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依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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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羽摇头,表示对江冉的誓言并不满意,他毫不妥协的说道,“我要你以江家的名义起誓,以白芷白薇的名义起誓。” 江冉一愣,她说道,“你不信我?” 慕容羽摇了摇头,“我从没有不信你,我只想要你好好的活下去。” 江冉心里一涩,到底还是一字一句的说道,“不管此次医治的结果如何,我会好好的活着,否则,江家和白芷白薇将重复上一世的命运。” 说完,她看着他,“这样如何?” 慕容羽终于点了点头。 “我信你了。” 江冉哼了一声,只是不满的说道,“你心眼真多。” 慕容羽却深深的看着她,“你心眼也多,我不得不防。” 江冉到底没法子责怪他。 然后说道,“师父每晚间时分都会过来给我查看伤势,那时候娘子也回来了,正好我们好好的商议一下医治的时辰。你今若没有事,可否晚一些回去,我想让师父给你把脉之后商议一下。” 慕容羽点头,“好。” 两人坐在书房之中,江冉再也看不进书册,便道,“有些无趣,弹首曲子听听吧。” 慕容羽看着案前的古琴,随意的拨弄着琴弦,“你想听什么?” 江冉说道,“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一个不通音律的,懂得什么曲子,你弹什么,我就听什么。” 慕容羽微微的思索,一首悦耳的旋律dàng)漾开来。 江冉并不通音律。 可是这曲音之中含着一丝难以诉说的愫,辗转反侧,绵绵不绝。 她大约也能透着这旋律感受到了他的心。 “这曲子叫什么名字?”她问道。 慕容羽摇头,“即兴之作,并没有名字。你觉得应该叫什么名字?” 江冉说道,“你再弹奏一遍,我好好想想曲名。” 慕容羽果然依言,又弹奏了一遍。 旋律一点点的迷漫开来,似乎所有的不悦都已经被驱散开来,只剩下无尽的忧思,旋律之中尽是压抑着的不舍,和离愁别绪。 一曲终了。 江冉久久不能回神。 慕容羽看着她,问道,“可想好了曲名?” 江冉点了点头,她正要开口。 慕容羽已经伸手阻拦,“今别说,等下一次,你再告诉我。” 下一次。 她懂他说的下一次是什么时候。 这个下一次也许就在眼前,也许就是永远。 江冉微微的笑了,“好。下一次告诉你。” 江冉说道,“你去打开窗子,我想透透气。” 慕容羽依言。 他推开窗子,从这窗子看过去,正好是一树梅坡。 此时冰雪渐消,露出红色的花骨朵,煞是好看。 江冉看了一眼,便道,“今似乎开了不少。” “想去看看吗?” 江冉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脚上,回绝道,“还是算了,等以后吧!” 冰雪消融,不知道何时才到暖花开。 到了那时候,又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景。 不知道,那时候,他是否还在?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两人回过头去看。 却是冯惜惜手里捧着一大束梅花走了进来。 冯惜惜看见慕容羽便打了一声招呼。 只对着江冉说道,“jiejie,我看你不能出去,特地摘了最好的梅花过来,替你插瓶。” 她把梅花递给了慕容羽,“既然广陵王在这里,那就用不着我了,劳烦广陵王。” 说完,她转就出去了。 江冉摇了摇头,“这丫头,” 她指了指后面的案架上的一只白玉瓶,“那个瓶子不错。” 慕容羽果然拿了过来。 放了一些水进去,然后仔细的插屏。 梅花被小心翼翼的放在案桌上。 江冉递给他一把剪刀,慕容羽接到了手里开始修剪。 江冉随意拿起来一枝,放在鼻尖轻嗅。 冷冽的香味一点点的萦绕在两人的周。 似乎有了一些醉意。 江冉看着他。 十七岁的少年,即便过了两世,历经尔虞我诈,眉眼之间依旧透着一股清冽。 这样的少年公子,不该是这样的命运。 慕容羽插好了花,就摆在江冉抬头可见的案台上。 抬起头,看见江冉一眼都不眨的看着自己,不由得怔了片刻,“可是我脸上有东西?” 江冉摇了摇头,“就是觉得你做这些极为优雅,不愧是贵公子出。” 说着感慨道,“从前娘亲也教过我这些,分茶插花,刺绣女红,我从前也最喜欢这些,那时候没什么事做,每里有的是闲逸致。不过没你插得花好看。” 然后想起了现在,“现在没时间做这些了,每里都是忙不完的事,再回过头看,觉得做这些真真浪费时,不过,我方才看你这样悉心的修剪花枝,又觉得岁月静好,哪怕是这样的小事,也让人沉醉其中。” 慕容羽看着她,他也不喜欢这样的事,不知道为何,对着她,却愿时光停留在此刻。 话到了嘴边,变成了,“若是有机会,” 江冉看着他。 他的后半句话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来。 到了最后一刻,这一句承诺却显得十分的吝啬了。 江冉懂得他的心。 此时此刻,她也不敢听到后半句。 静默了片刻, 慕容羽终于说道,“贵妃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无非就是一些儿女长,恩怨仇罢了,你不会喜欢听的。” 慕容羽仔细的打探着她的神色,“应该还和你说了我的事吧!” 江冉垂着头,嗯了一声,“说了一些,你一直不喜欢和我说这些,我也就没提。” 慕容羽起,站在了窗前,“我只是不喜欢在人前tiǎn)舐伤口,对你,我从没有将你当成别人,只是不想让你替我担心。” “我知道,”江冉轻声说道,“你不想说,我绝不会问。” “父皇定的储君是玹儿。” 他缓缓的说道。 江冉早就猜到了。 一母同胞,却不同命。 她心疼他的同时,也感慨这命运的不公,明明无论是份还是能力,明显他更合适那个位置。 可是,命运对他如此不公。 他成了皇权的牺牲品。 “玹儿是我胞弟,我也从不曾想过与他一争高下,我从前和你说过,我无意于那个位置,其实也有这个缘故,我求生,想要活下来,并非为了争夺这储君之位,从前不是,现在,”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