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凡俗生活（1）
“小明啊，看你又送猎物给我，我代我家老头子多谢你了。”相貌五十余岁，满脸慈祥的老妇人对李明露出笑容。 “看您说的张婶，还是张老叔教我狩猎弓箭之术的，这头灰狼就当是束脩了。” 如今的李明，却已经看不出一丝返虚，道祖转世的模样，一身猎户打扮，背上有一张猎弓，右手还拖着一头后天层次，足足有百余斤的灰狼。 和大婶叨唠了几句，放下灰狼硕大的躯体后，李明便告辞离去。 “这就是凡俗生活吗说实话还挺有趣的。”李明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强行压制自身的元力和神力等有形力量，仅仅用rou眼，用耳朵去观察世界。 凡俗生活，吃喝拉撒，穿衣住行---当然，这等普通山村，其实是没多少关于‘行’的事情，一般而言多则小半年，少则一两个月，村子会组织带一批山货道最近的‘羊头城’中贩卖，这已经是小山村的村民们‘行’的最远的地方。 而如今已经转职普通猎人的李明，由于箭术高超，捕猎水平高，手上的各种野兽毛皮可不少，经常去城内贩卖。 就连羊头城中的一些商贩，也听闻过他的名头。 羊头城中，李明将数十张已经鞣制好的野兽皮毛卖出，然后在城内的店铺中为自己补充了几根铁质箭头，便走到城头与村民们汇合。 他们这些苦哈哈的村民，可是没什么钱住旅店待在城中过夜的。 他们，可都是要下午出城，天黑之前赶到山村中的。 闲来无事，李明用没卖完的兽皮枕在身体一侧，靠在一颗书上，双目微闭。 “你们有听说吗？最近山里闹妖怪？” “真的假的啊！你可不要乱说，妖怪可都被城里面的大人物的剿灭了！” “可还是有漏网之鱼啊，据说是山里的猿猴成的妖怪！” “你们别说，我还听到个说法，不是妖怪，却是僵尸，会吸血的那种。” 听闻到妖怪的消息，李明微微一惊，这些凡俗接触到的妖怪，他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哪怕仅仅是一口气，他都能吹死无数的先天妖怪、紫府妖怪。 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居住的山村的安危，那小山村中，仅仅只有两位先天高手，还都是年纪大了才留在山村之中的。 真要遇到稍微厉害点的先天妖怪，恐怕讨不了好。 “要不，看看吧！”李明心念一动，心力一扫，直接将山村所在的那片区域笼罩。 “没问题，附近也没妖怪，就是一个商队路过罢了。” 李明放下心，开始等待。 不过两个时辰，山村村民就将山货卖的差不多，汇聚起来开始归家。 然而走到距离山村约莫数里的地方，村民中几个年级大的徒然突然变了。 “怎么了，白大爷？” “小明，拿好你的弓，有血腥味道！” 听到这话语，李明面色大变，弓箭握在手中，心力蔓延开。 整个村子都笼罩在李明的心力之中。 烧杀抢掠，一群伪装成商队的强盗在山村中点了一把火。 强盗之中，也有高手，那为首的也是一位先天，以一人之力就将山村中的两名老弱先天给压制的抬不了头。 而剩下的强盗，闯进山村中的每一处房屋，掠夺他们可以抢夺的一切！ 李明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心中产生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 他并非没有见过类似的惨剧。 就是这一世，在齐藤氏压榨的小部落，遭遇盗匪甚至比现在还惨。 在西海的边缘，偶尔有妖族闯入内陆，攻击那些普通的凡俗部落，更是往往一个个部落无一生还者。 然而，那等惨烈李明现在的感触却截然不同。 前者，仅仅是‘感同身受’的愤怒。 而现在，李明在这山村居住了两年。 两年时间，在他漫长的生命之中不值一提，但是那些和村民相处、交流的感情却绝非虚假。 看到那些熟悉的人被杀戮，被掠夺，一股无名之火从心底冒了出来。 以李明心力第三境界‘主宰’，自然能主宰自身，摒弃这些感情。 但是主宰，却依旧仅仅是‘主宰自身’罢了。 一瞬间，李明置自身于凡俗，以一凡俗的角度仰望世间百态。 “咔嚓”李明手中的猎弓直接被捏断，身形一闪，以凡俗rou眼无法看清的速度出现在山村之中。 “死~” 随着李明的一声低吼，无形的波动从李明体内迸发。 这心力的波动，绝对的精准，绝对的纯粹。 正在无名山村之中烧杀抢掠的五十二名强盗，狰狞的笑容还停留在面部，然而李明的心力却彻底的断绝了他们的生机。 俯视山村，看见外出归来的村民们赶回村子，救助受伤未死的村民，惊骇于突然暴毙的强盗，而有的村民回到家中，却发现亲人都已经被强盗杀死，嚎啕大哭。 在山村之上，李明的心力笼罩整个山村，感受村民的痛苦和无助，微微叹息。 主宰自身，心念一动就能为这山村化解灾厄。 但是真正主宰自身意志，绝对自我之辈，又岂会在意小小山村。即便是对众生心怀怜悯，但是众生中受到灾厄的，又岂止一个小小的山村。 如若是真正的凡俗，虽然心如所感，愿意为小山村拼死抵抗这些强盗，但是泯泯众生，区区一凡尘生灵又能抵挡何等的灾厄呢？ 李明留下一身叹息，只身离开了小山村。 体验凡俗生灵，他还在继续。 蛈木城，一座盛产香料的小城，来来往往的商客给小城带来了繁华。 “翠玉果的果皮，干货，三两银子一斤。” “硬皮椒，剁碎了，一两银子五斤。” “麝香，二两银子一钱。” 穿戴着布衣皮帽子，李明就好像一名真正的小贩一样售卖着商品。 还别说，生意还挺好的，是不是就有人商人大批的向李明进购香料，然后送到遥远的其他地方出售。 卖完了香料，李明推着空荡荡的推车返回了‘家’中。 作为一个新晋的香料商人，李明在城内的房子并不大，家徒四壁。 然而很快，他扭动了房间中的一个饰品，一道暗门打开。 李明拿起一根火把，随着暗门后的道路蜿蜒而下，不一会儿，又通过一个入口，进入空旷的地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