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1章 一万个不懂
虽然叶清成了今夜的对联王，但刘司敬却是非常不服气加郁闷的。 在他看来，一个庸妇焉能成大器，让这么多才子丢脸呢？ 还有她后那个丫鬟，更是无点墨甚嚣张。 他怂恿了蔡津前去让叶清夫妻做首词，不过是想看那对夫妻出丑罢了。 而蔡津之所以愿意，也是有他自己的考量的。 叶清伸手摸着得来的桂叶金冠，对冬曲笑道：“这头冠还好看的，就是不适合戴出去。” 冬曲点点头，“不如让咱们府上的匠人改一下？” “嗯，这个想法不错。” 就在这时，蔡津笑吟吟的上前对叶清夫妻道：“钱公子，钱夫人。 先恭喜你们拿到对联王，另外今夜在下还有个不之请。” “哦？什么事？”叶清挑眉问。 “是这样的，在下听闻钱公子也是崇安有名的才子，不如趁此机会做首中秋诗词让人开开眼界，也好锦上添花如何？” 蔡津语气虽是商量的口吻，但是话音一落，便有人拿了笔纸上来。 能在这么多崇阳才子面前露脸，不少人心里都愿意，但叶清刚才已经决定回家了。 自然不会想凑这个闹，她正要摇头拒绝，蔡津又说道：“之前秋语嫣姑娘唱的那首词曲调虽美，总缺了几分意味。 还望钱公子夫妇今夜能赏个薄面，蔡某不胜感激。” “这个嘛……”见他双眼清亮，脸上也是一副真诚之态，何况拿了这摘星阁如此多的奖励，叶清抿了抿嘴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看向钱君宝，钱君宝和叶清对视了一眼之后，当下朝着蔡津拱手道： “蔡兄。你看不如这样如何才？ 正好，之前吃饭的时候，我夫人的小婢唱了一曲中秋词，语调甚美，只是并不是在下所写。 但那确实是难得的中秋佳词，不如让她为大家献唱一曲如何？” 闻言，蔡津愣了愣。 心里暗想：莫不是这钱君宝担心自己一时之间写不出好词，才让自家丫鬟唱别人写的？ 不过，对他口中说的甚美的佳词，蔡津还是好奇的，微惊讶之余点点了头。 叶清见他们商量好了，于是对冬曲道：“冬曲，你去准备一下，待会儿就麻烦你将前面那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唱一唱了。” 冬曲tiǎn)了下嘴唇，有些惊慌地指着自己道：“小姐，让奴婢去唱，我……奴婢有些害怕!” 叶清咧开嘴，“没关系，就和先前那样唱就行。” “奴婢真的害怕……”冬曲还是有些犹豫。 叶清想了下说道：“那这样吧，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去，我给你弹琴伴奏！” 听见叶清愿意和她一起上台，冬曲这才拍了拍心口，点头。 叶清起，对蔡津道：“蔡公子，我这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麻烦找些人帮我们布置一下那个小高台。” 蔡津不明所以的看着叶清，但还是满足了她的要求。 片刻之后，整个摘星阁三楼的烛火和花灯一大半被熄灭，只留下几盏不甚明亮的烛台。 而那个小高台很快就被布幔包围住，众人全都不解的看向了秋掌柜，但他并没有多做解释。 就在大家伙有些不耐烦的时候，这时，那布幔居然缓缓被人朝着两边拉开。 只见原本的小高台变成了一个舞台的模样，而且还突然冒起了白色雾气。 那些雾气还带着丝丝的凉意和花香味，众人见状，不惊叹起来。 “这…… “这是什么烟雾？” “好香啊，像是晚香玉的花味。” “莫不是仙气……” “仙气？” “是不是阁主又出来献舞了，这是特意弄出来的仙气？ 不愧是摘星阁啊！ 众人不在心底感叹起来。 目光也紧紧注视着舞台，只见白色的烟雾笼罩着舞台地板片刻，然后逐渐淡去。 就在这时，立即从舞台两边有序地走出六个材窈窕的舞姬和几位乐师。 而在舞台的中间，不知何时居然坐着一位白衣胜雪的女子，她那嫩白的纤纤玉手正在轻轻拨弄古筝的琴弦。 只一眨眼的功夫，又见一位俏脸上蒙着白色轻纱的女子，穿着一袭素雅的淡青色长裙款款地从弹琴的女子后走出来。 青衣女子先是恭敬地和众人行了一礼，然后舞动了两下水袖，不一会儿就亲启朱唇声音空灵地唱了起来：“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一句歌罢，又轻轻起舞。 随着这青衣女子轻声缓缓的唱着，在座众人都不惊讶起来。 这词牌曲，是他们完全陌生的曲调所唱，但却空灵动听无比。 而这不是重点，众人听见这曲子的词，细细琢磨之下居然发现这是一首绝佳的词啊？！ “这好像不是梦琳琅唱的啊？” “看着那弹琴的女子，怎么那么像是对联王~钱夫人啊？” “真的是她，我刚看见钱公子那一桌少了两个人！” “惊为天人啊……惊为天人！” “这词，莫不是那钱公子所做？” “明月几时有？” “服了，在下这次是真的服了！” 众人惊奇的倾听着，手指还轻轻敲击在桌面，沉浸在曲美，词美的歌声中不能自拔。 舞台上的叶清拨下最后的一个琴音，冬曲也跟着唱到了整首词的尾声：“…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曲终了，众人还没有回神。 直到叶清也缓缓起和冬曲一起向众人施礼致谢，沉浸的众人才终于回过神来。 哗啦啦，一片如雷的叫好声响起。 “唱得太好了！” “美……美啊……” “曲美，词绝，琴艺也精妙。这……钱夫人莫不是天仙下凡，实在想不出到哪儿再遇见这样的妙人……” “好羡慕那钱公子啊……” “今夜真是值了，就算不能和梦阁主把酒言欢，能听到这等仙曲，足够在下回味一生啊！” “同感啊！” 大多数人，无不衷心赞同。 不过，此间有人脸色也很难看。 一个是刘司敬，原本他只是想让叶清等人出丑的，却没想到又让她们大出了风头。 还有就是一直没有离开的张明远和万贤儿。 张明远是心里五味陈杂，又悔又痛。 万贤儿却是已经知道叶清的真实份，她做梦都想不到这个人居然会是“叶韭芽”。 那个改名成叶清，还在不久前打落了她两颗牙的丑胖女子，为什么短短两个多月就大变样了。 不但恢复了以前的美貌，还恢复了以前的文采，并没有像张巧葵传言说的那样她被发卖了。 而是她既然还嫁了一个那么风姿卓越的相公，变成了崇阳有名的富太太。 如今拿边的张明远和钱君宝一比，张明远就好比茅坑里的石头。 她妒忌的脸孔都扭曲了，手指捏着一块点心，捏到成了一团泥都不自知。 而张明远也脸色沉地连喝了两三杯酒，心里既妒又恨：她原本该是我的妻子的，她的所有一切都该是我的才对! …………………… 叶清下了舞台，秋掌柜上前，略带恭敬的拱手道：“钱夫人，老夫有个不之请。 还望钱夫人能告知老夫，之前那白色的烟雾是怎么弄出来的。为什么又凉又香？” 冬曲也同样好奇的看着叶清，之前看见小姐拿出一些白色的东西放进了几个盆子里，可是却和她见过的冰晶并不相同。 叶清摇了摇头，对秋掌柜道：“抱歉了，那东西虽然弄出来很简单，但却不能告诉与你。” 这时，蔡津也缓缓走了过来，他的手里还拿着一张写满字的纸。 “钱夫人，你们唱的这首词牌曲，在下已经亲手写下来了。 不知道钱夫人可否告知在下，这首词是不是尊夫或者您所写？” 看来蔡津确实很喜欢这首词，连对叶清的称呼都成了“您！” 叶清浅浅笑了笑道：“此词曲并不是我们夫妻所做，只是我们一位朋友所做！我们偶然得来罢了！” “哦？”蔡津闻言，不由一讶，好奇地问道了，“是谁？是哪位词曲大家？！” 站在蔡津附近的其他人也是很好奇。 叶清嘴角露出一抹淡笑，卖了个关子道：“我想，或许等上一两天，你们很快就能知道了！” 蔡津和其他人都震惊不已，诧异的望着叶清。 心里也跟猫抓了一样，恨不得现在就想知道到底是何人有这等大才！ 叶清却微微施了礼笑道：“蔡公子，你看今夜承你和这摘星阁给我们办了这场盛会，让我们得到对联王的奖励。 我们呢，也略尽了一些薄力，献唱了一曲。现在时辰已晚，我们决定回家休息了！这就告辞……” 一向淡定的蔡津闻言，此刻也不露出几分惊讶之色，多看了叶清一眼，道：“钱夫人，你们不想见一见那梦阁主，在和我们把酒言欢吗？” 叶清抿了抿唇，似笑非笑的看着蔡津道：“我是个女子，对美人儿可没兴趣。 而我相公已经有了我，又何必再和美人儿把酒言欢？你说是与不是啊！” 这…… 蔡津呆滞了一下，尴尬的笑了笑：“那在下，送送两位贤伉俪！请……” 叶清微微颔首。 一刻钟之后，带着众多战利品的叶清一行人回到了府中。 此刻，钱管家早已酒醉睡下了，府里除了值勤的几个护卫之外，显得很是静谧。 “君宝，还放烟火吗？中秋好像快要过去了？” “放，这是一个值得开心的节不是吗？” 叶清含笑点头：“恩，那就放吧！” 一刻钟之后，星恒院里响起噼里啪啦的响声。 不一会儿，夜空就被点燃般绚丽起来，一团团、一簇簇、五颜六色的烟花绽放在半空中。 曳出七彩明亮似火焰、似星光的各式烟花。 美不胜牧，却瞬间即逝！ 叶清站在钱君宝边仰头看着天空，脸上是绽放的极为灿烂的笑容。 钱君宝欣赏着她陶醉的表，嘴角弯出最美的弧度。 烟花虽美，却比不过此刻她的笑颜。 心里默默希望这一刻能够定格。 可他也知道今夜自己能够陪着她完整的过完这个中秋节，都是莫策和第五墨澈给他的福利。 从明开始，他们还是回出来和自己分享她的美好的。 特别是为主魂的莫策，对他，钱君宝自认他没有万全的把握可以融合掉或者驱逐他的灵魂。 而他根本不想和他融合，更担心驱逐了他的灵魂也没用。 想到这些，他在夜色之中的眸子也发的深邃起来。 如果没有再次遇见她，或许那天自己消散了也就消散了。 如这烟火一般，还能有霎那的美丽。 永恒毕竟是那么遥不可及。 如今他不舍得，又怎么舍得？ “中秋快乐！”这时，叶清突然动的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边印下一吻。 然后，她在他耳边低低的，充满了感的说:“谢谢你!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他低头目光紧紧地注视着她，将她拥进怀中，低下头飞快的在她的额间也印下一吻。 然后柔声道：“夜凉了，我们回屋休息吧！明天，还有许多东西要准备。” “嗯。”她牵起他一只有些微凉的手，右手五指和他的手紧紧交握，心里默念： “韭芽，也谢谢你把他送到我边！希望你和你的母亲在那个世界，中秋快乐！” 建州西园。 海棠苑，传来一声女子的怒吼：“滚，滚，都给我滚啊……” 陈冰目露凶光，但泪珠却滚落了下来。 丫鬟蓝月吓得心惊胆颤，却不能安慰，只能跟着被骂的浑发抖的那个丫鬟一起退出了房间。 等她们离开，陈冰立刻狠狠地将头上的珍珠头面全都扯下，扔到地上。 然后又将上的那件花费千金历时三月才做出的长裙，扯的七零八落。 “为什么，为什么？”她气急攻心，呼吸急促，表甚为痛苦，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最后又踉跄地走到边，趴在头狠狠捶打着被子，终于泪如雨下。 “我有哪里不好，白离初，你为什么要拒绝，为什么要让我在众人面前丢脸出丑。 为什么……我有哪里让你不满意！？” 她慢慢坐起，靠在头，目光无神的喃喃自语。 “除了你，我不会要别人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冰突然看向了地上之前被她扯下来一段轻纱披帛，眼眸之中闪过一道诡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