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入夜时分
“好端端的，又下雨，真是的。”外头下着毛毛细雨，红莲开口残怨道。 “下雨岂非别有风韵。”张良应声道。 “那人家的新裙子都湿了。”红莲有些委屈地说道。 “这跟你原来的裙子不是一样吗……”说完，看到红莲回过头，气呼呼地鼓着脸，韩非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师傅，你说，我这衣服是不是不一样？”红莲皱着眉头，把矛头指向一旁一言未发的云霜。 “咳咳，你这衣服跟刚才穿的的确不一样，还有花边，跟你的发簪很搭配。”云霜不由得为自己捏了把汗，辛亏老子注意了一下，发现红莲的衣服和发簪变了。 “哼！你看吧，还是师傅关心我。这些东西，哥哥你不懂的啦。”说完，还撅起嘴巴，扬起头，一副我很生气的模样。 “没想到，这么巧，赵国最有名的俳优来新郑演出巫山之会，这个理由可比生日晚会靠谱多了。”张良开口说道。 “小良子！你这是在说我不靠谱嘛！”红莲瞪着张良，开口说道，瞪得张良头皮发麻，连忙矢口否认。 “红莲公主，我没有啊。” “哼，小良子，你就是这个意思！” “红莲，别没大没小，小良子也是你叫的？要叫子房哥哥。”韩非开口说道。 “我偏要叫，小良子，小良子。” “韩兄，救我。”吓得张良躲到韩非身后，一副小受的模样。 “他自身都难保呢，上次把我送的项链都弄丢了，你都不知道，表示表示？” ………… 却说中午时分，众人正讨论着具体的行动细节呢，没想到皇宫就传来消息，新郑有一场戏剧可以看。 好巧不巧，卫庄花了半个时辰打开了百越之箱，在里面发现了一个来自百越的标记。 下午，天下着雨，虽然很多东西韩非都推测得八九不离十了，可毕竟事实跟猜测是有出入的，卫庄便出去打探消息了。 而红莲则‘名正言顺’地，强拽着云霜去看戏，紫兰轩的战力几乎都出去了。 ………… “赵国的俳优天下一绝，可最出名的还是赵舞，赵舞之中，又属赵后的舞姿最倾国倾城，以舞女的身份，当上赵国太后，可见其当年是多么风华绝代。可惜，赵国先帝死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这惊世的舞姿了。”好不容易，费尽心思，安抚下了红莲，张良还不由得感慨道。 “要是我能早生十年就好了，如此技压天下的舞艺未能看到，当真是人生一大憾事。”韩非不由得感慨万分，心生向往，引得红莲一阵鄙视。 “那不是胡美人吗，哼，那个狐狸精怎么来了。”红莲看着前方走来的人，冷哼一声，抱胸扬起头，假装没看见。 “别那么说人家，人家好歹是弄玉的阿姨，你父王的妃子。”云霜不由得开口说道。 “师傅，你是不是想让弄玉成为我的师娘啊？那么护着她。”红莲撅着嘴巴，一股醋酸味地说道。 “有这个想法，正在努力中。”云霜也半开玩笑地回答道。 “哼！你们男人都是色胚，一个个都被狐狸精迷得神魂颠倒。”说着，红莲气呼呼地别过脑袋，引得众人一阵欢笑。 看着胡美人朝这边走来，云霜慢慢地后退，远离人群。 他可不是真的来看戏的，今晚可是有大事要干，暂时不想凑这个热闹。 离开人群，云霜四处转了转，天色刚黑，街上人员繁杂，兀鹫不会找这个时候偷袭紫兰轩。 “房间里那个姑娘是谁啊，以前没见过？” “你说她啊，她可是赵国公主，这次听说我们来新郑演出，便要跟来。” “可她也不出来玩，整天待在房间里，跟我们来新郑干嘛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只是听说而已……” 两位侍女聊着天，从云霜身边经过，听到他们的谈话，云霜微微皱眉，赵国公主？ 想了想，云霜便偷偷摸摸地朝公主房间潜去。 屋内点着灯笼，隐约可见，有位姑娘在屋内跳舞，可神奇的事，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身轻如燕，也许，说得就是这个。 轻轻敲了敲门，房间内的姑娘停了下来，语气不平不淡地说道：“我不是说了，不要打扰我吗？” 一听到这声音，云霜心脏猛一跳动，虽然有些变化，可还是听出了是谁。 “阿雪，连我都不见吗？”云霜边推开门，边微笑着说道。 一位身着宝蓝色开襟绸裙，头戴水晶头饰，耳边戴着一对水晶耳环，脚踏蓝色水晶舞屐少女，正香汗淋漓地整理衣物，很显然刚刚便是她在跳舞。 看到来人，那姑娘明显愣了一下，无尽的思念化作泪水流出。 “小霜……” “阿雪……我来看你了……” 轻轻勾住云霜的肩膀，雪女静静地靠在云霜怀里，云霜也轻轻地把雪女搂住，心疼地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一年多没见了，你现在可真的是倾国倾城啊。” “你喜欢吗？” “嗯……” “那我就只给你一个人看。”说完，雪女狠狠地搂住云霜，绝不放手。 也许是有过绝望的经历，雪女对这个把自己从绝望深渊拉出来的人特别依恋。 “你怎么来了。” 搂着云霜的脖子，雪女静静地望着云霜，仿佛要把他融入眼睛里。 “我刚听说赵国公主偷偷跑来新郑了，我一想，赵王哪里有女儿，所以便过来看看。你呢，怎么会想到来新郑？来了那么多天怎么不来找我？” “我想你了，听说天下第一剑客出现在新郑，我一猜就知道是你，我想来见你，又怕你失望，所以一直没出门。”说着，雪女心情忐忑地望着云霜。 “我失望什么？我见到你开心都来不及呢。” “你都成了天下第一剑客了，可我还没有成为天下第一舞女，我怕你见到我失望……” 云霜搂着雪女，闻着她身上的芬芳，心神一阵荡漾，开口说道：“那我就一直等你，等你名冠天下的那一天。” “嗯……” “所以说，你就因为这个原因，整天在房间里练习舞蹈？” “嗯，干娘说我赵舞学得很快，可她就是不愿意教我凌波飞燕，不知道为什么……”雪女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 “也许，是她觉得你现在的水平还不够吧，迟早有一天她会教你的，要不，你先让我看看你学得怎么样？” “不要，我为你跳的第一支舞一定是天下第一的舞蹈，跳其他舞我觉得都是对你的侮辱。”雪女神色坚定地说道。 “没那么夸张。” “有……”雪女一脸认真的神色，这份真诚倒是感染了云霜，不由得点了点头。 “我为你吹一首曲子吧，我新学的曲子。叫做白……” “啊！！！”雪女话未说完，门口就传来红莲的剑尖。 “咳咳。”云霜尴尬地咳嗽两声，才发现，自己和阿雪一直搂到现在，嗯……手感真不错。 “你们……你们……” “咳咳，来，红莲，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朋友，阿雪。阿雪，这是我新收的徒弟，韩国公主，红莲。”云霜赶紧松开手，给两人介绍起来。 “你好，我叫阿雪，是你的师母。”说着，雪女眼中冒出火花。 云霜“……” “哼，我叫红莲，是师傅最最最喜欢的徒弟，哼！”两人针锋相对，谁都不让谁。 “我说……”云霜尴尬地想拉开两人，可就是不敢动手，这种时候的女人太疯狂，容易误伤。 “师傅，你什么时候又找了一个师母？！你让弄玉师母知道了怎么办？”红莲红着脸，瞪了云霜一眼。 “别乱说，咳咳。” “那有什么关系，小霜开心就好，你一个徒弟管师傅那么多事干嘛？！”说着，雪女又搂上云霜的脖子。 “你！哼！”红莲说不过，红着脸，气呼呼地走了。 “弄玉……姑娘……是你的夫人吗？” 看到红莲被气走了，雪女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而是非常失落。 “你别听她瞎说，弄玉是我的好朋友，虽然我是挺喜欢她的，咳咳，这不是重点，我跟弄玉只是非常好的朋友而已。” “她……漂亮吗？” “她很漂亮。” 雪女双目含泪，咬着嘴唇，一脸认真地注视着云霜。 “你……是要抛弃我了吗？” 云霜看着一脸认真的雪女，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说道：“傻瓜，从我把你从村子里救出来的那一刻，我就不会抛弃你，这辈子都不会抛弃你。” 听到云霜的话，雪女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破涕为笑，勾住云霜的脖子，趁云霜不注意，轻轻吻了一下嘴唇。 云霜都有点惊呆了，愣了一会，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说好了，今生今世，永不抛弃。” 说完，雪女竟然还幼稚得要跟云霜拉钩。 “嗯，今生今世，永不抛弃。”云霜抿了抿嘴，笑着伸出右手。 看着雪女童心未泯的模样，云霜心里不由感到一丝欣慰，现在的阿雪很好，不像未来那么冰冷，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女孩子就是应该这样快快乐乐成长，漂亮的女孩子更应该得到保护。 “你那个徒弟……你不去哄哄她吗？” “她自由别人去哄她，小孩子脾气，不用管她，过两天就一点事都没了。” “嗯……”雪女坐在云霜的身边，静静地靠在他身旁，听着他的心跳，曾经，刚被救出村子时，夜夜做噩梦，每每只有听着云霜的心跳声才能安然入睡，久而久之，便养成了一种习惯。 只要听到云霜的心跳声，无论多可怕的事，都变得不再可怕。 两人聊着聊着，雪女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云霜低头一看，雪女已经像个孩子一般躺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看来赵后对阿雪真的不错，真的是把她当亲生女儿来养了，这样也好，无忧无虑地生活，每天只需要学好舞蹈就行，晚一天触碰江湖，多一天快乐。” 轻轻抱起雪女，将她放在床榻上，为她盖了一件外衣。 “对不起，阿雪，我要走了，有很重要的人需要我去保护，明天我再来找你。”明知雪女听不见，可云霜还是略带歉意地说了声，留下字条，转身离开，关上房门。 “你是谁？！”一出房门，云霜便被侍女看见。 “嘘……轻点，阿雪在睡觉。”说完云霜轻轻一跃，消失身影，如今的云霜，随着对领域的深入领悟，领域的感悟渐渐融入一举一动中，速度已经不知道比原来快了多少倍，寻常人哪里能看得到他的身影。 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这话，是有道理的。 ………… 入夜时分，把韩非一行人丢下以后，云霜火速赶往紫兰轩。 虽然对紫女的伸手有信心，毕竟是阴阳家月神，真早有危险，受伤之后，被封印的阴阳术自然而然就解开了，到时候谁虐谁可就说不准了，现在的卫庄可能都不是全盛状态的紫女对手，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云霜不希望他关心的任何一个人受伤，包括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