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 清醒
顾文韬此刻，眼里只有曾以柔。 她怎么可以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呢？伤痕累累，失魂落魄，凄凄惨惨，…… 她不知道，自己会心疼，会发疯吗？ 他都不忍心让她受一点言语的小委屈，看不得她皱个眉头，心疼她每一滴眼泪。 她怎么可以转身，就让别人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如此狼狈呢？ 他现在都想要整个世界都跟着一起陪葬了。 不过，这些都不急。 伤过她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谁都跑不掉！ 他会让她们确实地知道，有些人，是她们招惹不起的。 他顾文韬的女人，欺负了，就要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死不足惜！ 顾文韬在心里给这起事件的人都画上了血红的大叉，抬头望着曾以柔的目光，却没有丝毫的改变，还是那般温柔似水，轻柔多情。 他说着话，轻声地一遍一遍地呼唤着她的名字：“以柔，以柔，你快醒醒！我是文韬呀！你听见我在叫你吗？我就在你身边呀！ 以柔，乖，快醒醒！ 以柔，……” 曾以柔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丝毫没有回应，眼睛还是没有任何的神采。 此刻的她脑海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她当时闯进宿舍，打架的时候，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有人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那是她的逆鳞！ 那是她都不敢轻易去揭开的秘密！ 那是她守住最后一丝防线的证明！ 这些人，这些人，这些人，怎么可以肆无忌惮地来侮辱她的感情，羞辱她的坚持，嘲笑她的可怜？！ 她们算什么东西？ 她们怎么不去死？ 她们就该都去下地狱！ 她爱的那么辛苦！ 她从前生，爱到了今世。 她想挣脱，想要重新开始，可是，心，却像被下了诅咒的印记，怎么都甩脱不掉他。 她该怎么办？ 她为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 她为什么还要重生？ 如果她的重生不过是为了重复一样的悲剧，走同样的路，她现在的痛苦挣扎悔恨，又算什么？ 她还不如，前世直接死了算了！ 她还不如，早死早超生，就不会有这些撕心裂肺般的苦苦折磨。 前世那些原本已经以快要遗忘的痛苦往事，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言语、行为和人，再次一一在她的脑海里快速地回放着，那些非人的折磨，好像再次重新经历着。 她觉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了，她快要崩溃了。 …… 曾以柔已经陷入了无解的死循环当中，钻进牛角尖当中，怎么也转不出来。 她像一只蜗牛，像一只受了惊吓的乌龟，缩在自己的壳里，不愿意伸出来，去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和无情的现实。 只是，那个声音，为什么这么讨厌，一直叫着自己的名字！ 她不想听！ 她不要听！ 她不愿意听！ 快走开呀！ 她还没有想明白呢！ 她还在生气呢！ 她一点都不想去看那些人的嘴脸！ 只是，这个声音，为什么这么耳熟？ 他在说什么？ 他的声音好温柔，好温暖，好好听呀！ 听着他的声音，好像这个昏暗的世界，就不再是灰色的了，有了不一样的光彩，有了暖暖的阳光，有了舒服的气息，…… 只是，这是什么感觉？ 好疼呀！ “斯！好疼呀！” 曾以柔终于从自我世界中走了出来，只是，这种突如其来的满身的疼痛和无力感是怎么回事？ 她到底是遭受了什么样非人的虐待呀？！ 顾文韬一直叫着曾以柔的名字，一直在跟她轻声地说着话，想要握住她的手，可是，看着上面青紫一片，还有被方文玥贴的横七竖八满满一手的创口贴，没地方下手，也实在是心疼地不敢下手。 只能去碰碰她的胳膊。 这是，没想到自己不过是用了一点的力气，为了怕她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却直接把人给惊醒了，还一直喊着疼。 顾文韬先喜后惊。 喜的是，曾以柔终于肯说话了，不再发呆了，不再像刚才一样，仿佛丢了魂一样。 这种感觉真的让他害怕，前世，他最后一次抱着她的时候，她就像现在一样，像一个没灵魂的破娃娃，随意任由自己摆布，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种感觉，那种心脏突然被人紧紧地快要捏爆了的感觉，那种痛苦的无法呼吸的感觉，那种灵魂都要被抽调的感觉，太难受了，他真的没有勇气去经历第二次了！ 如果，真要他再去面对，他宁愿，就这样随她而去算了。 所以，感觉曾以柔再次活了过来，他是欢喜的，欢喜的想哭。 大喜之后，心疼之后，是一阵惊讶和不敢置信。 他不过是抓了一下她的胳膊，她怎么会疼嗯？ 顾文韬抬头看看她脖子上和脸上的抓痕和青紫，再迅速地低头看看她的手，毫不犹豫地，他一把拉起她的手腕，就把她的袖子给撸了上去。 “啊……”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曾以柔的胳膊上到处都是青紫，还有一些被掐破了，破了的带血的薄皮还粘在了她的衣服上。 因为顾文韬的动作太大，引得曾以柔再次皱巴着脸，忍不住喊道：“疼！疼！疼！顾文韬你这个混蛋，轻点！” 顾文韬立刻不敢再动了，紧张地说道：“我不动了，我不动了！” 曾以柔紧咬着牙关，紧闭着眼睛，强忍着疼痛，泪水还是忍不住开始往外跑。 她还没有去捋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是，一点也不影响她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到处都在疼，立刻就明白了，这是自己打架之后的后遗症。 草！ 林莉莉这个大贱人！ 偷看她的寻呼机，四处说自己的坏话，传自己的流言蜚语，还打架的时候，下这么狠的手！ 她只是打了她几个巴掌，真是便宜她了！ 草！ 自己的脸也是火辣辣的，不会被毁容吧？ 这下好了，自己怕是要嫁不出去了！ 哎！ 她的美好青春呀！ 才刚刚开始，就要结束了吗？！ 她真是太可怜了！ 呜呜！ 她还没有谈一场真正的轰轰烈烈的爱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