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离人还
糟了，二公子已经动手了，只见门外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侍卫，五公子和沈怡然显然来晚了一步。 刚走进院子，就看见了这一幕，穆允辰手持方剑对准了二公子的胸口处，灵儿站在他的身后，完全被他护着，她的嘴角有一丝血迹，看来双方已经动过手了，二公子似乎也受了伤。 “公子，我们要不要上去帮忙！”她看了一眼身旁的人。 “你是让我帮你家相公，还是让我帮我二哥？”五公子话中带着一点讽刺的味道。 “当然是......二公子！”沈怡然放低了声音，看到眼前这一幕，她的心瞬间凉了一大截，简直是势力护妻啊！她瞬间就不想管他了。 “好！”五公子果真拿起剑，走了过去。 三个人齐刷刷的看向他：“别过来！” 三人异口同声的朝他喊道。 五公子连忙止住脚步，这？什么情况？ 沈怡然捡起地上的石头，往他身前扔去，石头不偏不倚的打在了穆允辰的身上。 “灵儿！快走！”穆允辰被封住了xue位，无法再动弹了。 只见灵儿未曾挪过半步，看来她并不想离开。 “二哥，灵儿只想问你，在你心里，可曾对我有过一丝喜欢......”灵儿眼含泪光，她慢慢向二公子靠近。 “呵！没有！”二公子极其冷漠地回答道。 “呵呵呵……，在你心里！我永远都比不上曛儿的一丁点儿！我到底哪里不如她？”灵儿质问他。 什么啊？难道这个灵儿心里装的人一直都是二公子？难怪.......她会杀了曛儿，这么说来，好像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七妹，有些话我并不想说第二遍，但是我只想让你明白，这一生除了曛儿以外，我的心再容不下任何人......”二公子神情淡定，五公子笑了，沈怡然瞬间觉得二公子真是个痴情汉。 “呵呵，我既比不上一个死人.......，二哥，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你随爹出山办事，身负重伤，是灵儿寸步不离的守在你的身边，在你醒来的那一晚，我去厨房端药，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醒了，我看见六姐守在你的身边，你冲着她温柔的笑着，为什么？为何我为你做这么多，你都视而不见，而六姐你却视她如命！”灵儿突然猛的夺过穆允辰手里的剑将它指向二公子。 “你既然这么爱她！那我就送你去陪她吧！”灵儿快速的将剑刺向二公子的胸口，二公子居然没有想要躲开，也许他是觉得心中对她有愧吧。 五公子听着情况不妙，迅速将手中的剑刺向灵儿的剑尖上，噌～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他在关键时刻将她的剑挡下了。 五公子逼不得已拍了她一掌，灵儿整个身子飞了出去，沈怡然也是惊呆了，他这个瞎子到底是真瞎还是假瞎呀。 “噗～哈哈哈”灵儿倒在地上，吐了一口鲜血，她狂笑不已，像得了失心疯。 沈怡然走到穆允辰身旁，奚落他道：“你的灵儿啊！好像心里在意的人并不是你呢！” 对于她的话，他好像并不在意，甚至轻笑了一声，沈怡然伸手解开了他身上的xue，果然，不出沈怡然所料，他第一时间是去扶地上的灵儿，啧啧，简直要气死她。 “灵儿！你怎么样？”他的眼里好像只有她一个人。 “我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你自由了！你为何还会在意我的死活？”灵儿缓缓的吐出几个字来。 “你并不是坏人！”穆允辰的话似乎触动到了她，她潸然泪下，闪烁着那双灵动的大眼，她这副样子，却是格外惹人怜惜。 交易？灵儿和他之间有交易？ “我带你去看大夫！”穆允辰试着抱起她。 “没用了！”灵儿摇摇头，她抬起手想去摸他的脸。 虽然五公子打了她一掌，但是却完全不可能伤及她的性命啊，她为何看起来如此的虚弱。 “如果我爱的人是你，该多好？”灵儿话音刚落，手指还没触碰到他的脸，就一命呜呼了。 穆允辰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失落和难过，但还不至于伤心欲绝，比起刚开始的时候，他似乎对灵儿的情意略显淡了，很是奇怪，理因说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应该会更好的啊。 二公子上前从他手里夺过她的尸体，将她抱回屋，沈怡然看得出来，五公子和二公子都并不想她死，可是现在已经无力回天了。 “没用了！她服了毒！已经救不活了！”穆允辰冲着二公子喊道。 难道灵儿早已经料到会有今天...... “你们走吧，你已不欠我了......”五公子说完后转身离开了...... 如今宿主已死，他身上的蛊毒是不是就会自己慢慢解掉，望着五公子离去的背影，她的心中对他也是有感激之情的，毕竟他救了她一命。 但是她还不能离开，那个马诀还在二公子的手里，她得想办法见他，然后亲口问他一些事儿。 “轰动！”穆允辰突然倒在地上，她连忙跑上去扶起他。 “允辰！”她喊他的名字，虽然她知道他不会有事儿，但是她的心里还是略有些担心。 “二公子......”沈怡然同他一起站在门外。 “你怎么还没走？”二公子和五公子的话大抵都是希望她离开的。 也许是因为他们的心，都累了...... 如今曛儿的死已经真相大白，灵儿也死了，他们的心镜也随之尘埃落地...... “我......如今灵儿走了，允辰身上的蛊毒要何时才能完全解掉？”她到底是为了他才不离开这儿的。 “快则数日，慢则一月或者半年吧！”二公子冷冷的答道。 这么久？唉，沈怡然叹了一口气。 “你还有别的事儿？”二公子看出了她的心思。 “嗯……”她捉摸着怎么向他说。 “说吧！”二公子见不得别人在他面前扭扭捏捏的样子。 “马诀.......可不可以让我见他一面？我有些话想问他！”她坦白道。 “他已经死了！刚才有下人来报，他已经自刎了！”二公子背朝着她，眼睛看向远处。 “自杀了？”她不敢相信，原本以为总算找到了案子的知情人，没想到老天爷却再一次和她开了一个玩笑。 “等你朋友醒了！你们就走吧！我让侍从送你们出去！”二公子用剪刀修剪着枝叶，他门前的这盆白菊开得甚艳，她记得刚来这里时，盆里的白菊还是些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没想到如今要离开了，这盆白菊却开得如此娇艳欲滴。 这是二公子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她没有回头，甚至连一句谢谢的话，沈怡然也没有留给他，也许他们之间，存在着的只是相互的利益关系，在二公子的眼中，他只留对他有用的人，他们各自的事情完成了，也就不存在任何意义了。至少在她的心中是这么认为的。 他们的眼睛上蒙着黑纱，被小厮送出了灵孑镜，沈怡然只能靠从迎面吹来的风，辨别她走过的路，她似乎感觉到她坐上了一只小船，又穿行在一个黑乎乎的山洞中，她的身子随着船儿微微倾斜，穆允辰则躺在她的身边，他还未醒来，她就带着他离开了。 这是出山的最后一站，他们确实坐了船，因为在下船的一瞬间，她的脚蹬到了船头，一个没站稳，她的身子重心往后倾斜，这时有一个人伸出手，及时扶住了她，她的鼻子很灵，她似乎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是从那间屋子里散发出来的味道，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白菊的香气。 他们俩坐上了马车，她将眼睛上的布条取了下来，伸手去敛帘子，她看着远处，站着一个人，他的头上戴着斗笠，遮住了整张脸，看不到他的脸...... 他们回到了豫州城，她选择了回到吴府，二姨见她这么长时日没回去，也没有同她道声别，日日担心着，如今看着她回来了，脸上蒙着一块纱，还吃力的扛着一个人，连忙走上前去接她。 下人从她手里接过人去，将穆允辰送到了房里，她也累倒了，再醒来时，已经是半夜三更了，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看。 “你何时醒的？”她见是他。 她从床上爬了起来，见他一动不动的坐在床边。 “这是哪儿？”他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二姨家！”沈怡然见他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她真不知道该向他从何说起。。 “你还记得灵儿吗？”她刚说出她的名字，后一秒就后悔了。 他皱了皱眉头：“灵儿？是谁？” 还好不记得了，她的心里松了一口气。 “那我呢？我是谁？你还记得吗？”沈怡然用手指指着自己。 他看了一眼她，摇摇头，似乎也不记得了。 这该死的蛊毒，到底何时才能够解掉，“我是谁？”他既然连自己是谁也忘了。 “你是我相公！我是你的妻子！”她没脸没皮的告诉他。 “是吗？我的眼光这么差？”他自言自语的质疑自己。 他是在嫌弃她丑吗？ 沈怡然用手摸了摸脸上的伤疤，她站到铜镜前照了照，虽然伤疤淡了，但是这么看着还是很明显的。