对麦芒——硬碰硬，最后搞得所有人都不得安宁。

    几天后，除夕降至，家家户户都在张灯贴彩，喜气洋洋.

    这天早上，已是大年三十，每家每户都在为除夕准备着，我们家也如往年一样，mama一大早就起来打扫烟囱，等到我起床的时候，我看到爸爸mama在灶台前悄悄的说着什么，很神秘的样子，都不让我们知道。

    紧接着，我便看到mama悄无声息的走出家门。十分钟后，我看到大表哥跟在mama的身后，默不作声的走到爸爸身前，他们三人一直蹲在灶台前，又悄悄的说着什么，还不时用一把称在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他们表情庄重，说话神秘，我不敢前去，却是偷偷的问了声jiejie，jiejie起得比我早，应该知道情况。

    jiejie轻声的告诉我：‘’有人在我们家的炉灶里放*。“

    “*！”我惊恐的轻轻呼了一声。

    “嘘——！别声张。”

    家里炉灶的烟囱口是朝着屋外的，jiejie说，mama是早上打扫烟囱的时候发现了一根很重的*。想必那人是通过屋子后面的烟囱口将*放到了我们家的炉灶里的，我想mama当时肯定被吓傻了，幸亏有爸爸在家。

    爸爸mama和大表哥在协商着什么，然后悄悄的用块粗布将那*包好，我们全家人像没发什么任何事一样的在继续准备着除夕的晚餐。

    大表哥出门没多久，大约是上午十点过钟，有一个神秘的人物出现在我们家。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人来做什么呢？

    一个刚从牢房里放出来不久的家伙，20多岁，皮肤黝黑，以前从不来我们家的，却在大年三十登门，我们全家人的目光都锁在了他身上。

    只见他一进门就拿着一根凳子坐下，然后两眼咕噜噜的在看着那两个火苗通红的炉灶，若有所思。

    看着这人坐在我家，我心里感觉特别的不安。只见mama很镇定的给他端来一碗油茶，这油茶可是只有在重要节日予贵客享用的，我不明白mama的用意。

    只见mama将一碗油茶放到他面前，还很客气的招呼着他喝茶，他敷衍接过茶，两眼依然在不停地瞟着炉灶。

    mama乘他在喝茶之际,就像摆家常一样给我们大家讲故事,还有意无意的和那他互动。

    mama说,以前有户人家,男主人常在外面做生意,家里其实也不富有,那家女主人是个勤劳善良的人,却常遭到别人的暗害。一年春节,当所有人都在开开心心的准备过年时,这家人却遭到他人的暗算,有人在他们家最隐蔽的地方放了*包。这家主人发现后并没有报案,而是用一颗宽容的心去对待想害他们的人,希望他能改邪归正,将来做个受人尊敬的好人。

    “小五,你说这家主人这样做对吗”讲完故事后，mama突然问那人，接着说,其实她可以选择报案的,但她并不那样做,你说为什么，小五”

    只见那人笑而不答,笑容有些不自然。

    mama接着说:“古人常说,‘害人终害己’,人要积德行善,才能走得远。也有人说‘人生三节草,不知哪节好’,有些人今天是敌人,或许明天就是朋友。人的一生就这么短暂,你说我们要去计较那么多仇恨干嘛呢我说得对不,小五”

    “嗯,是!是!”那人连连点头附和着。

    很快,那人一碗茶后，很不自然的和我妈打声招呼就走了,感觉他的内心在藏着什么秘密。

    那人走后,mama在悄悄的说：“这事不用说就知道是谁干的,‘人害人,还不倒;天害人,不生草’。

    这年春节,我们全家人都在一片紧张的气氛中度过,我一直担心会不会还会有更加恐怖的事情发生,我甚至担心我们家的基脚会不会也放得有*我们全家会不会一觉睡去就永远也醒不来了

    还好，家里一切都平安，再也没有任何动静，之后也没再发生类似的事情，那人对我们家也是毕恭毕敬的，完全改变了以前对我们家的态度，看到他的变化，mama引以为自豪。

    寒假终于过去了，我带着满腔的期待又回到了校园，又遇见了你。

    灵子

    7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