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相遇
这里有个很有意思的问题，如果，你最初不曾有过陪伴，是否还会害怕失去，细惧孤独？ 只是命里所有的一切都标好了价格，你以什么方式得到，就会以同样方式失去。 纽约，肯尼迪机场。 赖以晴拖着小小的行李箱，她拿着登机卡，回头看了看依旧杵在原地的高旗，便是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的离开。 很难说明，这一趟航班，到底是谁的最后一次相见，也很难说明，这一趟航班，是谁的第一次离别。 高旗杵在原地，他甚至没有伸手摇着示意送别，他就这么木木的看着赖以晴。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人群涌动的那个尽头，他还是静静站着，仿佛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说什么下一次，其实都是假的，高旗自己知道，对他来说，这个世界从来没有来日方长。 他喜欢不喜欢赖以晴，他是说不明的，但是他知道，自己与赖以晴在一起，只会害了赖以晴。 静静站立着许久的高旗迈步转身，朝着人潮涌动的另一端走去。 六月，纽约突然下起了雨，这座城市在盈盈雾雾里彻底颠倒，就像演着悲伤的音乐短片，可惜对于高旗来说，似乎除去第一个意外离开自己的人，他对每一个放弃，演绎得都是那么的简单与随意。 “哧轰！” 高旗坐进车里，便启动着车辆，朝着那个盈盈雾雾的城市深处而去。 没有了牵绊，他行事...也更自由。 ... 而对于纽约警察来说，如果说一名警察受到袭击死亡纯属意外，那么接连两名警察被袭击至死便可是重大案件，在NYPD设立专案组调查这件事的同时，高旗亦是不温不火的来到了一家银行的门口。 如果自己的信息获得正确的话，他的那五万元钱应该在这家银行里。 丹尼斯敬察将那一笔五万美元存了起来，而且存进了这家银行里。 提及银行，不得不提到诸多电影里抢银行的戏码，似乎感觉有枪在国外就特别好抢银行...事实上，现今梅国银行抢劫只有四分之一会携带枪械，其余的甚至使用的是...递纸条抢劫法... 简单来说，就是我是劫匪，走进银行，然后朝着一名柜员递纸条，纸条上写：“我是劫匪，给钱，不然嘭了你”之类的话，好笑的在于，受过专业训练的梅国银行雇员亦是会将钱递给劫匪，更好笑的是...即便劫匪取了钱，也没有办法消费掉，因为那些钱都有着特殊的编码标记，一旦使用，便是劫匪落网之时。 2003年，54%的银行劫匪使用便条作案，26%的案件中罪犯会携带枪械，而到2011年，便条作案为58%，使用枪支的下降到24%... 这其实与罪案判定有关，比如你不带枪械去抢劫，最后被抓了判个16年，但是你带枪了，最后便判了32年，你带不带枪，里面的柜员其实都会给你钱，所以后来，带枪反而...不那么讨人喜欢了。 另外，梅国多数人是没有存钱的习惯，所以...这年头，抢银行是夕阳产业...不管怎么都是极为不划算的事，以至于后来，在梅，抢劫枪械的案件都比抢银行的案件来的多，2017年一年被盗枪支超过60万，可以说平均每分钟就有一支枪械被盗。 梅国的消费理念亦是一种享乐，基本属于月光族，存款不会有过万的存在，当然，国情不同，梅国的社会福利亦是能够支撑晚年生活。 ... “嘟...” 坐在车里的高旗拨开了电话，他自然是懒得采用那么暴力的行为，进行银行抢劫这么愚蠢的举动，他要做的很是简单，也很是粗暴。 他打算取光这家小分行里所有的现金。 这便需要一些cao作，梅国并不是善良的国家，比如，地方警察甚至会利用车灯破损或者车上有空能量饮料之类的借口，没收驾驶人的现金和财务，同理，高旗存在梅国的现金，亦是有可能被联邦检察官以莫须有的名称给没收扣押。 钱本身自然是不会犯罪的，但是各个地方、州、司法人员会便利行事，甚至未控以任何罪名就没收财产。 2014年联邦检察官透过刑事行动没收了6亿7900万美元资产，可是利用民事行动没收的资产高达39亿美元。 “来了么？” 高旗对着电话说道。 “嗯，已经到了。” 另一侧，一名开西装男才夹着手机走下了车，他环视四周，便是看到街对面坐在车里的高旗。 “稍等，我已经看到您了。” 遂这名身穿笔挺的西装男收起手机，便提着公文包朝着高旗走去。 他是高旗的理财顾问，阿诺德。 阿诺德自然不是路边那些小理财集团的花嘴片子，他是自己老师介绍来的，在梅国最大的独立理财公司做高级私人顾问，与高旗有过些许的接触，当然，高旗对其在理财投资上至少还是十分满意的。 而高旗就是他的唯一主顾。 “高先生，您好。”对于自己的老板，阿诺德一向姿态可以放得很低，尤其是高旗再次转入了五百万现金给他，这让他血液亦是泵张了不少。 要知道，作为理财顾问，其理财收益有14%的分润是给他的，这钱数越多，他可cao控盈利的空间也就越大。 “哼...” 高旗嗅了嗅坐进车里的阿诺德身上的淡淡男士香水，便是双目无神的说道，“我需要你办一件事。” “您说。”阿诺德与高旗虽然接触不多，但是四十多的男子相对来说很容易明白一个人的性格，多次的资金cao控协作的背后，阿诺德渐渐了解自己的主顾是一个做事异常干净利索而且十分明智的人。 所以他直接忽视了高旗的年龄。 高旗微微转着眼睛看向身侧的阿诺德，便是毫无表情的说道。 “很简单，我要取完这家银行的现金。” “呃...必须是面前这家银行么？”阿诺德呆了呆，他特意从洛杉矶飞来，不想要做的是这么个诡异的事，当然，他没有询问为什么。 高旗转头看向阿诺德，便是一字字的说道。 “我只要这家”。 ... 晚间。 高旗独自一人在纽约沿河公园西餐厅吃饭。 他需要补充蛋白质，毕竟他的身体说来还在不断的成长。 只是这餐厅侧边是哈德逊东河的宁静美景，面前却是空无一人的座椅。 他没有想念谁，也没有感觉孤单，纯粹是觉得对面的空荡看着...十分空荡。 莹莹的烛灯在桌上微微摇晃着，富有情调的开放室外就餐区里，高旗一脸木然的切割着碟里的半熟牛rou。 此时他的又是一身休闲装，穿着十分简单的运动鞋，咋一看是就如同无数旅人游客一般寻常无奇。 当然，独自进餐时常是孤独的，而且四周均是成双成对的情况下，高旗独自坐着亦是显的颇为冷寞。 即便高旗并不在乎这些，但是他的脑海深处还是会偶然闪过某些人的面容。 “哼...” 高旗不屑的撇撇嘴，他突然觉得感情就是累赘，也觉得自己变了许多，现在矫情起来连吃个饭也不得安生。 于是高旗一边嫌弃着自己的莫名自找情感，一边面容平淡的吃着碟里的牛rou。 他咀嚼的很慢，似乎吃的很是认真。 而一双眼毫无起伏的环视着四周。 ... 而人心是最难揣测的东西，这暴雨才过的天空绽着粉红的云，河道上微风徐徐，高级餐厅装修内涵又如此文雅，却是有人拿着手cv机cv偷cv偷的拍着夏cv日cv女cv士cv的群底cv风景。 你看到的文质彬彬的男子，可能身怀各种寻常人接触不到的耀眼光芒，比如法律硕士...咳咳，就在531那天，京cv都一男子cv用cv手cv机cv偷cv拍cv群cv底cv风cv光cv当场被抓，其身怀各种学历认证令人不得不得感慨。 这学历有时候与素质还真没多大关系，与人品就更扯不上联系。 所以有时候看到女性特殊标注的要求学历几何几何相亲要求时候，其实你可以直接把她pass了，因为这样的人其实自身也未必能好到哪里去。 时代的进步推动了人心的溃烂，高旗嚼着嘴里的牛排，毕竟此时他是十分无聊的，所以这四周食客的一举一动对高旗来说，均仿佛是新大陆一般。 他怔怔的看着那个亦是单独坐着喝着小红酒的女孩。 女孩生的很漂亮，看上去属于气质十分好的女孩，身穿着一身红群，而且还是亚洲人的面孔。 高旗打量着女孩，便是能猜出女孩来自哪个国家，只是他对女孩的漂亮没有太多兴趣，倒是对那个中年男子偷拍的举动十分感兴趣。 高旗不能理解，这拍一两下能解决什么cv饥cv渴cvv需cv求。 事实上，他倒是很想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渴求。 毕竟他也没有拥有过。 ... 孟书彤正小口嘬着红酒，这风景正好，气氛亦是刚好，当然，要是她的他坐在对面，那就更好了。 有些人为爱生为爱死，爱情便是穿插着生活所有的喜怒哀愁，尤其在25岁这样的年纪，渴望浪漫又向往单纯，希望成熟还喜欢简单，期盼相伴更贪图长久... 25岁的感情，其实再坚持一下下，或许就修成姻缘了。 只是孟书彤失败了，所以她一个人坐在这个充满浪漫色彩的地方，面对空荡的座椅吃着小食，喝着小酒。 这个城市是她与他曾经约定的地方，结果现在换作她自己一人来来往往。 “嗯？” 就在孟书彤微微恍惚的时候，她挑了挑眉，看到了面前亦是独自而坐的的高旗。 高旗朝着孟书彤微微一笑，便是举着手里的小红酒朝着她示意。 孟书彤看着高旗的举动，便是微微一愣，这种情况她在国内可是比较少见，但是自己作为白领精英，她倒不是不能接受这样的示意，于是她微微笑着，亦是抬起了手里的红酒，朝着高旗示意。 高旗自顾自笑着，然后轻轻抿了一口红酒，他点着手指，便是伸手探向腰间，然后细细的折着纸飞机。 孟书彤放下手里的红酒，便是收回了目光，这短短的交错，有时候需要很多自信勇敢才会有后续，可惜她现在没有兴致认识什么人，可惜高旗也没有过来与她进行一场意外。 “叮叮。” 高旗拿着刀叉轻轻敲了敲那红酒瓶，红酒瓶发出一声清响，听到清脆响声的孟书彤便是抬头看向了高旗。 高旗单手一挥，那小小的纸飞机划着弧度缓缓的落在了她的桌边。 “...” 孟书彤微微一愣，只是抬头，却是看到高旗将数张纸币压在桌上，起身离座而走。 “什么意思...”孟书彤自然是遇到过不少追求者，搭讪都遇到过不少，但是这么诡异的一幕她还是没有遇到过，于是她伸手捡起地上的纸钞，而这时她双眼一缩，便是看到隔壁桌那中年男子手里朝向她群底的手机。 孟书彤身体瞬间一条，她直接站了起来，便是用着英语质问那中年男子。 “你在干什么！” ... “什么？不，我什么都没有做，这位女士。” 那男子赶忙收起手机，便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低头吃着东西，而他的同伴则是耸着肩看着孟书彤，他笑着朝着孟书彤说道。 “华夏人，不要找麻烦，要知道我在这里的朋友可永远比你来的多...” 孟书彤气的一把抓过红酒泼在那中年男子的头上，便拎着包离开了座位。 她不想找麻烦，华夏人的习惯便是如此，能忍尽量会选择忍，要不是她今天穿了安全裤，她一定要破口大骂。 可惜她的心情不佳，所以她提着包，便是起哄哄的朝餐厅外走去，任由身后那一座被酒扑淋后的咒骂不断。 走出沿河公园的孟书彤死死的握着手里的那一张现金，她难过的想哭，还以为自己出来走走便什么都好，原来心没有栖息的地方，到哪里都是流浪。 她感觉很是孤独，尤其在这一刻，尤其在这个异国他乡还受了委屈，而这种委屈还只能硬生生的自己吞下去。 天边依旧是粉色的云，偶尔还飘荡着丝丝的黑雾。 华灯初上的街头，灯光总是眷恋着风，来去匆匆的行道，从不在意人的心底秘密感受。 孟书彤抿着嘴，她踏着细巧的高跟，一脸倔强的走着，渐起的灯光拉长她的身影，她的眼睛里溢满了各种颜色。 这时高旗正好驾驶着车辆经过她的身旁，他慢慢的将车停下，又将车慢慢的倒退到孟书彤的身侧。 他抬头看了看孟书童颇为湿润的眼睛，那双眼沾惹这个城市太多的烟火，显得是那么的五彩斑斓。 孟书彤抿着嘴微微侧头看向行道一侧倒退回的车，便是看到高旗的面容，不知为何，她噗嗤一笑，十分大大咧咧的大声说道。 “你不早点告诉我！” ... 风吹过的城市，悲伤往往是自找的，而快乐其实也是。 只是有人习惯为自己创造悲伤，却怎么也学不会为自己创造快乐。 “我20岁。” 长风依旧的哈德逊河道，高旗看着幽幽的河水，便是这样说道。 “噗，你20？你这身材20？30吧？”孟书彤上下打量着高旗，便是大声说道，“装嫩啊你。” “瞎说，我确实20，不信我拿身份证给你看...”高旗翻了翻身上的衣兜，结果就翻出一些崭新无比的纸钞。 “抱歉，我忘了带。” “嘁。” 孟书彤无所谓的看着幽幽的河水，那长风扬起她的红裙，长发飘飘之下，精致的面容显得十分仙气，看着令人非常舒服。 遗憾在于，高旗双目怔怔的看着幽幽的河水，没有丝毫的欣赏。 孟书彤也不在意，她抿着嘴看着这个城市的灯火，便是继续没话找话的说道，“你是在这里定居么？” 毕竟她看到了高旗有着一辆车。 “不是，我只是来这里...看看这条河有多黑...”高旗嘴抽抽的胡乱回答道。 “嘁，骗子吧你！”孟书彤丝毫没有相信高旗的念头，但是诡异的在于，她不觉得高旗说的这些话有什么让她感觉不舒服的地方。 “待会你要去哪里？”高旗没有回头看孟书彤挽着发丝的动作，他自顾自的说道，“这个城市...晚上最好不要自己到处走。” “知道了啦，待会就回去了，你要送我么？”孟书彤随意的说道。 “你要我送么？”高旗没所谓的回到。 “那你送我吧，这样我就不用打车了。”孟书彤看了眼高旗，便是这般说道。 “那就送吧。” 高旗静静的看着面前的河水，其实他就是来看这条河有多黑的，并没有说谎的意思。 而事实证明，男子有一辆车的话，确实能多一些与女子“cv共cv处cvv”的时间，尤其还是豪车的情况。 只是对于高旗来说，身边的女孩，似乎可有可无，似乎有也挺好，似乎不认识更好，似乎... 有很多似乎，高旗说不明自己是什么状态，或许纯粹是孤单了，或许纯粹是这个城市的灯光太璀璨，他不想一个人看着黑黑的河水发呆。 而一旁的孟书彤微微侧头看着高旗的脸廓，便是轻声说道。 “谢谢...” ... “嗯？” 高旗看了看身旁的女孩，他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说谢谢。 “没事，我们回去吧。”孟书彤笑了笑，便是挽了挽风吹乱的发尾转身朝后走去。 高旗歪着头看着那幽幽的河水，无数的灯火映在那河的另一端，映照着无数的相遇分别，喧闹冷静。 “走吧。” 高旗转身朝后走去，他看着路灯将孟书彤的身影拉的老长，那身影轮廓似乎让他想起了谁。 他张着嘴，脚步微微一顿，突然间觉得自己似乎也欠谁一个“谢谢”。 ... “你在纽约有空吗？陪我玩几天？我27号回国的。” “没空。” “一天都没有么？” “没有。” “你一定没有女朋友。” “我有。” “没见过你这么直的，你说你是不是傻。” “不是，我觉得你是傻。” “你傻。” “你傻。” “嗳，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除了你这样，我都喜欢。” “你有病啊？” “我最近是有点感冒。” ... 有人说，你是什么样的人，就会遇到什么样的人。 晚风依旧渡人间，这世界相遇相散无数。 修不成因果，道不明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