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遛狗妞儿的惊天逆袭在线阅读 - 楔子 灭亡前的各种暗示

楔子 灭亡前的各种暗示

    新年刚刚过去半月,人们还沉浸在年俗里,身上的衣服是新的,头发新理了半个多月,还没到再去理发店的时候,胃里油水尚足,年饱的人们到处找人聚聚,组成4个人打牌,8个人就开两桌。

    雅一点的人们在正月里约了喝茶,或者到处赶场子看新年书画展。

    享受型的开始泡澡捏脚搓背。

    传统一点的人走亲戚,也有的人看准了年后旅游淡季,出国游。

    现在淡季的出国游,价钱低,机票甚至打到一折。

    说句实话,越是过年过节,许多人越是孤独。

    好了,现在正在说打牌的事。

    这一晚来了10个人,男男女女。

    头面全是新的。

    男的,瞧,快瞧,据说有男主角耶。

    就那个敦敦实实的男人,中等个子,一双眼睛鼓突有加,双眸滴溜溜乱转,一副不老实的样子。小平头,正方脸,穿着有些反光面料的裤子,裤腿前两道折痕明显,脚踩一双三节头英伦复古咖啡色皮鞋,有牌子的,叫什么红翼,其实是美国的手工复古鞋,Redwing。

    棉衣是小立领,烧包样式。

    这男人一来,这晚上的饭局才算定了下来。

    这男人电话忒多,眼下就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嗬——哈”——电话那边也是一个男人,从听筒漏出来的声音可知道是一个上些年纪的男人。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家伙两个男人在电话里你来我往,你一句我一句,针尖对麦芒。

    电话里说话的男人表达的大意是:你这个小狗子,定的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让人找得到不。啊,请人吃饭有必要这么东躲西藏的吧?啊?你这个龟孙子,人五人六的,披上人皮你就不是狼了,看一会儿我不薅掉你的毛,跟我玩你多嫩知道不?

    “嗬——哈,嗬——哈——”

    这个有些嚣张的男人,浑身也有洋毛辣子在蛰,动个不停。

    坐到牌桌上,其他三个配合打牌的人,一张张把属于他的牌分到了他面前,此刻,他的面前已有一堆,等着他理好牌就开打。这年头空虚的男男女女牌瘾都大,偏偏这个主一张大脸贴着个苹果叉打电话,没完没了,歪叽歪叽,唾沫星子直飞。

    看他目中无人夸夸其谈享受无比的样子,口吐白沫,脸上却堆满了笑,把粗而深的皱纹往两眼周围堆:“你这个人吧,就是个J巴,你不认识这里啊?发张地图给你又不会用,这年头拿着电话就呜里哇啦,呜里哇拉,你跟小情儿打电话也这样满大街吼,有点隐私,行不,隐私知道不?拉倒吧,看你没行情的货……”

    电话那头的男人哪里是什么省油的灯,在电话里骂的更凶了:“你就是根鸡毛,小鸡子毛,你这个狗子,你知道有个少数民族叫鸡毛落族不,不对啊,你小子明明是汉族啊。还地图,我要地图做什么,我就是古城的一个土著,哪条巷子我没走过?你到是说说大方位,我这走到哪里了,黑灯瞎火,虽然小城平安,但也不排除有人要生劫了我去,我怎么洗的干净……怎么洗的白白的……”

    “嗬——哈,还寡廉鲜耻了。尽J巴,说个地方,我派人接你……”等着打牌的男人把手机丢给身边一个皮白英俊男生,看上去也就二十几岁,小鲜rou,穿着一身西装,崭新的,一看就是古城青年,里面一件有型有款的小方领衬衣。一双手瘦瘦长长的,套了只潮戒指。

    屋里恢复了平静,男主安静地打牌,嘴里不忘嘲笑电话那头的男人:“瞧瞧,这年头还有不会用地图的,问路,你们知道他到哪里了?这货,脸丢大了……”

    所有人都笑着问“景董,他都到哪里了?大家都耐心地等了一小时了。古城就那么巴掌大一个地方。”

    “哈哈,跑到奶牛场了,说是闻到了刺鼻的酸臭味。”叫“景董”的男人鄙夷的表情。

    “哈,哈,哈……”

    “还好,没有跑到臭水沟里。”

    “哈哈哈,哈哈哈,够他酸的。”

    一串串硬挺的、夸张的、带节奏的笑,里面藏着阿谀奉承。

    谄媚,知道不?许多人如今不写字,只用手机拼音,是不是这个词都不用也不会写了?

    “哈,哈,哈,”狂笑一阵后,有一个人咳嗽,然后,两个人咳嗽,三个人跟着咳嗽,酷酷酷,库库库,害害害,一条声的咳嗽,什么咳嗽风格都有。

    十个中国人中有五六个人在咳嗽,没办法,烟民多,且身份高级一点的权大一点的烟民比例更多,这些身份贵重的人是不需要在公共场所禁止吸烟的,非但如此,有一众人等着敬烟。

    因此,女人咳嗽了,年轻人咳嗽了,老头儿咳嗽了。

    好,现在不说咳嗽的事,说说这个矮胖子。

    今晚的主角,大名不叫曹cao,废话,他当然不叫曹cao,他叫景亚鸣,长相像曹cao,行事风格也有点像,有点嚣张,有点飞扬跋扈。

    古城人没有不知道他的。

    某一天,有人请了一个算命先生算命兼看风水,顺便提到了景亚鸣这个人物。那是元宵这次晚宴之后的事了。

    算命先生说:“知道了这个景亚鸣为什么要栽跟头吧?”

    “为什么会栽?”人们围拢过来好奇地问。

    “你们不懂,他不栽跟头谁栽?你们说说,亚鸣啊,鸣是什么,是叫喊是叫,亚呢,那肯定是叫不出来啊,亚通哑,有苦说不出,有真相不敢说,在官场,他就是一个挣扎派,替死鬼,丧啊。”

    见大家洗耳恭听,算命先生说:“针对于身体方面呢,这个叫亚鸣的人,很容易得咽喉方面的顽疾。”

    呵呵呵。

    景亚鸣的迷失正在进行,而被他带坏的还有一帮好逸恶劳却做梦都想锦衣玉食的女人,晏嫣遇见景亚鸣,是凶还是吉?

    那天晏嫣也去参加元宵聚餐了。

    说起来也怪,她那天忽然有些反常。一早遛完狗,她坐上了114路公交车,在坐上车的一刻,她还一知道要去哪里,去做什么事。

    她一点也不知道要去做什么事。

    早上十点的公交车,居然车上一个人也没有。

    她直接走到车厢后面,在门后的一排位置坐了下来。

    无缘由的,她十分紧张,可能是她突然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要去哪里。

    车走动了,她这才发现,车往终点站驶去,还有两站是终点。那,她肯定是坐错方向了。

    嗯,既来之则安之,到了终点再说,人生最美好的风景往往是意料之外的。

    终点到了,她愣了一会,突然视野中一个矮小的老太太出现在车门口,她什么时候上车的?还是她本来就在车上,晏嫣却没看见?

    不对,晏嫣从车前门上来时,是扫视了一下整个车厢的,的确没有人。

    这老妪,这老态龙钟的老妪,晏嫣再细看时,老妪又不见了,她,她……她是奶奶吗?她的身形似乎太老了。可是,这又怎么可能。

    晏嫣站在原地,愣了好久好久,抬头看到不远处一座超高层建筑。

    似曾相识,对,对,那里是朱雀上班的地方,她的公司在缤纷大楼里,缤纷大楼是古城的地标建筑,也是第一高楼。从前她来过两次,是坐朱雀的凯迪拉克直接来的,今天阴差阳错,晏嫣看到了朱雀上班的地方。

    她打电话。她想起了这个美女,这个口口声声要带51亿开发小城养老地产的女子。

    语音信息提示:你拔打的电话是空号。

    空号?

    晏嫣感到自己像是在虚幻的时空里,一切都是虚空的,大楼是虚空的,公交车是虚空的,走来走去的人是虚空的,包括自己,她在哪里,来做什么,她将去哪里,都是虚空的。

    她忽然想哭,可是,她一点力气也没有。

    往回走,好在她的思维还能做简单的推理,找到刚才下车的地方,坐上114,返回两站。

    却原来,她住在景亚鸣的别墅里,一住快一年,竟是一只笼中雀。

    她被景亚鸣保护得太好了,离古城最现代化的高铁站枢纽只有两站路,她却不知道。

    晏嫣参加景亚鸣召集的饭局次数多了,不管什么级别的什么层次的她都有参加,她来,负责吃,负责烘托,给景亚鸣投赞成票和崇拜的目光。

    但元宵那晚,晏嫣有些坐立不安。

    她重新坐上114路公交车,景亚鸣让夏雨季通知她参加晚上的吃饭,个一定也参加的,但各自忙到分身无术,让她自己想办法去。

    会所在城市西北的山洼里,说起一个地名,她隐隐觉得听说过,而且,方位就在她出生的那座山附近。

    那座本来有王气后来被帝王挖断了龙脉的山。

    离她出身的地方很近。

    而公交车上那飘忽的老妪,现身了0.1秒后没有了。那老妪居然还能现形。

    可是,她那么急于见晏嫣,想说什么呢?如果不是景亚鸣命悬一线,老妪是不会现形的。

    今天,老妪希望假晏嫣之手,也即她的前世的女儿红红之手,搞掉景亚鸣身边的谁呢?

    万分火急。

    晏嫣坐着公交车,心乱如麻。

    元宵晚上的饭局林林总总十多号人。

    还没全部入席,景亚鸣道:“今天谁都不许发微信,谁发微信到圈子里没收手机,罚他到外面的大白菜地里喝西北风。”

    眼睛闪亮,满脸笑容,不像开玩笑,但又像是在开玩笑。

    景亚鸣是个风趣幽默好玩有亲和力的人,非常有女人缘,非常有人格魅力,加上出手异常大方,一时女人们争先恐后向他怀里直扑。

    满怀满抱都是女人。

    景亚鸣一度走路都是横行着的。

    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横着走的姿势,让他的生命极不安全,经常在马路上被开车的、走路的、骑车的骂:傻逼,当是马路是你家客厅呢,有你这样横着走的吗?景亚鸣在自家大的要命的别墅客厅经常就是这样走的啊。

    夹了一阵尾巴,景亚鸣直行了。

    女人还是喜欢他,不论什么年龄段的女人都喜欢他。

    喝着他的吃着他的拿着他的,大树底下好乘凉。

    有吃有喝还好玩,干嘛不跟他混。

    目测坐主请位置的有两个人选,油腻大叔老魏,可是老魏打架一般把景亚鸣像神一般推到了主请位置。

    主请位置面前桌上的骨碟里竖放着一个折叠成仙鹤造型的白色台面布,高约50公分。鹤立鸡群,傲娇样貌。

    好了,右手,陆如山自己给自己定位,一屁股坐了下来。像一坨稀巴巴,估计腰眼里无力,不能着力气。

    他最尊贵。

    他什么时候都最尊贵,人家也这么认为。

    陆如山刚开始的时候总是高调的,但喝过三巡就丑态百出。

    等着瞧吧。

    然后,陆如山说:“你这个长度有点不说实话。”他眼神盯着兀自竖着的口水巾的仙鹤造型。说的话熟男熟女也不一定懂。

    陆如山的这句话是低声对景亚鸣说的,连景亚鸣左手位置上的老魏都没有听清楚。仙鹤造型叠得有些性感,又孤傲地立着。像男人某个部位在特殊情况下的局部特征。

    陆如山是作家,想的比旁人多,他这个人一生的喜欢很专一,就是思考男女关系,一生都在想这些问题,这也是他写了25部长篇小说包括剧本,40多个中篇小说及一本诗集和散文随笔三本,却没有拿到诺贝尔文学奖的主要原因。

    他写的不比莫言少吧,即使少也少不了太多。

    他也比不了贾平娃、格非,为什么?地方特色不明显,格调没有人家高。而且他在收集黄颜色笑话方面是相当认真的。所以,他对着高挺的仙鹤造型的口水巾说这话,一点也不突兀。

    关于元宵那晚的宴请,能够详细回忆的大概没有什么人了。

    酒桌上的场面乱得一塌糊涂,大家都离席,端了酒杯,抛冒滴漏忙着敬酒,你喝我喝大家喝,交杯酒喝,男生走一个,女生走一个,男女搭配走一个。六零后的走一个,七零后的走一个,八零九零后的走一个。

    而且后来越发乱坐,酒话加胡话,在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春山趁上厕所的时候抓拍了一张照片,转给她的闺中密友,发小,市妇联的林缨美女,配文道:“群魔乱舞,丑态百出。”

    林缨在家里,那晚没出来,正捧着手机看微信,立马回道:“啊,那不是景董吗?花花公子,当心被他看上哟,呵呵呵呵……”

    就这一张照片,上面的人拍的还挺全,就这手艺,春山不去当记者都浪费才华了。

    元宵晚宴还在继续。

    晚宴是放在平房里的,七架梁瓦屋,在深山的怀抱里,静耳听还能听到猫头鹰叫。不知道读者诸君懂不?你懂的,听说了读者都知识渊博。七架梁是什么东西,是大开间的大平房,这房子在城郊结合部有。

    景亚鸣把元宵晚宴放在这里,的确是有创意的。

    晏嫣坐在夏雨季左手,春山又左手,也就是与晏嫣紧挨着坐的。

    春山为什么出现在这群人里,书中到现在没有交代。

    故事是这样的,春山在大学里教一点东西文化比较的课程,一周两节课,分一次上。她主要的工作是大学里的出版社社长。

    编辑出版大学里的社科类期刊,这是相当有档次的刊物,论文发表在上面,凑到一定的数量,可以为评讲师、副教授、教授,当基础材料,没有足够数量与质量的论文,评什么都评不上。事实上,春山的级别与身份都被低估了。

    另外出版普通读物。出版社就在大学里。

    大学南门一条街,门面林立,其中有一个门脸小到只能放三张折叠床的旅行社,门口是花花绿绿的线路推介。

    元宵那一天中午,春山进了这家旅行社。

    正月十五,元宵节那天。

    旅行社与出版社都是社,春山是社长,她进了旅行社的门,遇到了一个男人,也是社长,旅行社的社长。

    不要瞧不起小小的旅行社,这个社长的年收入是春山的30倍。这是她聊天中知道的。

    这家旅行社大名春天旅行社,是挂靠在大学的。春山进了旅行社,准备给她的父母选一个旅游线路,正好遇到了社长本人。

    只见旅行社社长头发很新潮,四周的头发理到铁青见头皮,头顶的头发长的可以扎辫子,双手手腕戴了很多宝贝,脖子里挂了一块鹅黄色的蜜蜡,大的如婴儿小拳。牙齿偏长,满脸堆笑,和霭可亲极了。

    春山给自己的父母报了去皖西的一条线路,看古宅,游八卦村,看看金庸的祖上住的村子。她父母喜欢有文化的地方,又不能爬山,膝盖不行,医生说膝盖坏了就好不了,不可逆,从此春山的mama遇人就说膝盖不能坏,不可逆。什么意思,有的东西能修复,能由坏变好,比如胃。但有的不行,膝盖就是,坏了,只能越来越坏。旅行社的人说,要不,笪社长,晚上跟我一起去吃个饭吧。

    春山姓笪。

    这个姓没听说过啊?古城这边姓笪的太多。

    事情就是这样来的,旅行社社长说:“景董再三让我多带些人。这大过年的,天又冷,都在屋里猫着,拣日子不如撞日子,今天就算我请你。”

    “景董是谁?”春山不解风情地问。

    “啊?景董你不知道,就是城建投资控股建设发展集团的老板呀,真不知道?景董的大名如雷贯耳啊,景老板要排第二,都没人敢排第一。你说吧,路、桥、隧道、内环高架、新高铁站、飞机场,你说吧,哪一个项目不是景老板的?”

    “哦,我的天,他莫非就是土地神加财神?”

    春山脱口而出。

    “对了,还是大社长总结到位。”

    “还没问,你尊姓大名?”春山问道。

    “免贵,姓虞,虎头虞,虞美人的虞。虞美人就是罂粟花,啊,后唐李煜写的……”

    旅行社的人喜欢瞎说,不经推敲的话多了去了。还好,他没说他是虞美人的什么后代,要这么说,那就是低级错误。

    景老板为什么要让多带些人来,这个是人情世故问题,一般在正月十五夜里出来跟不相干的人应酬的,少之又少。景亚鸣那边一定没有少发请客信息,但能够出来跟外人过元宵节的不多。

    春山跟着刚刚认识的虞老板就这样赴宴了。

    陆如山怎么说来着,一群乌合之众的晚宴。

    笪春山作为乌合之众的一员,衣服都没换一件好看的,头发也没打理,就去了。

    桌上的菜肴匪夷所思。

    一般人想不出来,想出来的就不是一般人。

    你也不想想,这个会所原来是屠宰场的食堂。

    比如有一道菜叫皮打皮,老魏不作介绍,话都是景亚鸣说的,这家食堂隐藏之深,地理之偏,菜式之吊诡,只有景亚鸣了然于胸。

    景亚鸣说话的时候,一般大家做倾听状,陆如山也不例外,只是陆如山听完景亚鸣的吹嘘后,总结性的来一句:“你个小狗子日的,长进啊。”

    景亚鸣脸上的笑收起来一点,严肃地介绍说:“皮打皮就是猪尾巴,也叫节节香。喜欢啃鸭脖的人不少,但啃猪尾巴的不多。猪尾巴由皮质和骨节组成。啃起来如同甘蕉,但一个素食一个大荤。皮多胶质重,多用于红烧、卤煮、酱汁、凉切片……”

    “你个小狗子日的,长进啊。”陆如山念道。

    一根猪尾巴盘在碟子里,赛朵玫瑰花,景亚鸣吃了几块,嘴唇油亮,点头道:“老陆,你说说还有地方能吃到这种质量的皮打皮?啊,老陆,你白吃白喝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小城里你号称第一美食家,你吃过这种皮打皮不?摸一下良心说实话。”

    景亚鸣一边说,一边仿佛无意,站起身夹了一大筷,放到桌上每一个美女面前的骨碟里,并且用筷子拱了拱,吼一声:“吃。”

    老陆看不下去了,不干了,声音混浊,喊道:“小狗子,什么意思呀,怜香惜玉也不管旁人感受啦?”

    陆如山也站起来,把景亚鸣的一举一动模仿得一模一样。也用筷子夹了一节猪尾巴,放到美女的碟子里,拱一拱,吼一声:“吃。”

    陆如山右手的美女假装幸福眩晕状。

    老魏见气氛不错,补刀了一句:“猪尾巴有补腰力、壮骨髓的作用……”

    话没说完,有人大笑。

    这补腰力跟他好我也好的广告有得一拼,明摆着是做什么用的。

    邪恶的笑。

    心照不宣的笑。

    掩嘴葫芦而笑。

    抿嘴强忍住不笑。

    后来菜就越上越多了:

    猪血加豆腐加荠菜,名叫红白豆腐。

    洋葱炒肥肠,名叫呼啦圈。

    暂rou沾炒米,名叫黄金团。

    夜,快十一点了,本来吃一顿美食,跟大领导混个脸熟,尤其是能够与景亚鸣共一桌吃饭,是三生有幸,但十一点的深夜,又是荒郊野岭的这么一个私人会所,装修极其简单,在坐的某小姐甚至觉得仿佛就坐在冷风里,冻到牙齿打颤,瓦房子不关风,开间又太大,整个会所又没有人气。而且越到后来,空气中已夹杂着猪屎臭,猪毛臭。

    酒半酣,景亚鸣高声朗读了一句:云雀叫了一整天。

    见没人理会,他又用京剧念白,拖长声调说了一遍:云——雀——叫——了——一整天。

    还是没人理会。

    景亚鸣看了看晏嫣,这丫头,今天是跟他杠上了,平时他只要起一个头,她一会就呼应,以衬托他的书香气,可是今天引而不发,存心让他下不了台。胆肥啊,看我回去怎么修理你。

    景亚鸣飞快地剜了晏嫣一眼。

    陆如山已破口大骂景亚鸣鸟人鸟样子,改不了咬文嚼字的酸味道。

    相比于晏嫣刚认识景亚鸣时,第一次进的嚼菜根会所,那会所高大上,气派却低调。眼下这真正是低级。景亚鸣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会所,一股猪屎味。

    唉。

    人快要倒霉了,连一点审美与格调都不要了。

    且慢。

    晏嫣在无聊中一抬头,她看到脏得发黑的吊灯下,倒挂了一只蜘蛛一样的虚晃的影子,这一看不要紧,失踪了很久的鬼魅,号称晏嫣前世红红的生母,那个阴魂不散的老妪倒挂在灯下,只有一只蜘蛛那么大的灰黑影子,她的声音细到蚊子那么大,她说:红红,快回去找你爹。

    我爹,我爹是哪一个?晏嫣不知道是找她的打铁匠爹爹还是老妪那死了八百年的什么爹。

    打铁的,找他要回两把剑。老妪恶狠狠的。

    两把剑?晏嫣十分迷茫。

    你出门看看,这是在哪里?老妪狠狠地说。

    喔。晏下像被蛰到了一般,迅速地站起来,扭着臀部,踩着细跟的高跟鞋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