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卧侧 岂容他人鼾睡
第271章卧侧岂容他人鼾睡 次日是正式攻击发起日，时间是十月二十五日卯时初，由于我们负责攻占北园别馆原址，逼降延平郡王郑经，路程约需二刻，为求效果第三大队将提前一刻发起攻击，因此寅时中过一刻就必须出发。 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晨练，我起床后才寅时初，干脆先打坐一趟，当进入空灵境界时，由于我练过观世音菩萨耳根圆聪法门，而且六识又非常敏锐，因此听到地下有两人的声音。 两人细声交谈着，其中一人说到陈主事交代，引爆时间就在这两天，偏偏他昨天一整天都不见人影，而监狱里又进来不少生面孔，陈主事是不是就是针对他们，这几百斤的炸药一炸，我都不敢想象是甚么后果，太过失德了。 另外一个人说道，陈主事交代是否引爆、何时引爆最后都由他做决定，我们不必自寻烦恼，只要定时检查火药有无受潮即可，这种天干物燥的苦旱期，其实也不必天天来看，每天来做这种事，感觉很侥幸失德（闽南语：缺德）。 我告诉侯堂如果出发时间没看到我，不用等我，我会自己跟上。但要第一、第二大队紧紧看住陈绳武，太可怕了，真是死有余辜呀！ 我觊准方向，很快就找到两位东宁战士，一把搂住，顿时让他们动弹不得，我说道：「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们，但是你们一定要清清楚楚的、详详细细的告诉我，总共有哪些害人的勾当。」 两位东宁战士一时心虚问我怎么知道，我说道：「我老实告诉你们，是观世音菩萨告诉我的，他说只要问你们两位，还算好人的人，就甚么都知道了。现在就要看看观世音菩萨有没有看错人了。」 其中一人说了，本来上官要求他们到监狱的水井放老鼠药，但是人太多进不去，还没放。我说还没做的就不算了，但是绝对是不能做了，已经做的呢？说来听听吧！ 另外一人说了，上官要求他们到监狱的地下放置炸药，总共320斤，本来约好这两天要引爆的，但是一直没看到上官的人，所幸也还没引爆。我说道：「你所称的上官是不是陈绳武，这个人太可怕了，真是死有余辜，他的话不能听呀！」 两人听了嘴巴张了大大的直点头，我说那炸药放哪里？带我去看看，赶快把它解开以免害人呀！两人听了一直挣扎要往来时路跑，我一松手，两人就一面跑一面回头看我有没有跟上。 几分钟后就在一个土堆下，有一个竹子编的盖子下，看到一个不小的洞窟，看方位就在监狱的正下方，三个人就地将引线全部扯断，炸药全部分解堆放，用土将配方稀释，最后各洒一泡尿后，哈哈大笑出了洞窟。 古人诚朴又笃信鬼神之说，其实是很可爱的，像陈绳武这么聪明的人究属少数，我再确认没有进一步害人的勾当，并问明姓名之后，即往北园别馆原址跑去，早饭也没着落了，真辛苦。 跑了一半路就看到队伍的尾巴，最后一位居然是义士何清水先生，一看到我裂嘴而笑，显得很开心的拿了一个饭团给我，我顿觉得温暖无比，接过饭团手还有点儿抖，吃起来更是香甜无比呀！ 谢谢何清水先生，我一面吃一面快步赶到前面，刚吃完一个大饭团，沈潜又从队伍中递出一个大饭团给我，真是人间处处有温暖呀！ 吃完第二个大饭团，人饱了精神足了，也赶上排头与郑义并肩而行，郑义问我一大早忙甚么去了，我把事情大体说了一下，郑义也着实被吓得不轻，连呼南无阿弥陀佛、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南无观世音菩萨摩诃萨不已。 这时第三大队主力已行至目标物北园别馆原址外一里处，郑义要三位中队长将人手埋伏于通道的两侧。由于时序已入冬，卯时初之前，天色还很暗，此地已在郊区，左右均无人家。 郑义带上五名好手，我也带上五名侍卫，郑义及我所带的合计十人继续放慢脚步前行，郑义及我则绕道潜行至两侧，当两位北园别馆原址警卫专注于继续前行十人时，郑义及我突然发动攻势。 两位警卫都突然发现伙伴遭受攻击，待要解救伙伴时，自己已遭受攻击，手法与攻击澳门大炮台方式相同，都是赚取一个短暂的时间差得手，将两位遭受手刀攻击昏迷的警卫交给同僚处置。 另将埋伏于通道的两侧的人手叫进来，尽速散开，逐步实施军事占领。郑义及我迅速进入屋内，由于前面都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屋内一如未曾发生过事故一样的平静。 这时我六识全开，可以辨识出有20人左右入住于此，但是还在合理范围之内，一位王爷的生活起居，派头不是一般的大，所以基本上可以排除有驻军这个顾虑了。 现在这个居所似乎是个双主卧室的格局，除了延平郡王郑经外，另外一间可能是郑成功的正室夫人董王妃，现在的董国太了，现在这只母老虎可惹不起，三更半夜闯入她的闺房里还得了。 古人不是很在意男左女右吗？如果弄错了，那也是你们有错再先，怪不得旁人，郑义及我就轻轻地开了左边卧室的门，还好，总算猜对了，到了里间，但见一男子面朝里侧卧着，看样子是错不了。 我招呼郑义轻轻地退出站到门口，请郑义通知同僚，动静弄小声一点，有报讯的就放进来，报完讯再扣押，我们两人就守在门口，到辰时中，再请延平郡王郑经就范。 果然没多久亿载金城一侧的部队就有人来报，有一支部队火力犀利万分，正从北方往南推进中，人术高达数万势不可档，当之者披靡。接着又有人来报，赤崁楼已被攻占，据目睹者言之，系由兵部主事陈绳武带路。 又过了一刻有人从监狱那边过来报，有一支部队火力犀利万分，正从南方向北推进中，人数数万锐不可档，当者披靡。监狱狱卒已投降会合成流，正往市区集中。 紧接着有人来报安平渡头及南鲲鯓渡头均被封锁，炮火犀利，锐不可当，当之者披靡。 陈绳武不是告诉我，他已有万全准备吗？怎么现在连他都变成带路党了，延平郡王郑经这时抬头一看，才看到郑义与我。 延平郡王郑经问道：「你们两人是何人？」我请郑义说，郑义说道：「我国国主要我们来保护王爷的，现在承天府已被占领，王府也已被军事接管，我们怕他们伤及王爷，所以特地前来保护，已经来了半个多时辰。」 延平郡王郑经道也干脆直接问道：「你们大举入侵，是何原由，有何意图，有何条件？说来听听。」我说道：「我就是南海王国国主，本来我雅不愿身旁有个胖子酣眠，早就想提兵处理掉。 就如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太祖开宝八年》：『上怒，因按剑谓铉曰：「不须多言，江南亦有何罪，但天下一家，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乎！」铉惶恐而退。』 由于家父对曰：『如果东宁地区有外侮时仍会一致对外，为父也不能置身度外，其代价不小喔，我儿可要谨慎思量呀！』本人为免父子相残，所以做罢。 现在延平郡王府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家父两脚筋挑断，让他一生苦练的神功付诸流水，又杀了我小妹，此仇已不共载天。现在延平郡王府自毁长城，仅剩陈绳武一个跳梁小丑。 还做出甚么水井投毒、埋炸药等等下作手法，现在都已一一被我拔除，陈绳武也已经乖乖的做他的走狗去了。 延平郡王府现在已经一无所有，念在郑家为国族拓土之功，若肯立刻投降，早一刻结束战争，则承天府将作为延平郡王郑经世世代代永久的食邑，现有财产国家给予保护，永享富贵，与国同休。 如果不愿投降则全部降为平民，延平郡王郑经、郑克塽、董国太及一干妻妾老老小小则均将押赴前线，藉以逼降各路军马，我军一样可以不必做多少的杀伤，达到同样的效果。 战争结束之后，所有财产没收充公，谋生困难者，沿街乞讨各安天命，不得怨天尤人，有违犯者，将予以枷号示众。 这个延平郡王郑经倒也光棍，说道：「你的事我最近听陈绳武说多了，我同意投降，降表要去赤崁楼写，现在就去，你父亲的事我很抱歉，但是绝非我的本意，都是冯锡范、刘国轩两人挑拨离间，现在两人都死了，你父亲也该解恨了。」 我说道：「那我小妹不就白死了吗？」延平郡王郑经说道：「刘国轩不会做恶人偏要学做恶人，这下学过头，激怒了老好人东宁总制陈永华先生，死于非命，活该呀！活该，害我、连累我延平郡王也当不成了。」 我与延平郡王郑经一面走一面交谈，我发现郑经这人还算光明磊落，直率开朗，胸怀坦荡，是个可以信得过的人。因此我决定将来东宁地区内部、外部事务均以东宁总制陈永华为主。 但是涉外事务则由延平郡王郑经具名，以达到混淆视听，默默耕耘沉潜发展的目的。 到了赤崁楼延平郡王郑经点了四个人，到他的办公室，由他一字一句口诵，四个人写下来，我又发现延平郡王郑经居然能出口成章，实在不简单，片刻之间四分降表写好，就由三人送达前线，另一份给我。 延平郡王郑经问我有没有意见，我说有意见的话，中途就会插嘴了，还等到这时，黄花菜都凉了，说罢，两人都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